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返璞归真
自信，自然代表不了一切。
又有哪个剑客不相信自己手中的剑呢？
难道西门吹雪不相信自己能赢吗？
陆小凤自然不会是只因为赵明渊自信能赢而恐慌。
只是，陆小凤看着站在门外的四个高手，脸上颇有惊疑之色。
毕竟赵明渊并没有隐藏自己的行踪，不断有人来拜访。
偶尔有被拒绝之后，耍横硬闯之人，他们也曾出手。
恰好陆小凤来的时候，看过一次。发现这四人的功夫绝不在自己之下，或者说是尤有过之。
但是这样的高手竟然在给赵明渊守门？
而且，他们脸上毫无委屈不满，反而皆是自信满满、心悦诚服之色。
见此，陆小凤便知道，他们自然是坚信赵明渊必然会胜，不想有人来打扰他罢了。
陆小凤觉得这几个人应该是魔教中人，看来赵明渊这几年已经收服西方魔教了。
他已经仔细查过，赵明渊每年总有几个月时间离开江南，不知所踪。
陆小凤却以为他是去了西方魔教，自然猜不到赵明渊竟然是出海了。
不过本来也差不多，还不都是隐秘组织嘛。
但不论那个组织，都已说明赵明渊的武功高到让人信服。
当然，让他忧心的还不仅仅如此。
更是因为，现在他已经看不透赵明渊。
是的，他看不透了。
不管是叶孤城还是西门吹雪，给他的感觉都像一柄剑一样锐利。
陆小凤之前见过的高手也都是各有各的特性气质，便是旁边的木道人，曾经给他极大压力的老刀把子，虽然自知不敌，但陆小凤却还是能感知到他的实力。
但如今在他面前端坐的赵明渊，早已经没有了当初乍富之时的骄狂之气，也没有了三年前武功大进后的锋芒毕露，反而像深海一样静谧。即便海面上有狂风巨浪，但海底却依然如故。
甚至陆小凤还感觉到赵明渊身上多了一股书卷气，仿佛他只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公子哥，而没有丝毫危险性。
要知道陆小凤的灵犀一指本来就五感过人，从而应付来自四面八方的进攻。
而陆小凤更是几乎算是拥有直感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感知到赵明渊身上有的任何的危险气息，仿佛他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公子哥一样。
但无论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陆小凤知道，这样的赵明渊才是更可怕的。
返璞归真。
一个词蹦上了陆小凤的心头。
虽然，几乎每个武者都听过这个词，也都畅想过这种境界。
不过在江湖上，陆小凤还从来没有见过符合这个境界的人。
今天他算是见到了。
如果说有谁符合这个词的话，大概也只有赵明渊了。
陆小凤没有见过吴明，便只有这样猜测。
赵明渊这几年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进步实在是太快了，这让陆小凤惊骇不已。
忽然，陆小凤又发现了一个盲点。
他原来也只是惊讶赵明渊这几年进步太快。刚刚却忽然发现，他认识赵明渊已经六年，可这六年，赵明渊的样子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六年前，赵明渊看起来是二十来岁的样子，如今也只是气质看起来稍有些变化，样子却绝没有任何改变，还是那样年轻、那样生机勃勃的样子。
这个发现让陆小凤更是心头一跳。
虽然，内力高深之人，都会自然而然地延缓衰老。
便是陆小凤、西门吹雪这样已经三十多岁的人，看起来也依然和二十来岁时没有什么差别。
可是，如果仔细看，还是能够发现同几年前有所变化的。只是相比普通人来说，变化更小，轻易看不出来罢了。
但是现在陆小凤仔细观察，却真的看不出赵明渊有任何变老的迹象。
那一定是更加高明的内功心法吧。
陆小凤彻底绝望了。
不论是内力、剑法还是境界，赵明渊都绝对不逊色于西门吹雪，甚至各方面都有超过。他真的想不到西门吹雪靠什么来赢赵明渊了。
真是仰之弥高，钻之弥深啊！
对赵明渊了解得越多，陆小凤越是绝望。
事实上，来见赵明渊之前，陆小凤已经去找过西门吹雪了。
可是在西门家合芳斋那个老院，他却没有见到西门吹雪。
明天就是二月二了，西门吹雪不可能还没有到京城的。那他便是故意在避开陆小凤了。
陆小凤心中暗叹，或许西门吹雪真的已经舍弃了所有感情，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只想专心比剑。
相比于西门吹雪这个剑中之神，赵明渊反而更像是个普通人。
但陆小凤宁愿对上西门吹雪这个剑神，也不愿意对上赵明渊这样所谓的普通人。
如果西门吹雪知道自己的对手赵明渊这样强大，不知道会怎么想？
想必会是欣喜吧，陆小凤心中暗道。
只怕自己即便找到西门吹雪，向他述说了赵明渊的强大，他也依然会按时赴约比剑吧，即便是剑断身亡。
毕竟，他就是这样的人。当初紫禁之战，他就是这样做的。现在还是会这样做的。
知道自己无力改变这一切，只能像当初一样为好友收拾操办丧事。陆小凤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看着陆小凤踉跄远去的背影，木道人好奇地问道：“你真的确定必胜？”
赵明渊笑道：“难道你这武当派掌教还缺这几两银子，需要问我输赢，想去下一注不成？”
木道人尴尬一笑，“银子谁不想要，不过，你是不是真的能胜？”
旁边公孙兰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赵明渊再一次答道：“当然，一定是我胜！”
两人这才安心。
不久，陆小凤失魂落魄地离开悦来客栈的消息便传遍了京城，买赵明渊胜的人更是暴涨，惹得赵明渊的赔率都大跌，但仍止不住人们下重注的脚步。
毕竟陆小凤是西门吹雪的朋友，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而当初赵明渊追杀陆小凤的事情，也早已传遍了江湖。
现在陆小凤见过赵明渊后，又失魂落魄地离开。岂不正说明了一切？
连西门吹雪最好的朋友都不认为他能胜过赵明渊，那这场决斗的胜负岂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人们心中的天平轰然倾斜，再也没有人相信西门吹雪能获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