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前听到这里愣住了:
“你刚刚说什么,左圣农?师父怎么会是被我气死的呢?”
左圣农起来就是一脚:
“你个王八蛋,是不是你拿走了师父攒下的好铁?”
“是我拿走的。我是看师父一直不敢动手,正好我遇到了‘铁神’,请他帮师父打一套刀具。
我还应承他,剩下的好铁就送他了。
哪里知道,等我带着刀具回去找你们的时候,人家告诉我,房子已经被你们卖了,你们也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左圣农也愣了:“屠前,你说啥?你遇到‘铁神’了?”
“是啊,师父攒的那些铁,‘铁神’用了一大半给师父打了一套刀具,剩下的铁我就送他当报酬了。
他不收钱,只要铁。”
左圣农坐在地上,把事情的原尾好好理了一遍,突然又大哭起来:
“我的师父哎,你死得冤啊,你冤死了呀!呜呜呜……”
佟氏过去一把薅住屠前:
“我们不会听你胡诌的,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屠前想到可能真的是自己害死了师父,他很难过。
“玲儿,地上的那个包袱,你打开看看吧。”
谁知道左圣农比佟氏更快,他冲过去就把屠前带来的包袱打开了。
里边,是一整套厨子用的刀具,一排六把刀,从大到小。
每把刀都是锃明瓦亮的,一看就是好铁打造的。
“师父啊!”
左圣农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伯伯!”
左景殊眼明手快,过去狠掐他的人中,左圣农苏醒过来,还是不停地流眼泪。
已经进屋的左景安两口子和左景顺同儿,听到左景殊的叫声,都跑了出来。
屠前过来薅住左圣农:
“听你的意思,师父以为我偷了他的宝贝铁,气得生病了。
你们为了给师父治病,花光了钱,卖了房子,还欠了外债?
再然后,师父怕连累你们,自己撞死了?”
左圣农一巴掌拍过去,大吼道:
“对!”
屠前眼一瞪,大叫一声:
“师父啊,你死得冤啊,我对不起你啊!呃!”
他也晕了。
左景殊不由得感觉好笑,手下却没停,很快把屠前也掐醒了。
左景殊收起自己的鞭子:
“有什么话,今天你们就当面锣对面鼓地好好说说吧,这么多年了,是仇是恩都没弄清楚,你们真的是太可笑了。”
左景殊听左圣农和屠前的讲述,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左圣农的老岳丈佟铁匠,从小就特别喜欢厨艺,立志当一名好厨子。
他去一家酒楼当学徒,哪里都合格了,却因为没有一把好菜刀,被涮了下来。
到处买不到好菜刀,他怒了,要自己当铁匠打铁,攒下好铁打菜刀,然后再去学厨艺。
他打铁的时候,收了左圣农和屠前当徒弟。
后来,他攒了十多年的好铁,被屠前拿走了,他因为女儿两口子没钱治病,怕连累女儿,撞死了。
“爹,你真的是死得冤啊!”
佟氏也大哭起来。
左景殊立即盯着她,怕她再晕过去。
哪里知道,佟氏很坚强,没晕。
她也过来薅住屠前:
“你打好了刀具,不能早些回来看我爹吗?哪怕你早个三天五天的,我爹也不会死了。”
屠前低下了头:“我寻思着,师父得了刀具一高兴,我向你求亲没准他就同意了。
我就去准备求亲礼去了,我哪里知道会发生这么多的变故。”
左圣农叹口气:“屠前,我早就和你说过,我和玲儿已经在一起了。是你不相信我们,你怪谁。
景安,你过来,你告诉你师伯,你多大了。”
左景安心里还是有疙瘩,没好气地瞪着屠前:
“我二十三了。”
“啥?你二十三?那不是……那不是……”
满打满算,左圣农拜师也没有二十年啊。
左圣农点头:“对,在我还不认识师父和你的时候,我和玲儿就在一起了。
就因为这个,我才拜的师,准备以后给师父养老送终的。”
“原来是这样啊,是我自做多情呀。”
左景殊也终于弄明白了,为啥左圣农离开家才十七八年,左景安已经二十三了。
原来他离开家的时候,左景安可能就四五岁了。
屠前站了起来:“玲儿,跟了他你真的不后悔?”
佟氏很干脆:“不后悔。”
“好吧,那我走了。来,这是师兄给你的贺礼。
这套刀具,我要拿到师父的坟前请罪去,然后我就把刀具埋在那里陪着师傅。
你们好好过啊,我走了。不过,这房子可能住不得了,我来的时候,让房东把房子租给别人了。”
佟氏大叫:“你怎么能这么干?”
“因为我要报仇啊。行了,我走了。”
左圣农说道:“我陪你看看师父吧。”
“不用,我知道师父埋在哪里。”
眼看屠前就要走出大门口了,左景殊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要珍惜眼前人啊,要不,别说儿子,孙子都给耽误了。”
屠前的脚步停了一下:
“我知道了,谢谢你了丫头。”
屠前走了,所有人都盯着左景殊。
左景殊只得解释道:
“他的外罩有个地方绽线了,被缝上了。
缝得很好看,还在那旁边绣了一对小蝴蝶,应该是有女人喜欢他。”
原来如此,大家都点头。
佟氏突然叫道:“一会儿人家就来收房子了,咱们怎么办?”
左圣农笑了,左景殊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他笑呢。
“没事,咱们再临时租个房子,反正也呆不几天,咱们就回老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