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景殊看祁修豫又返了回来,就捂着嘴乐。
祁修豫进来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好笑吗?”
左景殊笑着去洗了几个桃子,他们俩一人拿了一个啃。
祁修豫边吃桃子边说道:
“小景,京城周围已经开始瘟鸡鸭了,猪和大牲畜暂时还没啥动静。
百姓日子苦,一年到头吃不到几次肉,这瘟死的鸡鸭,他们舍不得扔,都吃肉了。
<span>你</span><span>说</span><span>应</span><span>该</span><span>怎</span><span>么</span><span>办</span>?也不能派人看着他们吧?”
左景殊问道:“为啥要派人看着?他们要吃就吃呗。”
祁修豫桃子都忘了吃,一脸惊恐地看着左景殊:
“那可是瘟死的,能吃吗?人得了瘟疫怎么办?”
左景殊笑了:“应该有不少人在吃吧?你可听说有人因为吃了瘟鸡瘟鸭得了<span>病</span><span>的</span>?”
祁修豫想了想,还真没有:
“这鸡鸭的瘟病不是传染吗?人<span>怎</span><span>么</span><span>没</span><span>事</span>?”
“是传染,只是在动物,不,小动物之间传染。
比如,鸡瘟会传染给鸭鹅,有的可能还会传染给猪。
像马牛羊等动物,不会被传染,更不会传染给人。
所以,人吃了瘟死的鸡鸭鹅,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事儿的。
如果身体<span>不</span><span>好</span>,可能会肚子疼拉肚子。”
祁修豫想了想:“那他们吃瘟鸡,咱们就不管了?”
“你怎么管?像你刚刚说的,也不可能派人去看着人家。
官府应该发个布告,瘟死的鸡鸭鹅最好埋了。
这样呢,再有得了瘟病的鸡鸭,百姓们怕官府知道了要埋掉,不等鸡鸭死了就会马上杀掉吃了。
刚刚得了病的鸡鸭,危害就小些,人吃<span>了</span><span>问</span><span>题</span><span>应</span><span>该</span><span>不</span><span>大</span>。”
祁<span>修</span><span>豫</span><span>明</span>白了,他<span>马</span>上又问道:
“猪呢?瘟死的猪能吃吗?”
左景殊叹了口气:“这个最好别吃,虽然吃了瘟猪肉不能吃死人,但身体不好,抵抗力差的人吃了,没准会丧命。”
左景殊说完,心里也感到很无奈。
就是前世,那些困难年代,鸡猪得了病,<span>虽</span>然上头<span>不</span>让吃,<span>可</span>谁舍得丢啊,都偷偷吃了。
很多人吃了没事,也有人又拉又吐的。
唉,<span>都</span>是穷<span>闹</span>腾的,大<span>家</span><span>经</span>常挨饿,别说是鸡鸭和猪了,就是发霉的粮食,大家也是舍不得扔,都吃掉了。
听了左景殊的话,祁修豫感觉这事儿很严重。
他准备找人通知下去,别让人吃死猪肉,被左景殊拦住了:
“用不着。”
祁修豫看着左景殊:
“小景,不告诉他们,吃死人怎么办?”
“祁<span>修</span>豫,你就是<span>告</span>诉他们<span>了</span>,他们该吃还是会吃,根本不会听从劝告的。
今年大旱,咱们都提前采取了一些有利的措施。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提议,怎么防治鸡瘟和猪瘟吗?”
“为什么?”
“防治鸡瘟和猪瘟,除了要定期<span>给</span>鸡猪吃预防<span>药</span>以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鸡舍猪圈要干<span>净</span>卫生,定期消毒。
我问你,那些养鸡鸭猪的百姓,他们能做到吗?”
祁修豫不说话了,他知道,很多百姓家养几只鸡鸭,就是随便养养,不管哪里弄些野菜野草啥的对付着喂。
让他们花钱给鸡鸭买预防药,他们肯定不会买,也根本没这个闲钱。
养猪的百姓本来就不多,人都没得吃了,拿什么养猪。
再说清理猪圈,根本不可能,有那功夫打短工赚几文钱不好吗?
人住的地方都很破烂,懒得清理,谁还会没事儿找事儿,清理鸡舍猪圈。
祁修豫问左景殊:“那就这么放任不管了?”
左景殊笑了:“<span>你</span>想<span>怎</span>么管?<span>说</span>句玩笑话,你就是给他们盖个亮亮堂堂的鸡舍猪圈,他们恐怕都不会去清理。
因为在他们看来,养鸡鸭猪,有个地方养着就行了,清理啥,没必要。
给口吃的不饿死就得,其他的,哪管那么多。”
祁修豫不说话了。
左景殊又说道:“<span>你</span>不用担心,<span>百</span>姓家的几只鸡鸭,就是死了,也不<span>会</span>影响什么。
京城的百姓本来就很少有养猪的,那些养猪养得多的人,他们肯定知道这个道理,不用咱们告诉,他们就会定期清理猪圈,给猪喂药的。”
祁修豫坐在一边,觉得自己真是白担心了,他有些气闷。
左景殊把他叫起来,二人去洗手,手上沾着桃汁粘粘的太难受。
洗完手,左景殊拽着祁修豫:
“你别闷着了,如果你没事儿的话,我领你看热闹去。”
“<span>啥</span><span>热</span><span>闹</span>?”
“那个吏部右侍郎万振,他家的情况你了解吗?”
祁修豫摇头:“我知道他是个大贪官,其他的没兴趣知道。”
左景殊说道:“万振嫡庶一共六个儿子,嫡长子不在京城,其他五个儿子和他住在一块儿,他们没分家。
他家被我光顾后,万振猛得从奢华的生活回到粗茶淡饭的日子,特别不习惯,感觉这日子要过不下去了。
他以低于市场价一成的价格,把他家那个五进的大宅子给卖了,买了个小三进的宅子住。
他手里有钱了,也<span>只</span>是暂时提高了小儿子一家的伙食标<span>准</span>,<span>因</span>为他跟着小<span>儿</span>子过,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改变。
整个万家,现在是有什么活儿都要万家人自<span>己</span><span>动</span><span>手</span>,<span>要</span><span>不</span>,<span>活</span>儿就没人干。
以前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儿,现在要干活儿,都不干。
可是,日子还得过下去吧,饭要做,衣服总得有人洗吧。
万家人很久没干过活了,饿做不熟,衣服洗不净,他们互相埋怨,闹得鸡飞狗跳的,一时之间怨声载道。
万振的二儿子万孝崇是庶出,万孝崇又馋又懒,万振很看不上他。
<span>虽</span>然一<span>个</span>宅子里<span>住</span>着,万振几乎不怎么<span>管</span>他。
万孝崇的原配只生了长子,原配死后不久,他就把一个妾室扶了正。
虽然万孝崇不成器,他的二儿子万全却很聪明,读<span>书</span>也<span>好</span>,中<span>了</span>进士。
万振很喜欢这个孙子,他动用职权,把万全弄到吏部当官儿。
我说的热闹,主角就是这个万全的亲妹妹万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