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临危受命 阵前商谈
战事紧急,赵明渊并没有过多推辞,便答应了下来。
很快,众人重新来到城墙之上。
只见战鼓震天,江淮军从四面八方向竟陵城发起一波接一波地攻击,喊杀声震耳欲聋。
经过简单的交接之后,赵明渊一边巡视城防,一边安抚众守城士卒,并为他们加油打气。
众人虽然不清楚为何赵明渊会忽然代替了方泽滔的位置,但听说赵明渊是瓦岗寨的三当家,也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人物,再加上传说他用兵如神,不由得心中都有了几分底气。
但见赵明渊双目如电,身形笔挺雄伟,走起路来龙行虎步,声音透出强烈的斗志和信心,一副不可一世的高手气派,惹得所到之处都响起来阵阵致敬和喝彩之声,士气为之大振。
当然,更重要的是赵明渊带给他们的好消息。
赵明渊告诉他们,飞马牧场的援军不久将至。
他们是飞马牧场这支援军的前锋,只要竟陵支撑两天时间,飞马牧场的援军主力便可抵达竟陵。
只要援军到来,可保证竟陵不会失陷。江淮军久攻不下,必然会退兵的。
即便江淮军不退兵,赵明渊却也可以保住竟陵。
别忘了赵明渊乃是瓦岗寨的三当家,若是江淮军不退兵,他还可以从瓦岗寨调军来,不足十日就可以调集大军至此。
那样江淮军别说退不退兵了,能不能安然离开都要问问他同不同意。
而以竟陵和飞马牧场的实力,守护竟陵十日绰绰有余。
得到这个消息,竟陵军心大振,打退了江淮军一波又一波地攻击。
半晌,见迟迟未能攻上城头,杜伏威不得不下令鸣金收兵。
等所有人退下之后,两军阵前一片寂静,杜伏威上前喊话方泽滔。
赵明渊知道方泽滔之事终究会露馅,若是隐瞒反而会埋下隐患,一旦爆发则后果难测,倒不如趁机公布这个消息。
于是赵明渊便直接站出来,开口痛骂杜伏威的卑鄙无耻,竟然派人偷袭刺杀方庄主,致使竟陵无主,然后再趁机攻打竟陵。
赵明渊不忘为自己的掌权镀上一层合法性,说到方庄主死前临危授命,由他来执掌山庄,只为了守护竟陵,不让杜伏威得逞。
听到这个消息,竟陵军民不禁惊怒交加。
不过,有赵明渊之前的一番话语在前,并未因此而绝望,反而心生愤怒。
毕竟方泽滔掌管竟陵多年,威望不小。竟然被杜伏威刺杀,不禁有哀兵必胜之势。
赵明渊接着又把他安抚竟陵军民的话当众又说了一遍,这却不仅仅是在安抚竟陵军民,更是在动摇江淮军的士气。
果然,听到赵明渊这一番话,江淮军也明白难以攻下竟陵城了,顿时士气大跌。
这让杜伏威都极为头疼,不得不约赵明渊来到两军阵前商谈要事。
赵明渊与杜伏威两人来到竟陵城前,其他士兵都远在数十丈外,不可能听到他们两人的谈话。
两人就在这万军阵前商谈起来。
杜伏威气呼呼地道:“姓赵的,是非要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上次那东溟账簿的事情也就算了,至少最终的结局还算不错,让那昏君杨广死了。
可是这竟陵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非要来掺和一手?”
赵明渊道:“竟陵是和我没什么关系。
可是飞马牧场和我的关系,你想必也听到了几分。
飞马牧场和独霸山庄两者乃是攻守同盟,唇亡齿寒。
若是今日让伱夺得竟陵,你又岂会不窥伺飞马牧场?
迟早还是要再生事端的。
因此,倒不如就在这里解决此事。”
杜伏威要攻打竟陵,自然要关注竟陵的盟友飞马牧场,以防援军。
因此,赵明渊在飞马牧场做的事情,杜伏威不说一清二楚,却也知道个七七八八,明白飞马牧场已经可以说是在赵明渊的名下了。
杜伏威心中暗骂了几句小白脸,然后开口道:“飞马牧场也就罢了,可这方泽滔是怎么回事?
我可没有派人刺杀他,难道他真的被人杀死了?
看你掌管竟陵军队的样子,只怕方泽滔这小子是你杀的吧!”
见杜伏威显然还没有得知这个消息,赵明渊便直言道:“方庄主是被阴癸派的妖女所害。莫非杜总管和阴癸派还有什么联系,这才能够里应外合,一起对付竟陵?”
杜伏威矢口否认,怒道:“我杜伏威是堂堂正正的汉子,怎么可能使用这样的阴谋诡计呢?更不可能和阴癸派有什么关系!”
只是,杜伏威显然也想到这不可能是巧合,只怕其中另有缘由。
赵明渊道:“老杜啊!你攻打竟陵,只怕并不是你的想法,而是你的结义兄弟辅公佑,是他撺掇你的吧!”
杜伏威盯着赵明渊,皱眉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是要离间我们兄弟之情吗?”
赵明渊道:“你把辅公佑当作结义兄弟,却不知道在他的心中,你是什么形象。据我所知,辅公佑据说是出身魔门,不知道他有没有和你提过?”
杜伏威听此脸色大变。
其实,有许多事情早有端倪,只是他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想。一旦捅破这层窗户纸,很多原来无法理解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
不过,杜伏威却说道:“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不用你这个外人来插嘴。”
知道杜伏威已经动摇了,赵明渊进一步说道:“好吧!此事暂且不提。可是,不管辅公佑是不是出身魔门,有没有和阴癸派勾结。老杜你攻打竟陵,却没有什么好处啊!”
杜伏威奇道:“这打下竟陵,扩大地盘,怎么会没有好处呢?”
听到杜伏威这样说,赵明渊展颜一笑,道:“听起来是这个道理。
如今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各路反王、诸侯等各个势力也都是这么做的。
可是,老杜,你有没有想过?
将来统一天下的那个人,会是你吗?”
杜伏威脸色阴沉,却没有回答。
他自然也明白自己的斤两,几乎没有夺得天下的可能。
面对赵明渊这样的话,即便心中有几分不舒服,却也没有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未必没有成为天下之主的可能。
见此,赵明渊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这样四处征伐又有什么好处呢?
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罢了,何必呢?
对现阶段的江淮军来说,固守江淮,整顿兵务,维持秩序,静待明主,才是你最佳的选择。
又何必非要吃力不讨好地向外征伐呢?”
杜伏威听了,感觉也有几分道理。
自己手下没有什么文臣良将,连江淮这么大的地方都管辖不好。
内部秩序纷乱,一塌糊涂,也就比流民军稍微好上一点,完全没有夺得天下的可能。
占领更大的地盘,也确实只是在给自己找麻烦罢了,并没有多大的好处,得不偿失。
只不过,若是就此退军,岂不是便宜了面前的赵明渊?
况且自己率数万兵马来此,只凭赵明渊一人一剑便被迫退兵。
好处都被赵明渊得了,而自己白白损失不少,更落下这么大的面子,却什么好处都得不到,太吃亏了。
因此,杜伏威便想从赵明渊这里要一些好处。
于是他干脆开口问道:“我耗费兵马粮草,已经破城在即,你区区这一番话就想让我退兵,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放?”
赵明渊道:“若是只看眼前,你确实损失不少。可若是长远来看,那就未必了。”
杜伏威道:“有什么长远利益?难道卖你一些好,你就能夺得天下,封我为王吗?”
赵明渊微笑道:“也未必不可能。”
杜伏威眼眸一缩,紧盯着赵明渊。
却见赵明渊接着说道:“杜总管觉得,我能不能夺得天下呢?”
杜伏威沉思片刻,方才说道:“这么算来,若是你能处理掉李密、翟让,一统瓦岗寨,再打下洛阳,还真的有几分可能啊!
那你唯一的敌手便是李阀了,大概天下局势最终便是你和李阀争夺天下了。”
看来天下有识之士不少啊!
赵明渊道:“那若是到了那个时候,杜总管是站在哪一方呢?
是出身高门大阀的李阀一方,还是同样反抗军出身的瓦岗寨?”
杜伏威不禁点头道:“不错,比起李阀那样的高门大阀,的确是你小子更对我的胃口。”
杜伏威忽然发现,或许就此支持赵明渊,竟然还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看着面前气宇轩昂的赵明渊,杜伏威忽然问道:“听说你是鲁妙子的弟子,杨广宝库的秘密也被你掌握着?”
听到杜伏威这样问,赵明渊便知道他有些心动了。
于是赵明渊曼声吟诵道:“杨公宝库,和氏之璧,二者得一,可得天下。
不错,杨公宝库的秘密确实已经掌握在我的手中了。
杜总管看我有没有几分天命在身呢?”
杜伏威盯着赵明渊看了半晌,一咬牙,道:“好!
既然如此,那我也赌一把。
若是你能统一瓦岗寨,打下洛阳城,那我便率江淮军来投。”
赵明渊笑道:“杜总管尽管放心,在下必不会让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