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松开她,凝视着她酡红的面庞。
“阿音,你这样美,该担心的人是我。天子脚下,风流俊秀的人物太多,你又是不是会嫌我粗莽,喜欢上别家的俊俏郎君呢?”
邵漠一双浩渺如深海的黑眸,定定望着她。
似要从她双眸径直看进她内心深处,将她所有隐秘的真实想法,通通都挖掘出来。
墨眉却是微蹙,眼角眉梢含着一抹担忧。
虞维音定定看着他俊挺的五官,心里一阵甜蜜,又一阵满足。
“我不会。”
“那翟祯安呢?你心里还有他吗?”
他不甘地追问,抚在她肩背的手,将她更近地拉向自己。
眸光下意识落在她微启的红唇上。
那樱红色,碾磨得愈发水量,如蜜桃引人采撷。
他喉中滚了滚,眼眸一点点暗沉下来,似酝酿着狂风骤浪,即将裹挟而来。
虞维音怕他这样的眼神。
仿佛下一秒,便要一口将她吞进腹内。
她伸出莹白小手,遮盖他墨色般惹人沉沦的眼眸,不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邵漠,你会接你娘来云阳吗?那位跟你定下娃娃亲的云翠,你又要怎么安排她?”
邵漠拉下她的手,眼神依然蛮横如狮豹,指腹在她胭脂红的唇瓣上轻轻抚弄。
“我娘的事,等一切安稳下来再说。至于云翠,三年过去,她也许早嫁做人妇了,你怎么到现在还记在心里?”
他的指尖,若有似无触过她的腰间,在那窈窕的曲线处,隔着衣衫不轻不重地揉捏。
“你该告诉我,你心里有翟祯安吗?是他对你好,还是我对你好,嗯?”
他对她维护徐翟二府,依然耿耿于怀。
虞维音无力地倚靠在他怀内,眼眸溢满水色,朦朦胧胧,带着些娇弱柔软的神态。
她轻咬嘴唇,看他神色愈发揶揄,张口便在他麦色的肩上留下一排浅浅的牙印。
“小姐,你这样对漠不公平啊。
“漠心中只有你一个,你心中是不是也如此呢?”
邵漠恣意地抚过她宽大的红衫,眼底有亟待喷薄而出的暗涌。
唇角的笑容却温柔极了。
他鲜少微笑,此时这般笑得光风霁月,虞维音看一眼,便忍不住沦陷。
连他肆意的挑逗,放浪的举动,也可以通通忽视,她甚至不知是怎么了,整个人仿佛中蛊般,在他的笑容蛊惑下,她点头。
“阿音真乖,既然心里只有我一个,那你亲亲我。”
若是在平常,听到邵漠这样柔声对旁人说话,她定会震惊不已。
但此时,床榻之上,只有他们二人,他这样难得的温柔,竟令她有些炫惑。
她简直有些迷醉,伸出双手碰了碰他的脸颊。
很烫。
可他的眼神是清醒的柔和,没有丝毫醉意,只有春风柔枝绕着碧波摇曳。
她的俏脸在他眼里揉碎成星河光影,一片片,都是熠熠辉芒。
她望着他,沉醉在他温柔的目光中,俯下身将红唇吻了下去。
脑中似乍了烟花。
邵漠搂着她的腰,翻身而起,反客为主,将虞维音压在榻上,便狠狠亲吻起来。
他又恢复了与生俱来里那股野性,凛冽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包裹她整个人。
虞维音几乎招架不住。
她想,他那点温柔也是引她上钩的诱饵。
只是,他什么时候学了这样的门道,既让她觉得新奇,又有些迷惑。
搂着她柔软身子的这个人,虽然眉眼比往昔更深刻立体,肤色更沉了几分,身上刀疤剑伤更多了几道,但其他都没变。
他还是三年前那个人。
他是大陈的将军邵子敬,也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邵漠。
他骨子里,依然是那个固执不安,又急切想要得到她承诺的邵漠。
汗水滴落在她颊边,他低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阿音,别觉得我残忍,别离开我,我会比翟祯安做得更好,让你更自在……”
虞维音心口发酸,眼眶一热,搂着他的肩,将唇压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柔软的香舌,撬开他的齿关,与他唇舌相缠。
她热情地吻他,在他微愣的瞬间,将他亲得麦色面庞染上绯红,幽沉的眸涌出亮光。
这才松开他的嘴,和他额抵着额,低低地说:“傻瓜,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邵漠想过,洞房花烛夜要不要问她,翟祯安是否像他这样热烈地亲吻过她。
亦或是,如此用力地拥抱过她。
可听到她这句话后,一切仿佛都变得不重要了。
他胸口激荡的狂喜和兴奋,几乎要冲昏他的头脑,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狠狠地吻她!
他不知餍足地亲吻她。
恨不得将所有的美好,将自己全身心都捧至她眼前,他要让她做天底下最自在幸福的那个女子!
她被他亲吻得迷迷糊糊,语调愈发缠绵。
“漠,记住你的承诺……只能爱我一个,只能吻我一个……”
“好,只爱你一个,只吻你一个。”他嗓音愈发喑哑。
“你答应我,太子登基后,就跟我离京……”
“我答应你……”
“还有,以后不准纳妾,你要是纳妾……我一定会离开你,离得远远的,一辈子不见你……”
“阿音,我都答应你……你专心一点,只看着我。”
烛火摇曳下,红罗帐内旖旎生香。
渐渐地,再也听不见悄声耳语,只有耳鬓厮磨的低吟、喘息,依次响起。
次日晨起,碧瓷跟杳香在新房外敲了敲门,无人回应。
碧瓷正待要推门,里头忽然传出床帏晃动发出的咯吱声响,如大风过境,恣意狂烈。
两个人的俏脸瞬间涨得通红,急忙去廊下静静等候。
这一等便是大半个时辰,才听见邵漠喊道:“备水!”
那嗓音,喑哑低沉,实在是太过让人想入非非。
两人端着盥洗用具进得房内,待看到虞维音拥着衾被,娇软无力,面颊仍酡红的模样,腮边忍不住红了又红。
碧瓷早知晓这位姑爷的能耐,此时瞥见虞维音裸露在外的雪白肩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吻痕。
咳,不知是替自家小姐该恼,还是该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