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战场之外的功夫
对每个王子、皇子来说，能不能顺利被加封太子，都是第一等的大事。
老刘登基的日期越来越近了，按说刘禅应该既兴奋又期待，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父亲称帝的事情，与自己的太子之位上。
然而在这件事上，刘禅根本没有对手。
义兄刘封如今对自己的好感度已然拉满，从沈忠等人定期自上庸发来的报告上看，他将地方政经农桑发展都丢给了虞翻，一门心思全力操练军队为北伐做准备。
两位庶出的兄弟刘永、刘理年龄尚小，天资一般，吴夫人视刘禅更甚己出，两个小兄弟完全没有半点机会。
更何况如今刘禅在中央、地方文武官员中的声望之高，完全不是其他人能撼动的。
从王太子变成皇太子，已经是既定事宜了。
如今就算是老刘想变卦，高层里都不会有人答应。
再说好感度高达99的老刘，也完全没理由变卦。
只是刘禅看似很闲，其实也有许多事情要做，哪有功夫浪费时间？数次商谈未果之下，终于祭出了过去常用的“病遁”大法。
两国交战，战场之外的功夫也省不得，无论是经济还是谍报。
只是登基这么大的事，伊籍怎敢等闲对待？因此坚持要把礼仪课一直上到登基大典为止，甚至还安排了数次“彩排”。
等闲小县的县长，也要给赵氏商号的人几分薄面，若是赵管事亲至，甚至也要笑脸相迎。
能干到赵氏商号那么大的，不用问，必有后台背景，要么是世家大族，要么干脆就是高官王侯。
商人确实在这年头被人瞧不起，社会地位很低，但那只是寻常的市贾行商。
随后刘禅便开始交代他此行的任务。
赵管事仔细考虑了一下道：“若是百人以下，当不成问题。”
刘禅看罢账目，将竹简合起问道：“蜀锦与葡萄酒的宣传还顺利吗？”
伊籍已经太久没再次体验这种高血压的感觉了，梦回建安二十年以前了属于是。
“眼下去往北方的商路如何？”刘禅翻阅着赵氏商号最近的账目问道。
汉中王府。
比如先绕道东吴，再与曹魏交易，或者伪造身份、买通关卡、走私贩运……经商这种在大多数人眼中“无伤大雅”之事，只要肯想，总能找到办法。
比起少赚了一些金银，尽快的让直百钱在曹魏境内也成为民间的“硬通货”，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这都是经过许多算吏统计精简，最后又由赵管事亲自总结之后的简化版本，要不然刘禅就算看上三天三夜也看不完。
借助当地商贾虽然会损失一些眼前的利润，却能更快速的提高商品的知名度和影响力，也更不容易引起曹魏高层的注意。
“怎么会，不过些许儿女私情罢了……”
细枝末节的事情刘禅不过问，但大方向上他也从不马虎。
刘禅对此完全不担心，不只是不担心，简直可以称之为毫不关心……
那近侍一脸欲哭无泪，近两年已经甚少替太子做这种背锅的事儿了，突然拾起这“老本行”来，还真有那么点生疏……
……
侍者低头支吾道：“未……未曾。”
那些礼仪虽然繁琐，但以刘禅的记忆力，前三天说过流程之后就已经牢记于心了，再学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时至今日，赵氏商号能赚多少钱已经不那么重要了，经商也只是众多用来击败曹魏的“武器”之一。
“呃……太子说今日腹痛不适，回王府休息去了。”被刘禅留下来的侍者硬着头皮说道。
但他非但没飘，还很低调。
谁也不会真的为难他这么一个小人物，就更别说因为这事儿杀人什么的了。
“好。”刘禅随即看向另一侧安静肃立的王猛，“那便有劳你再领兄弟们跑一趟了。”
但他其实也不怎么担心，无论伊籍还是其他高官，不过就是不好直接训斥太子，便借着骂他向太子传话，或者给太子提个醒罢了。
下至贩夫走卒，上至达官贵人，提起赵氏商号神秘的赵东家，至少也都曾耳闻。
“太子呢？”正准备给刘禅教授相关流程礼仪的伊籍扑了个空。
但只要是人在做事，便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做得很好。”刘禅满意的点点头，而后又问道，“送些人手过去，有困难吗？”
统领影卫之后，他感觉自己越来越谨慎冷静了，有时候甚至变得有些冷酷，但此时却有些鼻子发酸。
“好大胆！”伊籍吹胡子瞪眼，瞬间发飙，“太子素来甚少生病，如今竟频繁抱恙，岂可等闲视之！太子什么身份，汝身为近侍竟敢如此懈怠，若太子有事，定不饶汝！哼！”
若是在老刘的地盘上，礼遇还会更高。
“前日风寒、昨日头痛、今日腹痛……可已请了王叔和为太子诊病？可已报与大王？”伊籍面无表情道。
一旦成功，往往有着左右战局的关键作用，刘禅自然不会忽视。
王猛抱拳：“为太子分忧乃属下分内之事，虽龙潭虎穴，亦无所惧。”
曹刘一直在打，官方往来早已断绝多年，通商原则上也是禁止的。
“禀太子，近来东吴与北方关系紧张，通商多有盘查。不过咱们也不是生面孔了，早已打通一路关节，对咱们影响不大。”赵管事躬身说道。
“葡萄酒口碑虽好，先前却少了些风靡北地的契机。不过属下已通过北方其他商贾贩运至洛阳城内，听闻曹丕酷爱葡萄，他若中意此酒，当是最佳宣传了。”
他清醒的知道自己的财富与地位都来自于谁，并不遗余力的维护着这难得的关系。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没什么可丢人的。”刘禅正色道，“人若是对谁都冰冷的像把刀，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赵氏商号在北方的商业活动要么是改头换面，要么干脆以较低价格“批发”给当地商贾。
刘禅当然没病，体质眼看还差20多就要突破到【龙精虎猛】的他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每天早上一柱擎天，好得不得了。
“刚大婚不久便让你们夫妻分离……你不会怪我吧。”刘禅笑着轻捶了一下王猛胸口。
这种事在刘备这里从未发生过。
“以太子如今的威望，应该不至于再被罚禁足吧……”这位随侍刘禅多年的侍者颇有些担心的道。
一说起这个，赵管事眼睛立刻就亮了：“蜀锦刻意经营多年，早已深受北地权贵喜爱，咱们只需要再吹吹风即可。
刘禅点点头，又交代一下便让赵管事先离开了。
打狗尚要看主人，赵管事如今背靠刘禅，在外面不说要风得风吧，那也是备受礼敬。
伊籍说罢拂袖而去，直奔王叔和处，他倒要看看太子生的什么“大病”。
王猛表情渐渐柔和了不少：“是。”
这份清醒，殊为难得。
用间能否成功有很大的运气成分，花销也不小，但终究比打硬仗成本低得多。
看着马上便要被册封为皇太子，未来的皇帝，私下仍旧与自己相处如旧，王猛心中便有种莫名的情绪在涌动。
更何况是赵管事这种精明的人。
<div class="contentadv">赵氏商号发展到今天，他也已是庙堂之外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了。
更何况，每次替太子背锅，事后都会得到太子的赏赐与安慰……其实以前在他们这些侍者中还是挺抢手的活儿。
前脚王猛刚走不久，门外便传来侍卫的通报：“太子，伊将军与医官长请见。”
刘禅表情一僵，立刻动作迅速的宽衣解带。
随后脱鞋上榻，被子一拉，脑门上拿丝巾一盖，有气无力道：“快……快让伊师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