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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1章 刑罚之官

  第441章 刑罚之官


  另一边的张良在前往紫兰轩询问过那位的意见后,方才回转自家府邸,带着祖父乘坐马车前往紫兰轩。


  下了马车,看着那刻着紫兰轩三个大字的匾额,张开地暗道一声果然,不过还是板着一张脸问道,还带着份不满。


  “良儿,你所说的人就在这风月之地?”


  虽然他心有算计,对这些早有预料,但在自己孙儿面前还是要装一装的。


  他不希望孙儿最后变成那种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之人,得保存着其本身的善良品性,同时这种善良品性未来也能成为孙儿的一大资本,更能取信于人。


  “以前的紫兰轩是风月之地,但现今的紫兰轩却不一样了,儒家那位浩然先生和文采先生,乃至荀夫子此刻都住在里面。”


  张良解释道,现今的紫兰轩已经大不一样了,变成了纯粹的文雅场所,堪比赵国的妃雪阁。


  所有来此之人都只能喝酒听歌,别的就别想了,也没人敢反对闹腾,毕竟那位浩然先生的剑锋可不认人,死了也白死,没人敢去报仇的。


  “荀夫子!”


  听到荀夫子的名号,张开地面色一肃。


  虽然他是一国相国,但论起身份地位来绝不比那位高,更别说他还是韩国的相国,是公认的七国最弱之国,说话都没有底气。


  “前面带路!”


  示意前面带路,张开地不再装了,这种地方也不是他可以摆相国架子的。


  张良在前面带路,早有准备的紫女下来迎接,带着向韩非的房间走去。


  “那便是浩然先生所作之歌吗?”


  一边走着,一边倾听着那歌声,张开地对这种新型曲风挺感兴趣的。


  听着要随意的多,歌词也大都是大白话,更能让人听出内中深意,也更加的朗朗上口。


  “是浩然先生所作,可惜这段时日浩然先生需要养伤,无法歌唱,否则他的歌声更能带人身临其境,是一种无上的享受。


  孙儿有幸听过一次,至今回味无穷。”


  张良开口回道,说着面上还一脸的回味和震撼。


  只有真正听过那位的歌声,方才明白什么是歌,什么是曲,又什么是艺人,远非以前那些人所能比拟的。


  当然,以前的歌曲诗经听着也不差,都是难得的经典,但浩然先生所做的歌曲更适合茶余饭后的倾听放松。


  “那却是一种遗憾!”


  张开地对此来了兴趣,他倒是听说过那位浩然先生在紫兰轩里作歌作曲,引起的动静不小,但并未来听过。


  现今看孙儿的模样,必然不简单。


  “相国大人,九公子已经在内中等候多时了。”


  前行领路的紫女在一处房门前停住脚步,将房门打开,向张开地示意了下。


  “九公子,韩非!”


  张开地表现出一份恍然,旋即扭头看向房间内部,并没有他所想象中的花天酒地,里面只有一尊没有人样的身影。


  看到里面那么个玩意后张开地沉默了,虽然早就得到情报,这位九公子修炼了外功,身形非常魁梧,但真当见到的时候仍然很是震撼。


  这玩意跪坐着都不比自己矮了,还有那一身的肌肉,将那套儒服都撑得紧绷绷的。


  听说那位荀夫子也修炼了硬功,身躯同样变得极其魁梧,该不会也是这么个样子的吧。


  “相国大人,非已经等候多时了。”


  见张开地呆愣在门口,韩非开口提醒道。


  毕竟是客人,站在门口不好。


  张开地没有言语,抬脚步入房内,张良紧跟在后,紫女看了眼内中的韩非后,将房门关上离开。


  人家接下来要商议朝堂大事,自己这种小女子可不好参合进去。


  “九公子比起当年变化甚大,一转眼已经成年了。”


  跪坐下来,看着对面的那么个玩意,张开地不禁感慨岁月的无情和诡异。


  他十几年前见过韩非,当时将孙儿张良带过去与红莲公主为伴,当时就托付韩非照看的。


  只是当年的消瘦童子,现今却变成了如此模样,着实诡异。


  也不知王上当初看到这么个玩意回归是怎样的心情?


  “我遇到了一位好师弟,成长的快了些。”


  韩非也感慨了句,说着还下意识的抖动下胸肌,在那紧绷的儒服衬托下很是明显,让张开地感觉眼睛都快要瞎掉了。


  “张相国看着好似挺心急的。”


  看了眼张开地那反着的腰带,再加上之前看到的朝靴,韩非意有所指的道了句。


  这两点足以证明一些事情,尤其是朝靴,那玩意穿着可不舒服,只有在上朝之时官员才会去穿,一般回到家里都会换成软靴的。


  但这都只是表面,他不相信这位在位数十年,并与姬无夜和夜幕周旋十数年的相国会如此的没有定力。


  真要那样的话,也就不配坐上相国之位,还坐这么长时间了。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这是张开地故意如此的,想要借此向自己表达一些心意和信号。


  听到韩非话语中似乎那个词,张开地便知道自己的小算计被对方看穿了,对此也并不感到意外。


  这位九公子自小就十分聪慧,前往小圣贤庄后更拜入了荀夫子的门下,自然不可能是一个庸才,能看出这些不奇怪。


  没有在此事上费心思,目光落向矮桌上的五个酒杯,有些疑惑。


  “九公子莫非还请了他人?”


  “就我们两,不过这五杯酒可不是为我和张相国准备的。”


  韩非说着拿起酒杯,将内中酒水一一倒在桌上,很快五倍酒水倒完,五个酒杯也空了出来。


  “是那五位主审官!”


  站在祖父身后的张良恍然,明白这五杯酒是为那五位亡故的主审官准备的。


  张开地也看明白过来,看着那五个空杯子,神情凝重。


  “聪明!”


  韩非向张良微笑着颔首,旋即目光回转到张开地的身上。


  “那五位主审官的死很有问题,因为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也是他们被针对的一大主要原因。”


  “他们都是老夫提拔上来的。”


  道出那个共同点,张开地早就知道这一点了,但无奈人家姬无夜耍阴招,防不胜防啊。


  韩非淡然的说道:“人走了,五个位子便空了出来,没有了五个杯子的守护,这个酒壶就很危险了,稍有不慎就会碎掉。”


  说到最后,手指点在酒壶上,瞬间蔓延出无数裂纹,下一刻便崩碎开来,看的张开地神情越发凝重。


  “张相国是我大韩朝堂的一大柱石,一旦张相国倒下会产生很多问题,有些问题即便非也会头疼的。”


  最后感慨了句,此次见面看似自己掌握了主动权,实则只是跟张开地对半分罢了。


  张开地需要自己入局破局,自己也需要与张开地结盟,并带领自己进入朝堂,插手朝政。


  是一种互利互惠的事情,没有主次之分。


  而张良能这么快来找自己,必然是张开地授意的,真不愧是他们大韩国的相国啊。


  “如此说来,韩兄是答应帮助破案了?”


  边上的张良一喜,之前他过来询问这位的意向,对方只答应见上一面,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而现今却终于开口应下,如此祖父和他们张家就有救了。


  “我可以帮助相国破案,但相国得答应帮我一件事。”


  韩非向张良略微颔首,旋即目光再次落在张开地的身上。


  “何事?”


  张开地思索着这位的意图,准确的说是对方想要哪个官职。


  朝堂中的位子基本上都是满的,但现在却空出了五个,之前对方也特意用五个空酒杯点出了这一点。


  <div class="contentadv">有五个选项,不知这位九公子会选哪一个。


  “破案之后,你在父王面前推荐我担任司寇之职!”


  道出最终的谋划,他之所以耐心等待那五位主审官被谋害,也有这方面的意思。


  在他的计划中,只有司寇之位能更好的辅助自己完成对韩国的改变,是最佳的切入口。


  虽然想法阴暗了些,但为了韩国,他不得不如此。


  “公子师从小圣贤庄的荀夫子,而荀夫子推崇法理,以公子之才倒也足以担任这刑罚之官。


  若公子能够借助此次案件展现出才华能力,并追回被劫走的军饷,老夫可在王上面前举荐公子。”


  张开地没有拒绝,既然人家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也就不用装了,直接了当的交流便可。


  他也的确想要将韩非引入局,并推到前方吸引姬无夜和夜幕的注意,甚至两方能同归于尽的话最好。


  至于韩非的能力他不怀疑,能拜入荀夫子的门下便是一种证明,人家能从荀夫子门下出师,也必然是被荀夫子所考验过的。


  再者说了,现在还有一个案子摆在面前,对方若能做成,并追回被劫走的军饷,举荐对方成为司寇也顺理成章的。


  而且对方选择执掌刑罚的司寇,必然得整治韩国的律法和所有不法之徒,而现今夜幕便是韩国最大的不法之徒。


  这就更没必要拒绝了,也是此次最好的结果。


  “那韩非便谢过相国。”


  韩非轻笑一声,旋即看向站在张开地身后的张良。


  “张相国倒是好福气,得了子房这样的年轻俊杰,张家在韩国便可继续昌盛数十年了。”


  “韩兄过誉了,子房承受不起!”


  张良谦虚的道了句,不明白韩非为什么突然夸赞自己。


  “不,你承受得起!”


  面色多了份冷意,韩非冷然的道:“姬无夜是今日方才向张相国发难的,张相国回府后子房便第一时间来我这里求助,证明伱早看出姬无夜要利用军饷被劫一案铲除朝中政敌,尤其是张相国。


  所以你就让我这王孙贵胄出面入局,让姬无夜投鼠忌器,借助我的力量来破解此局。


  若我能破案,令祖父不仅化解了危局,还有功,若我破不了案,令祖父也能以我在父王面前说和一番,再多些时间缓冲,想其他办法破局。


  事后也可借此将我推到前面,吸引姬无夜和夜幕的注意,让张相国得以喘息,当真是好算计。”


  “子房不敢!”


  见韩非看破自己的小算计,张良赶忙跪下,解释道:“此次姬无夜和夜幕来势汹汹,祖父和我张家危在旦夕,子房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引韩兄入局。”


  “不用解释,我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此次对我而言也是一次机会,我说这些是因为欣赏你的才情和潜力,虽然现在能力显得很是稚嫩粗糙,但勉强能够一用。”


  韩非起身过去将张良扶起,一脸的欣赏。


  “很粗糙稚嫩吗?”


  张良脸一红,有些郁闷了。


  本以为自己的计策不错,现今哪怕被韩非看穿也不觉得怎样,但这粗糙稚嫩的评价让他有点接受不能。


  “那是因为你以前所处的环境太小了,无异于坐井观天,当你见识到真正的奇才时,就会明白自身的渺小稚嫩了。”


  韩非感慨了句,他当年跟张良也差不多,可在小圣贤庄遇到浩然兄后眼界就被打开了,对很多事物也有了新的看法。


  自身比起当年成长了太多太多,以现今的眼界去看张良,就会显得很是稚嫩,哪怕张开地在自己眼中也就那样了。


  甚至是姬无夜和夜幕,只要自己能够放弃所有底线,也能将之给玩死。


  但那不是他的道路,真要那般下去,必然会变成昌平君和信陵君那种存在,就算将姬无夜和夜幕扳倒,自己也很有可能会成为韩国新的祸患。


  这就是人心,一旦抛却底线,就很难再变回去了。


  “韩兄是说那位浩然先生和李斯先生?”


  张良有些猜测,恐怕韩兄说的是那两位了。


  “还有我大师兄伏念,虽然他是我们中最为低调的一个,但能力现今也不弱的。”


  点点头,韩非又说了下那位大师兄伏念。


  他们师兄弟三人在遇到浩然兄后,思维观念都或多或少产生了些变化,变化最大的自然是李斯师弟。


  论起能力来,李斯才是他们三人中最强的,尤其是借助在六国朝堂的经历,让其实践能力很强,做一国相国都不成问题。


  其次是大师兄伏念,也就大师兄更为内敛一些,看着不太明显,但实则很强的,各方面发展都很均衡。


  尤其是其将自身理念和剑道完美融合的圣王之道极其强大,让其心境和剑道都完美无缺。


  否则老师也不会将小圣贤庄这么早就交给师兄了。


  “若是那三位,子房确大有不如。”


  张良对此是服气的,单单那套浩然十句就让他无法有任何不服的念头。


  他特意书写了一套浩然十句挂在书房中,日日提醒自己,以之为榜样。


  “现在浩然兄正忙着养伤铸剑,等他闲下来后我带你过去认识认识,我老师荀夫子也在紫兰轩中,你若能拜入他老人家门下,对你的成长定会有大助益的。”


  韩非对张良是真的欣赏,他想要改变韩国也需要得力的帮手,而张良不仅才情不错,更是张相国的嫡孙,是自己与张开地之间最好的桥梁。


  而且张良是地地道道的韩国人,根基和心也肯定在韩国,不像浩然兄和李斯那两个坑货,时时刻刻的想要坑自己。


  “九公子,今日的事情就说到这里,老夫等候九公子的佳音。


  良儿,你留下来与九公子多聊聊,长长见识。”


  张开地起身告辞,最后叮嘱孙子留下来。


  对韩非的提议他很心动,也知道那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如果孙儿能拜入荀夫子门下,并与浩然先生那等人物结交,不管是对良儿,还是对他们张家都有助益的。


  韩非和张良将张开地送出紫兰轩,看着其上了马车离开,方才回转进来。


  “浩然先生是如何作出那浩然十句的?”


  回来后,张良方才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这段时间他每天都会看那浩然十句,越看越是心潮澎湃,也无比的敬佩。


  很好奇到底是在怎样的环境下,浩然先生才作出那浩然十句。


  “是为了装逼吹牛。”


  说起这个韩非就很想吐槽一波,当初确实被浩然兄给装到了,至今都记忆犹新。


  “装逼吹牛?”


  呆萌的眨巴下眼睛,张良不太明白这句话,跟自己所想的差太多了。


  “就是装逼吹牛的,只不过浩然兄一直为之奋斗,等未来将之实现,那便不再是装逼吹牛了,而是属于他的学说理念。”


  感慨了句,韩非当初是真被装到了,可到后来浩然兄跟他们说起了装币的各种方式,比如说姿势角度的调整,以及对光线的选择配合,林林总总说了很多,是一个成体系的大学问。


  那时候才明白人家那时候是真的在装。


  “浩然先生先前之所为确实与那浩然十句相符,听说浩然先生还在战斗中差点身陨?”


  张良对此深表认同,也无比的敬佩。


  之前的事情他都听说了,他们张家也收集了很多情报,正因为知晓那一战详细的情况,他才对那位浩然先生无比的敬佩,乃至崇拜。


  “也许是真的死过一次,当时浩然兄的模样别提多惨了,身上镶嵌的剑身碎片比身体都重,鲜血都快流干了,要不是有凤凰血脉护身的话,就真死了。”


  点点头,韩非当时虽然因为要去通知河流下游各地的官员,没有亲眼看到,但事后也听妹妹红莲说过,能想象到浩然兄当时的凄惨模样。


  人家是真的在拿命实践所说的理想,这也才是儒家的杀身成仁和舍身取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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