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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6章 上马

  “表哥,你想多了。你我如今尚未婚配,共乘一舆恐惹人非议。”


  虞维音指了指两车前的黑色骏马,道:“表哥,稍后你就骑这匹马吧。”


  赵吾善心内咯噔一声,脸色苍白了几分,瞅着那匹雄赳赳气昂昂,鬃毛油光发亮的骏马,心里有几分打怵。


  他又急忙扶着头上黑巾帽,有些犹豫着,朝虞维音低语。


  “表妹,我……不会骑马,一骑马头就犯晕,待会儿恐怕会闹笑话,不若换成小毛驴吧?”


  “啊?”


  虞维音发出一道好惊讶的声音,很是为难地开口。


  “不行啊表哥,今日你是代表虞府前去香寺贩卖缎绢,代表的便是虞府的脸面。骑毛驴前去,实在上不得台面。而且,别的商帮掌事,都是骑着高头骏马,你一人骑一匹小毛驴,面子往哪儿搁呢?”


  周围的伙计听了,都抿着嘴偷笑。


  虞维音听见,忙地呵斥住,说道:“都笑什么?吾善表哥堂堂秀才郎,怎会被一小小马驹难倒?”


  赵吾善惯要面子,也不想丢这个丑,就梗着脖子瞪着那些伙计道:“不过是小小马驹,手里握着缰绳,我还怕它能飞天啊!”


  说着,便作势要去握缰绳,虞维音急忙喊住。


  “表哥,绸缎还未搬到马车上呢。”


  赵吾善眼里露出困惑和不解,“音音表妹,你这意思,是要让我将要贩卖的绸缎搬到马车里?”


  见虞维音点了下头,他立马来气。


  “你这是要拿我当苦工啊!”


  “表哥消消气,你实在是误会我了。虞府规矩是这样的,谁代表府上去参加香市,谁便要做好掌事的职责,这搬扛锦缎的活计,素来都是掌事做。如此一番才能体现掌事的事必躬亲,旁人见了才会夸赞,说府中掌事做得好。”


  虞维音睨着他神色,见他阴云渐散,柔声道。


  “往常都是段朗代表虞府前去香市,这些事也都是段朗做的,表哥要是实在难为,不如还是让……”


  “不必!”


  赵吾善急忙打断。


  “音音表妹,既然我如今是代表虞府掌事而去,这么几匹绫罗绸缎,对我堂堂七尺男儿而言,不过轻如鸿毛,何足可畏?”


  虞维音笑容愈发温柔。


  “那么,劳驾表哥,将庄内准备好的绸缎都搬上马车吧。”


  赵吾善只以为,那布匹没多重,正准备一匹一匹拿,却没想到,段朗径直将十沓布匹都搭在他手臂上。


  臂上如负干斤,他立马哎哟叫唤,朝段朗发怒。


  “巴儿狗!你这是存心想害我是不是?”


  “赵公子多虑,往常我们都是这样搬扛绸缎的。若是按赵公子那样一匹一匹拿,怕是挨到辰时都没法搬完。误了时辰,去得晚了,就占不到风水宝地了。阿朗也是为您着想。”


  段朗看着赵吾善恨得牙痒痒的神情,笑得如春风般和煦。


  赵吾善偏一口牙咬定,说段朗存心要报复他,虞维音只得进庄内劝解。


  “吾善表哥,阿朗说得没错,今日要搬扛的绸缎有上百匹,你如果一匹一匹搬挪,的确会误了时辰。表哥长得身强体壮,这些轻如鸿毛的布匹,对表哥来说想来算不得什么。”


  虞维音满心维护他,可他听在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想不出哪儿不对劲。


  但他知道,绝不能在众伙计面前丢面,长段巴儿狗的志气!


  双手打着颤儿,脸红涨得通红,眼冒金星,腿脚也开始发软,赵吾善依然不吭声,来回几十次,好不容易终于将布匹都搬上了马车内。


  他长长吁出一口气。


  虞维音急忙上前,执着白点儿撒花手巾替他拭汗,关切道:“表哥真是力大无穷,神勇过人,此番让表哥受累了。”


  那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在鼻间。


  赵吾善飘飘荡荡,好似来到云间,禁不住要伸手去捉那凝脂似的柔荑。


  虞维音却已先一步撤回,似喜似嗔道:“表哥,如今时辰正好,咱们快启程吧,免得勿了正事。”


  赵吾善隔着帷帽,望着面前人心内发痒,听她软语温存,也就屁颠屁颠跟了出去。


  虞维音上了马车,扶着帷帽,仔细梳理好微乱的云鬓,见马车始终纹丝不动,不由纳闷,语气却威严摄人。


  “邵漠!为何还不驾车?如误了时辰我拿你是问!”


  邵漠的话高声传来。


  “小姐,不是漠不肯驾车,是赵公子一直骑不上马,在街上表演大马趴,漠实属无奈。”


  他的话毕,耳畔已传来行人的嗤声笑语。


  “啧啧,这么高个男人,竟然连匹畜生都制服不下,真是没用!”


  “嗐!光高有屁用,瘦成竹竿了,力都使不上,真是丢人。”


  “听说此人行为不检,举止不端,与府中庶女苟且生事,实在是……”


  虞维音撩开小轩窗的淡青色纱帘,往外瞥了一眼。


  见赵吾善一手握住缰绳,一手用力揪着鬃毛,高抬着腿,就要跨身上去。


  却没想到骏马嘶鸣,前足高抬,一甩便将他甩脱在地,他那件蓝布衫儿上早已染了尘污,整个人也灰头土脸的。


  “邵漠!你还愣着做什么,表哥代表的是虞府的门面,还不快去扶着表哥坐上马去?”


  邵漠听罢,急忙应声,“是!”


  赵吾善吃了满鼻子灰,朝路边吐了好几口唾沫。


  听着行人的议论,又羞又窘,恨不得将这黑马的鬃毛全都拔下来,以泻心头之恨。


  正逢邵漠过来,他预备要将满头气,都发在邵漠身上,当下就哼了一声。


  “看着我跌下来,也不会来扶?你是怎么做奴才的?”


  “是,我这就好好扶你上马。”


  见邵漠低着嗓子,垂首侍立,赵吾善心里舒坦一些。


  正待还要发作,却只觉整个人突然凌空而起,衣襟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卡着喉咙处,让他又怕又惊,慌地破着嗓子大叫出声:


  “啊——救命啊!”


  臀部啪地重重砸下,正坐在坚硬的马鞍上。


  赵吾善疼得立时眼冒泪花,一张脸如揉皱的厕纸,扭曲难看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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