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戛然而止
九招，还有一招。
听到这话，众人很快就明白过来，大概是两人定下了十招之约。
只是，如今这样了，还要再战下去吗？
曾经在洛阳亲眼见证过天津桥一战的宋玉致、宋师道两人更是心生惶恐。
当初那一战也是如此，前面交手九招看起来不敢说势均力敌，却也难分胜负。
可没想到最后一招，宁道奇竟然就那样死在了赵明渊的剑下。
难道如今故事将重演？
可即便两人想开口阻止，但在宋缺多年以来的积威之下，知道宋缺有多么在意这场比试的两人，根本生不起阻止的勇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走向两人并不希望发生的方向。
“锵！”
却见宋缺并未出招，反而归刀入鞘。那英俊无匹的俊伟容颜上红光一现即敛，神态如旧，似乎从没有和对方动手一样。
只不过他一身上的灰尘，却诉说着他的狼狈。显然这场大战，他也并不像他表现得那样轻松。
不过，宋缺归刀入鞘这一举动，自然是表示着这场大战至此结束，不会再有最后一招了。
见此，赵明渊也不禁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同样归剑入鞘，结束了这场大战。
其实，若这最后一招并无暂停而是继续进行下去，其结果确实可能便是天津桥一战的副本。
毕竟刚才那一招，在赵明渊极尽升华之下，已经破了宋缺的刀域。
因此，附近的天地元气再不为宋缺所掌控，长生诀终于发挥出其最大的优势，很快便将赵明渊的真气补满。甚至连刚才交战所受的内伤，也随之痊愈。
赵明渊终于再次回归了圆满状态，甚至因为刚才心境再做突破，战力更上一层楼。
而与之相对的是，宋缺的实力不增反降。
首先，便是宋缺的刀域已被赵明渊所破，多年来所凝聚的刀意也宣泄一空。
如今，他所能发挥的实力，只不过普通大宗师等级，比之当初的宁道奇也强不到哪儿去。
更何况，刚才宋缺维持那样强的刀域，尤其是第九招，要发挥出那样强的威力，其真气心神也必将消耗不少。
即便宋家的内功也是上乘，这段时间也恢复不少。但赵明渊相信，宋家内功绝对没有长生诀的神妙，不可能让他恢复到巅峰状态。
此消彼长，剩下的一招再也不必打了，结果必定是赵明渊胜。
结局唯一的不同只不过是宋缺或亡或伤或败的不同罢了。
既然结局已出，又何必非要打下去呢。
对宋缺来说，无论哪个结局，对他都没有什么好处，最多也不过两败俱伤罢了。
因此，此战确实已是没必要再打下去了，宋缺有此选择也算是可以理解。
虽然出人意料，但也算是情理之中。
似乎是察觉到赵明渊的思量，宋缺再度开口，虽然其语气平淡，但话里的内容却绝不平淡：“你赢了。”
围观众人听到这句话，皆是一惊。
赵明渊赢了，也就是说宋缺输了。
怎么可能，宋缺也会输？
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纷纷惊惶地左顾右看，发现身边的人也是如此，这才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
宋缺真的输了，而且是从他自己口中说出来的。
太令人惊讶了！
众人没想到，这场对决的胜者竟然真的是赵明渊。
即便赵明渊早有战胜宁道奇的战绩在前，可宋缺在他们的眼中恍若神明，无往而不利，是常胜不败的战神。
更何况，虽然众人在磨刀堂外看不到前面的战况，可单凭交战双方气势便能很容易感应到，磨刀堂中几乎都被刀气所覆盖，中心唯有一点剑意在，显然宋缺是在压着赵明渊打。
即便是如今的局势，看起来也是平分秋色的样子，怎么宋缺竟忽然认输了？
别说众人不相信，便是忽然成为胜者的赵明渊也有些意外。
我赢了？
事实好像的确如此，宋缺也亲口承认了，应该没有什么疑问才对。
可扪心自问，赢的真的是自己吗？
赵明渊在内心复盘着刚才对决的最后一招，也是第九招的情况。
接招之时，身在其中面临抉择，赵明渊不知到底该攻击前方还是后方。
可后来赵明渊燃尽一切，却也没有仔细思考，单凭直觉行事。
<div class="contentadv">可以如今的战况来复盘，赵明渊自然清楚，自己最终攻击的是最强也是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后方。
之后的事情也不难猜测，身后的确是整个刀域的最强一点，可也是刀域的中枢，当赵明渊突破之后，整个刀域也随之崩溃。
赵明渊也随之重新掌控了天地元气，在长生诀的作用下迅速恢复。
可是有一点，赵明渊却始终不明白。
那就是，刚刚宋缺有机会趁赵明渊转身攻击后方之时，趁机掩杀。
当时，赵明渊几乎把全身真气都用来突破后方，几乎无力防守。若宋缺趁势攻击，则赵明渊真的是任其宰割。
可事实上，宋缺竟然静立原地持刀不动，始终未曾出手。
这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这场比试自始至终都只是宋缺对赵明渊的一场考验，因此他从来没有准备伤害赵明渊？
赵明渊有些疑惑，更有些不敢置信。
毕竟，其他几招倒也罢了，但最后一招，赵明渊相信，即便宋缺有意留手，也是极度危险的。
赵明渊刚才应对之时但凡稍微有一丝保留，甚至是没有燃烧自己的精气神从而有所突破，只怕就真的交代在这里了。
这样的情况，让赵明渊怎么可能相信宋缺还留有余力呢？
若他真有这么强，宁道奇又怎配与他相提并论？
似乎看出赵明渊眼神中的疑问，宋缺哈哈大笑，长袖一甩震飞身上的灰尘，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谈吧。”
说着，宋缺便大踏步向前，径直掠过宋家几人，扬长而去。
似乎宋家众人已经习惯了宋缺的如此做派，没有一个人多说半句话，更是纷纷让开道路，以便宋缺畅行。
见宋缺离开，急于知道此战详情的众人纷纷朝着赵明渊围了上来。
宋玉致更是冲到最前面，不顾赵明渊满身灰尘地贴了上去，上下前后地摸索着，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等来回检查了两遍，确认虽然身上的衣服多处被刀气割破，但好在赵明渊并没有受伤的样子，宋玉致这才放下心来。
可随即发现众人都在看着她，这才明白过来，刚才自己的表现有多么出格，不是一个待至闺中的少女应该做的事。
更何况，之前面对刚刚大战一场的宋缺，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没这么关心。可如今面对赵明渊却如此表现，让宋家众人不禁感叹，女大不中留，胳膊肘往外拐了。
幸好宋缺已经走了，否则看到这一幕，只怕心中会受到这场大战以来最重的伤。
看到众人眼中的揶揄之色，宋玉致急忙开口表示自己对父亲的关心。
“你真的战胜我爹了？他伤得重不重？”
果然，一听到宋玉致这么说，众人再也没有揪住她刚才的表现不放，纷纷关注起这一战的详情。
宋智问道：“你真的战胜家兄了？怎么做到的？我看伱们好像都没受什么伤，气势相若，不分伯仲。你到底是怎么赢的？”
作为宋阀除宋缺外实力最强的人，宋智无疑对这一招感知到的比其他人更多。可也因为这个原因，他反而愈发不明白，宋缺怎么会说赵明渊胜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愁的他恨不得把胡子揪下来几根。
赵明渊苦笑一声，道：“其实我也稀里糊涂的，不太明白。”
听了赵明渊的话，众人不禁更疑惑了。
不过，赵明渊倒也并没有隐瞒，将这一战的大致情况告诉了众人。
当然，一些凶险之处自然要修饰一下。否则，让宋玉致听到他们两人在生死相搏，毫不顾及她的存在，不知她会有多伤心。
不过，其中有些细节却是赵明渊自己也不明白的。比如磨刀堂的刀域，以及最后一招那样庞大很厚的刀气到底从何而来？
即便赵明渊有些猜测，可也只是猜测罢了，之后肯定要同宋缺好好讨教一番。
看宋缺离开时的态度，虽然他并没有直说，但显然赵明渊已经获得了他的认可，结盟之事已成定局，想必他也不会反对两人坐而论道。毕竟对大宗师来说，有一个提升自己实力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
众人也都看出了这一点，因此才有心情来讨论这些。
听了赵明渊的解释，众人心中皆是惊叹。
虽然大家知道自家阀主武功极高，视之如神。可听到赵明渊的种种描述，才知道他的强大远超众人的预料。
当然，能和宋缺战成这般模样，赵明渊剑斩宁道奇，被称为天下第一高手，也是没有一点儿水分的。
而如今，他们两人的交手以和平收场，显然是达成共识，将成为一家人了。
他们两人联手，天下又有谁能抗衡？
即便武尊毕玄和弈剑大师傅彩林这两个异族大宗师联手，也一样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赵宋结盟，必将横扫天下，又有何担忧？
想到这样美好的未来，宋氏众人脸上都不由得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