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当土皇帝不好吗？印刷机预热完毕
五月十四日，晌午时分。
暮春时节的叶卡捷琳堡清凉无比，这座以女皇叶卡捷琳娜命名的城市坐落于伊赛特河畔，地处亚洲与欧洲的交界处。
在历史上，位于此地的伊巴特叶夫宫发生了众所周知的事情——末代沙皇一家七口被秘密处决，包括其本人在内的妻子、四个女儿、一个儿子无一幸存。
不过那只是原位面的事，现在的叶卡捷琳堡是沙俄在西伯利亚的主要城市之一，同时也是重要的交通枢纽，人口有三十余万，拥有一定的冶金工业。
在精华地带陷入内乱以后，圣彼得堡的威势土崩瓦解，广袤的沙俄疆域上不可避免的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了许许多多的军阀和武装派系。
尤其是在天高皇帝远的乌拉尔山脉以东，新西伯利亚、车里雅宾斯克莫不如此。
如今的叶卡捷琳堡同样处在严密的军事管制下，原本的叶卡捷琳堡军区总司令伊利亚中将成为了这儿的实际掌控者。
他是个典型意义上的“聪明人”，或者说是个有奶便是娘的随风倒。
意识到事态不可控以后，他还顺带向南边一百多公里的车里雅宾斯克派去了自己的亲信，得到了当地官僚和驻军将领的认可。
「……战役力量诸要素可依照遂行各种具体任务之需要，划分为基本要素与衍生要素二类……」
至于上课，因为太按部就班了，他自然是不愿意去的，只是偶尔去同参谋大学的老学究们请教、讨论一二。
柏林时间5：10，战争委员会通过了决定案，向位于前线总指挥部发去了一道电讯——「颜料和印刷机已经就绪，可以准时开始工作。」
“呵，用词不当。”周长风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腰肢，耸了耸肩，“可不是什么留恋，只能说有点唏嘘。”
当时针指向十一点时，看了一上午书的周长风觉得累了，就把几本书合上塞进了一遍的储物柜中，然后翻阅起了早上买了以后还没看的金陵晨报。
他潇洒了一小会，然后从抽屉中拿出了一本精装的俄译本《三国演义》，打算再看看其中几个精彩章节。
「应天府证实建桥企划，从前暂缓之长江大桥拟于年底动工……」
“老相好？”
让他纳闷的是，夏筱诗告诉他有位老相好寄了封信来。
听完翻译的话以后，其中一名在场职工问道：“问问，要等多久？”
推门而入的是基里尔中校，他敬礼道：“阁下，奖金已经全部发放，遵照您签署的命令，我处决了七名侵吞奖金的军官，他们的尸体分别挂在两处军营和三个道路口。”
于是乎，驻扎于这一带的沙俄第2西伯利亚军全都听命于他，包括第37步兵师、第38步兵师、第7炮兵师、第12骑兵旅、第14工兵旅。
伊利亚压根没有理会这个命令，直接把命令当作废纸给扔进了垃圾桶。
作为名声在外的将领，周某人在参谋大学深造的日子可以说十分顺心。
周长风不明所以，想不明白究竟会是何人才担得起“老相好”三个字。
起初的时候他们严重缺额，总兵力只有两万多人，但伊利亚中将很快就宣布下令动员，迅速征召了可用预备役人员补充进了部队，总兵力已达五万人。
“很好。”伊利亚中将满意地说：“权力来源于底层。在这个危急的时候，应该善待士兵，但是有些人永远不会吸取教训，那就只能让上帝去教会他们了。”
布拉格行动无疑是成功的，这个为了掩盖向西线大规模调兵遣将的欺骗行动成功做到了瞒天过海。
格列布觉得这趟列车有种说不出的反常之处，六年前他还只是个中尉，这些年来经手了无数列火车，可以说经验丰富。
这封信是克莉丝寄来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拆开信封，快速浏览了起来。
陆军参谋大学的规模很大，但分为好几个校区，供少校、中校等中级军官就读的专业在西安和镇江两个校区，而供高级军官深造的专业则开设在京城江北。
与此同时，在叶卡捷琳堡火车站……
伊利亚的脸上突然又挂起了笑意，伸手撩起了女子的裙子，摸了一把那被黑色吊带袜紧密包裹着的柔嫩长腿。
下午的时光一样平淡，五点刚过，周某人便离开了校区，赶着轮渡过江回家。
他对于精华地带的群雄逐鹿不感兴趣，只想在这片地方美滋滋的当自己的土皇帝，凭借效忠于自己的几万大军，他认为这已算一股不容小觑的地方势力，只要能够得到明人的支持，那么……
就在这种背景下，时间来到了五月十八日。
“进来。”
“噢不，宝贝，很抱歉，王后肯定只属于我的妻子。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了，你会后悔的。”
5：25，一架架俯冲轰炸机和轻型轰炸机从位于战线后方的二十多个野战机场和空军基地起飞，在朦胧的薄雾中腾空而起。
见检查站负责军官回来了，他们便默契地停止了言谈，一齐看向了走过来的少校。
半个小时以后，成群结队的Ju-87俯冲轰炸机、Ju-88轰炸机、Do-17轰炸机飞越了边境线，开始对法军、荷军、比军的空军机场、公路枢纽、火车调运区实施空袭。
在完成补煤加水以后，没过多久，这列长长的火车就鸣着汽笛驶出了站台。
办公室中，一位浓妆的美艳女子依偎在伊利亚的身畔，后者先是微笑着拒绝了她的试探话语，接着语气陡然一凛，让她惊惧不已。
“很好，今天出发。”
“也许一个星期、两个星期？我也不知道。”格列布少校表示爱莫能助。
指挥大兵团作战最重要的技能实际上是思维模式的转变，还沿用战术指挥官的那一套是应付不过来的。
刚刚士兵们搜查了一下，这趟列车装载的货物多是衣服、瓷器、灯具，而且根据通关文件，列车的目的地是法国。
火车上的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行进在荒无人烟的西伯利亚原野时反倒是大家最放松的时候。
“喏，就在桌上，你自个看吧，我可没拆封哦。”
下一站，喀山。
所有人都以为德社将轻松解决陷入内乱的沙俄，以免去资源短缺的窘境，大英帝国的老爷们近来还在争执是否要干涉，看看能否扶持一部分沙俄势力。
不过考虑到他们之前悄悄塞给了自己足足二十英镑，格列布少校也就懒得深究下去了。
可如今仅靠每天总计一百五十趟的火车轮渡已经无法满足京城南北两地的交通需求了，所以长江大桥必须开建。
伊利亚对当前局势有比较清晰的认知，他早就预感沙俄这艘破船开不了多久就会散架，结果一切就真如预感那样发生了。
「速报！澳向美祈求保护，美或将派兵驻澳……」
藏书阁中，周长风一目十行地翻阅着书本，这些《战役学综述》、《兵学战略》、《军事组织学教程》他从前或多或少都有了解，许多知识都是存在重合的。
当然，其说辞是“保护在澳的美国资产和侨民”。
格列布少校挂断了电话，转身走出了火车站事务厅，重新回到了三号货运站台。
在旁边一直不动声色的列车长突然开口拒绝，“不用了，我们的货物要限期送到，不能耽误。”
一个星期前，圣彼得堡命令第2西伯利亚军前往增援喀山——那里的驻军将领坚定的支持帝俄政权，遭到了一些起义士兵和工人民兵的围攻，双方僵持不下。
程翰打算让周某人在参谋大学待上个把月就到大都督府参谋处来，切身体验、学习那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他最近正在打伊热夫斯克的主意，考虑派出一支部队去那里搜刮一波。
「……一般而言，基本要素按重要程度依次为信息力、机动力、进攻力、防护力；衍生要素按重要程度依次为情报力、侦察力、通信力、控制力、运输力、后勤力、保障力……」
历史上该师完成重建以后被投入新几内亚战役，在湿热丛林中与日本人鏖战，等到来年离开时，该师上下官兵已经衣不遮体、形同野人，由此获得绰号“丛林人”。
可就在这时候，外边由远及近传来了一阵皮靴触碰地砖的声音，随即就是“嗒嗒嗒”的敲门声。
第41师成立于欧战末期，由蒙大拿州、俄勒冈州、怀俄明州等地的国民警卫队合编组建而成，战后撤编。
「……协同动作方略乃组织各军兵种部队合作战斗之计划，既要划分作战阶段，又要区分作战时节，明确战术层次之分别……」
离开叶卡捷琳堡以后，他们便算是正式从亚洲来到了欧洲。
他觉得最多也不过会是些走私货物而已，况且总司令阁下也不允许刁难明人。
据悉那儿已经被战火席卷，双方打得难解难分，铁路是否完好、火车能否获准通行，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偷运之路好似漫漫无边，从亚欧大陆的东部出发前往万里之外，究竟能否顺利抵达？
当天，南京。
<div class="contentadv">同一时刻的大明京师还只是上午时分，早高峰已经进入尾声，车水马龙的街道变得稀疏了许多。
看目前这架势，百万大军随时可能行动，硝烟四起的沙俄又岂会有招架之力呢？
那里是重要的工业基地，坐落着沙俄三大兵工厂之一的伊热夫斯克兵工厂——在这个混战的时代，谁会嫌自己手中的枪杆子少呢？
“叮铃叮铃——”
拿人手短，他还顺带好心提醒了一句，“下一站可就没这么好过了，喀山现在正在交战中，我建议你们在这里等待，否则如果货物被毁，伱们的老板一定会生气的。”
乃至程翰还亲自打电话到参谋大学叮嘱了几句，他认为科班生出身的周某人没必要再按部就班地研习了，把必修科目通篇浏览一遍自然就能结合实战经验融会贯通。
“先生你这不是挺留恋的吗？”夏筱诗撇嘴道。
回想了过往的经历，又不可避免地展望了一下未来，不知道这位在斯塔西任职的理想主義者今后会是如何。
联邦政府很快就同意了这个请求，批准向澳大利亚派遣美军，根据命令，陆军第41步兵师立刻重建，完成以后登船前往澳洲。
他拿起信封一瞥，哭笑不得地说道：“小诗，我跟她清清白白，以前也只能算是一面之缘，之后就更没什么交集了。”
至于长江大桥，因为南京地段水流流速较快，建桥难度和成本都较高，再加上朝廷和应天府经常踢皮球，到现在还没动工，只是扩大了火车轮渡的规模。
基里尔中校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话。
这实际上就是封告别信，大意就是自己要被调回国内了，将于五月十八日启程，然后简单道谢了几句。
“这就要走了啊。”周长风不禁感慨了一句。
虽然英国人很不满、百般劝阻，但是澳大利亚人又不是傻白甜，所以坚定拒绝了宗主国的要求，正式向华盛顿方面提出了驻军保护的请求。
“另外，军列和骑兵部队已经准备完成，正在待命，他们随时可以出发。”
伊利亚听完电话那头的汇报后，颇为不满地回道：“奇怪的火车？你难道还想拦截他们吗？愚蠢！现在不能让契丹人有任何不满。”
火车头旁边，五、六名大明火车职工打扮的人正凑在一块，边吸烟边窃窃私语着。
也许一名精力充沛、素质高超的师长能够面面俱到的排兵布阵，细致到每一个连队，但假如他指挥的是三个师、甚至十个师呢？
所以思维模式必须改变，而且要具备总参谋部业务的工作经验，充分了解指挥体系的运作，这样才能得心应手、从心所欲的高效指挥一支大军。
5月18日凌晨6：00，拂晓时分，从格罗宁根北海岸边到马其诺防线总长近四百千米长的战线上，数千门火炮组成的庞大炮群掀掉了伪装网，随即齐声咆哮、光芒闪烁，猛烈的炮击让炮兵观测机上的观测军官都抬手遮眼。
一百多万德军结束了隐蔽状态，离开了集结地域，迅速进入进攻出发阵地，准备发起地面进攻。
良久的对峙到此为止，一切都有了新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