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
祁修豫问左景殊:“小景,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
“我有获取消息的渠道。”
祁修豫眼睛一亮:“是‘粗粮铺’吗?”
“粗粮铺”不卖粮,是一个卖消息的地方。
左景殊点头。
“你可真厉害,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他们。
后来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不知道怎么被他们知道了我的身份,人家说,不想和朝廷有联系。
等我们再去找他们时,已经人去楼空了。”
“那只是借口而已,他们就是为了钱,你们肯定有他们忌惮的地方,他们怕引火烧身。”
“这么说,你游园会进宫给宸王爷的资料,也是在他们那里拿的?”
“是啊,要不,我哪里知道那些小姐的品行和相貌啊。”
祁修豫拿出一个东西给左景殊看。
左景殊接过来,是一个三寸来高,观音大士的春带彩翡翠雕像。
这个翡翠雕像,奇就奇在它会变色,利用翡翠本身的色彩雕刻而成。
转换角度,观音背后的祥云颜色会由浅变深,观音的笑容也越来越亲切。
这是太后的东西。
祁修豫有一次看到了,就想讨回来送给左景殊。
可是,看到他母后那张冷淡的面孔,他退缩了。
祁修豫说道:“这是宸王爷为了感谢我,送给我的,因为我的关系你帮了他的忙。
送给你吧,好好戴着。”
左景殊拿着观音像转了转:
“好东西啊。你带在身边,它会保佑你的。”
左景殊脖子上掏出祁修豫送她的红玉佩:
“看,我有这个。”
祁修豫笑了:“这个你也收着,好东西不怕多。”
这个世界没有“男戴观音女戴佛”的说法,可左景殊就是感觉,她如果戴个观音肯定会觉得很别扭。
“你戴着,说不定它可以保佑你,让你遇难成祥,化险为夷。”
旁边骆居庸有些嫉妒:
“真墨迹。”
祁修豫赶紧把观音像揣了起来。
继续说正事。
“小景,你既然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你可知道,那个冯小姐现在在何处?”
“知道。”
骆居庸说道:“如果这个冯小姐一直不出现的话,是不是我爹就要一直背着这个黑锅?”
左景殊摇头:“不一定。冯小姐用不用出现,就看冯大少的决心大不大了。
你们可能不知道,其实,这个冯小姐不傻,相反她还很精明。她母亲是妾室,在她七八岁的时候就死了。
冯小姐为了不被害死,就一直装疯卖傻。这次出府,她可能感觉时机成熟了,就趁机躲藏起来,好脱离冯家她嫡母的掌控。”
骆居庸气愤地说道:
“可她这么做,却给我们带来了大*麻烦。”
左景殊提醒道:“骆居庸,你是不是没抓住重点。你现在最气愤的,不是你后娘要给你找个傻媳妇吗?”
骆冬进来禀告:“少爷,老爷说,他受伤了要静养。
你们三兄弟,谁能把这件事情摆平,他就把大库房里的一半东西送给谁。”
其实府里,骆骁还有三四个庶子,只是都没成年。
左景殊问骆居庸:“你家一共几个库房?”
骆居庸回答:“大小库房一共五个。还有两间银库,一间珍宝室,一间密室。”
左景殊睁大眼睛:“这么多啊!你后娘知道几个?”
“也就明面上的三个,一大二小三个库房。”
左景殊极其认真地说道:
“你爹很精明,可再精明的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你们家里,不只你们哥三个,你爹还有一大堆庶子,估计以后还会增加。
骆居庸,你要时刻注意,一旦你爹准备分割家产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好。”
“走,去你家看看情况去,这老糊涂又作什么妖儿。”
骆府,骆骁卧房。
单氏看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骆骁,她心里恨得不行。
以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在骆骁心里很有分量。
这几天的事情让她明白了,她完全是自做多情,自己和骆骁其他的女人没啥太大的差别。
别看她现在算是这府里的女主人,可她真正能行使的权力并不大,可以支配的财产并不多。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和女儿也就这样了。
可是,她的儿子们一定要过得好,比府里任何人过得都好才行。这样,她才能老有所依。
刚刚老爷说什么,谁摆平冯家这事儿,就给大库房一半的东西。
这不明摆着就是送给骆居庸的吗?
自己的儿子哪有这个能力啊?
虽然她知道,骆家的家财暗地里应该也有不少,可那些东西最后落在谁手里还不知道呢,先顾眼前吧。
“老爷,你不能这样,家里的东西向风和向云都有份儿的,你不能都送给居庸。”
骆骁不想说话,大库房一半的东西,他就是送给骆居庸的,算是给他的补偿和赔礼。
至于摆平冯家这事儿,有那臭丫头和祁修豫的帮忙,应该也不难。自己就在家养伤好了,省得出去丢人,里子面子全没了。
骆骁唉声叹气,天下还有他这么可怜的爹吗,被女儿拿着鞭子打?还打得一身是伤?
可他想来想去,又笑了。
这臭丫头,就是霸气,她可是他骆骁的女儿,生起气来连老爹都敢打,她还惯着谁?以后肯定不会受气的。
颜儿给她自己找了个草包男人,你说你是草包也就算了,特么的却是个炕头汉子,在外被人欺负,回到家里对媳妇耍威风。
哼,她自己找的男人,好孬自己过日子去吧。他说不管就不管了。
孩子多,他哪里管得过来。
单氏看到骆骁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笑的,像傻了一样,根本就没听她说话。
她提高嗓门叫了声:
“老爷!”
骆骁怒了:“你嚎啥,老子不聋。”
“东西不能都给了居庸,向风向云也是你的儿子。”
“老子的儿子多了,东西是老子挣回来的,老子愿意给谁就给谁,关你屁事!”
单氏的眼泪哗哗地流下来,骆向风进来了。
他给老爹行了礼,然后拉着他娘:
“走吧,看看向云给你买的点心好不好吃。”
单氏抹了把眼泪,看了骆骁一眼,跟着儿子走了。
正好和要进来的左景殊三人走了个顶头碰。
母子二人给祁修豫行了礼,骆向风又给大哥行了礼,这才各自走开。
听到外面的动静,骆骁没有再闭眼装睡,他知道那臭丫头来,肯定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