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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9章 惶恐的李严,坦然的孟获

  第239章 惶恐的李严,坦然的孟获


  刘禅疑惑的接过这块黑色的东西,手上摸过的地方立刻也变成了黑色。


  这、这不就是煤吗?


  本以为是什么稀奇玩意,结果只是煤啊。煤在三国时期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此时这玩意被称作石炭,已经广泛用于取暖、炼铁等生活生产活动了。


  等等……难道说?


  “诸葛叔,莫非发现了石炭矿?”刘禅眼前一亮。


  一块煤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如果说发现了一座煤矿,那可就不一样了……


  诸葛亮点头道:“亮率军渡泸后,南收越嶲郡余土之时,李严麾下一队士卒曾于泸水以西,淹水以北山中发现有黑石裸露在外,近观方知其竟是石炭。”


  刘禅大喜,而后又想到一事,激动问道:“彼处可多有大树,树果开裂后白絮飞扬?”


  这次诸葛亮愣了一下,方道:“正是如此,太子从未去过此地,何以知晓?”


  对此刘禅早已想好应对:“赵氏商号行商南中之时,我曾命其广记地理风物,他们曾听此地人提起过这片地方,但不知具体所在而已。”


  诸葛亮恍然:“原来此地早已被发现,却不知为何未加开采利用。”


  “许是发现之人乃是夷人,识不得这石炭吧。”刘禅笑道,“此果中棉絮可御寒,诸葛叔若是再早上一两个月到那,便可看到其树花开似火,其花亦可食用充饥或入药。”


  这花这树,皆是大有来头,树是木棉树,花是木棉花,又叫……攀枝花!


  “太子博览广记,所知之多,亮亦有不及之处也。”诸葛亮欣慰笑道。


  刘禅摆手道:“父王自幼命诸葛叔、伊师等名士教导于我,方有今日之识。对了,我等可募民夫于彼处开挖探查,或许尚有其他矿类、石料可用。”


  攀枝花矿脉的煤矿储量足有数亿吨,纵然以此时的探矿开矿技术无法全部利用,能采到的也绝对够生产生活之用了。


  只可惜随着蒲元带来的锻冶天赋上升,刘禅也想起了攀枝花铁矿的特殊性。


  这里的数百亿吨铁矿全都是“钒钛磁铁矿”,其分离之难,经后世许多专家攻坚方才攻克铁的分离,而且仍未达到高效的综合利用。


  至于在如今的科技水平下,更是想都不要想了。


  不过煤与铜、花岗岩仍旧是当下便可开采利用的宝贵资源。


  刘禅已经迫不及待想把雍家人都送进小煤窑去挖煤了……


  之后刘禅又向诸葛亮介绍了益州郡的资源。


  光是雍家手里,就掌握着金银矿,以及盐池(盐井)。


  巴蜀金银矿产不富,诸葛亮入蜀之后就说过“汉嘉金、朱提银,采之不足以自食”。


  汉嘉郡与朱提郡虽然也有金银矿,但若是动用人力开采,连成本都回不来……


  如今就不一样,益州郡的金银矿比之上庸的河底金砂可富多了。


  盐的价值自不必说,这玩意利润虽然不甚高,却是人人离不了的东西。


  自西汉时期已经开始的盐铁官营,老刘集团自然也不例外。


  “此地尚有田渔之饶,若能提高利用效率,当可令南中百姓足食。”


  益州郡的滇池、抚仙湖,还能提供大量水产,若不是雍家只顾自肥、不干人事,此地底层百姓何至于穷得衣不蔽体。


  “越嶲郡水系丰沛,地有平原,可教授当地夷民开垦种稻,纵然不足以供给他处,亦足可自食。”诸葛亮也介绍着他在越嶲郡考察的结果,“无法开垦之地,亦可教夷民种桑养蚕,丝织之技。”


  这一场仗打下来,刘禅等人也更加充分的了解了南中的资源分布情况。


  如果能善加利用,这不仅不是什么荒蛮贫瘠之地,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天然宝库。


  而如果想要此地农、商、手工业顺利发展,一个稳定和谐的大环境首先就是前提。


  还像之前一样动不动就暴乱、反叛,那还发展个锤子。


  “关于南中治理,我有几个想法,想与诸葛叔讨论一番。”刘禅道。


  “太子请讲。”


  “首先雍家与霍家断不可留,霍家我已解决,至于雍家,我想……”


  二人谈起之后的发展与人事安排问题,一聊便停不下来,直到侍卫来告知全军与将官都就位了,只等他们二人到场便开始庆功宴,二人方才暂停讨论。


  ……


  “此番李将军火烧高定主力,诛杀贼首,为西路军立下头功,孤敬将军一杯。”刘禅端着酒盏走到李严面前。


  李严忙起身道:“此皆诸葛军师神机妙算,严只是做了份内之事,岂敢居功。”


  刘禅笑道:“欸~有功便是有功,李将军不必过谦,孤稍后自会写入战报,向父王为将军请赏。”


  【李严:当前好感度0】


  【李严好感度+5】(5)


  “严多谢太子。”李严躬身拱手道。


  刘禅端着面前酒盏,细细的打量着这位历史上毁了诸葛丞相北伐大好机会的人物,根据诸葛叔所说,此人能力不凡,绝非酒囊饭袋之辈。


  为何历史上要以那么拙劣的手段害人害己,如今已成谜团,但刘禅只希望他这次不要再选错。


  李严被面前这位少年太子盯着,只觉得那眼光犹如利剑,直刺入了自己心底最幽暗之处。


  作为一个有野心、有抱负、又有一定能力的人,他自然没少关注刘禅,无论是曾经的顽劣胡闹,还是后来的神勇不败,皆有耳闻。


  然而耳闻是一回事,亲眼见过又是一回事。


  方才对话时还让人如沐春风,温暖的像春天的太阳。


  这会儿却又盯得他仿佛大冬天光着腚站在刺骨的寒风之中……


  李严脑门上汗都下来了,实在绷不住了,开口道:“太、太子……?臣可是有何不当之处?”


  刘禅这才收回那种审视的目光,颇有深意的道:“没有,李将军多虑了。将军只要继续安分守己,上报国家,下恤黎庶,莫要为一己之私劳民伤财,莫要为一己之欲嫉贤妒能……便是我大汉贤才良将。”


  李严面色顿时变得煞白,心跳如擂鼓。


  刚开始他确实对荆州一派的诸葛亮不服不忿,想着要挑点毛病出来……


  在犍为太守任上,也确实曾动用公财民力,大兴土木给自己盖豪宅来着。


  可一件他未宣诸于口,一件太子又没去过犍为,此前他们二人从未见过,为何能一下就把自己看穿了?


  李严顿觉太子神秘莫测,也想起了近日流传于南中愈发神乎其神的传言,当即惶恐跪地,顿首道:“严定当痛改前非,省己身、思己过,再不敢如此了!”


  刘禅立刻上前将之扶起,笑道:“孤不过是出言勉励,李将军又未犯此过,何出此言呐?来来,孤敬你一杯。”


  方才刺骨的锐利目光就像假的一样,面前这个十四岁少年的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完全看不出半分责怪的意思。


  只是他此时却不敢把这位太子当成少年了。


  大王年事已高,这位便是自己未来之主。


  一杯不知道什么滋味的酒下肚,李严开始认真的思考起以后要如何做官,才能在这位手下被重用……


  ……


  外面兴高采烈的饮宴庆功,县府牢里的雍闿与孟家兄弟相对无言。


  雍闿看着自己面前的野菜和虫子欲哭无泪,逃亡的时候一路吃这个,关进牢里还是吃这个……


  再看孟获那边居然十分坦然,津津有味的仿佛在吃羊腿牛肉。


  “孟兄,你……”


  砰!


  “哎呦!”


  还没开口说话,孟获钵大的拳头便砸在了他眼上,直接砸出了个黑眼圈。


  “孟获!你敢……哎呦,哎呦别打啦,啊!”


  孟获似乎还觉得不解气,上去就是一顿老拳招呼。


  直到打的雍闿哀嚎的声音都小了,外面的守卫才敲敲牢门:“吵什么!都老实呆着,不然小心皮肉受苦!”


  雍闿闻言眼泪都快下来了,我就是老实呆着呢,也没少皮肉受苦啊?!


  “是、是他先动手的!”门牙少了一颗,说话有点漏风的雍闿指着仍旧怒目而视的孟获道。


  可惜那看守没理他,只撂下一句:“再不老实,两人一起鞭打!”


  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废物。”孟获不屑的说了一句,便坐了回去。


  雍闿见看守警告后他不敢再动手,顿时讥讽道:“伱不是废物,为何也身在此处?你倒是呆的踏实!”


  “哼,我于刘禅尚有用处,死不了,为何不踏实?”孟获讥笑一声,“只可惜,你却死定了。”


  雍闿:“……”


  这位孟获,似乎要比演义中的那位,拎得清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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