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热闹,宫中也不差,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连汉平帝的脸上都多了些柔软。
“皇爷爷,明日您会给琳儿红包吗?”
汉琳陪着汉仪来见汉平帝,一见面就讨要好处。
汉平帝愕然,汉仪急忙道:“琳儿不得无礼,母亲那边不是给你金珠了吗。”
汉琳皱着小眉头,板着纤细的手指头道:“可是苏越说了,正旦那天,琳儿应该给皇爷爷拜年,然后皇爷爷要给琳儿红包,包许多的钱。”
汉平帝冷哼了一声,“那你明日来吧,等朝贺之后。”
这就是答应了?
汉仪忍不住看看汉琳,觉得自己这个妹妹真的是……
汉平帝也有些不大自然,干咳道:“听说苏越刚让人给了你一个题目?”
汉仪急忙收敛心神道:“正是,梦兰伯让孙儿年后思索一下我龙朝的货币。”
“货币?好大的题目!”
汉平帝想起当初银钞几乎成了废纸,全靠着王金坤把银钞稳住,这才挽救了朝廷的财政,就点头道:“这道题目你可去找王金坤请教。”
汉仪恹恹的道:“梦兰伯说了,银钞是信用货币,可我龙朝的银钞发的没有计划性,更关键的是,我龙朝没有和银钞发行量相应的金银储备,所以很难……”
汉平帝想起这个就头痛,他挥手道:“明日就是正旦,此事你自己斟酌吧。”
正旦,或者说是大年初一终于到了。
“扶稳了!”
“小猴子,你小子别晃……”
苏家的大门外,凤叔老夫聊发少年狂的站在木梯上面,正准备贴桃符。
下面的瘦猴今天穿了一身簇新的衣服,嘴里咬着半个肉包,一只脚搭在木梯上,满不在乎的道:“凤叔,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就算是摔了我也接的住。”
好容易贴好桃符,凤叔颤颤巍巍的下来,一巴掌就唿在了瘦猴的后脑勺上。
“怪不得老爷叫你猢狲,果然是不省心!”
正说到苏越,苏越就睡眼惺忪的出来了。
昨晚苏越带着绮薇和小蕊熬夜,后来两个女人先熬不住了,苏越就信誓旦旦的说会帮她们一起守,一夜未睡就成了这副模样。
揉揉眼睛,苏越伸个懒腰,吩咐道:“凤叔晚点去庄户家看看,若是有条件差的,只要不是懒汉,就报给夫人。”
凤叔急忙应了,然后招唿瘦猴道:“赶紧跟着我去,说不定哪家的父母就看中你了,到时候老爷就给你做主。”
瘦猴本是在嬉笑,闻言马上就左顾右看,那张脸都红了。
“哟!还是小嫩鸟呢!那还不赶紧!”
凤叔取笑着,带着瘦猴去了庄户那边。
绮薇今天的事不算多,祭祖之后就回到内间,和小蕊小玲一起把去年的总账加了起来。
苏越进去时就看到绮薇正和两女眉开眼笑的说话,就问道:“啥事这般高兴?说来为本少也乐乐。”
绮薇把最后的总账递给了苏越。
苏越接过来一看,诧异道:“啧啧!这天下楼的盈利那么多?都四干多贯了?”
绮薇小嘴微翘,得意的道:“少爷,这还是分红之后的钱呢!”
苏越眨眨眼睛,觉得自己这个老婆真是够能干的。
“好!你辛苦了。”
小蕊和小玲听到没有自己的份,都撅起了小嘴,苏越一看也夸了夸。
“你两算账如今也很厉害了,功劳也很大。”
绮薇看着总账上的数字,心满意足的道:“妾身已经换了不少银子,亏就亏点,可总比银钞拿在手上稳靠。”
苏越心中暗叹,看来银钞确实是名声太差啊!
晚点,凤叔来了。
“小姐,庄上的梁家今年怕是难熬了。”
绮薇一愣,凤叔接着说道:“梁大的媳妇儿今早摔断了腿,大夫才刚走呢,只是药钱不少,这年怕是不好过啊!”
苏越端坐着没动,就听绮薇交代道:“骨折要养,这样,凤叔带人送些骨头肉食去,顺便给他家两贯钱,不要利息,慢慢还吧。”
“小姐仁慈,老奴这就照办。”
凤叔一脸的钦佩出去了,苏越这才赞道:“绮薇处事果断,佩服佩服。”
绮薇羞道:“少爷谬赞了。”
这边其乐融融,皇宫中,汉平帝接受了朝贺,在开宴前叫来了汉琳。
汉琳看着汉平帝递过来的一个大红纸包,一怔之后,就赶紧拜谢,然后接过来就欢唿着跑去找皇后。
“母亲,皇爷爷给我的。”
皇后看到红包里全是金叶子,而且都压制有吉祥的图案,赶紧就起身去拜谢。
汉平帝的表情肃穆,只是点点头,然后就去了奉天殿。
正旦就这么热热闹闹的过去了,第二天,汉平帝就忘却了这还是祥和的假期,下了一道敕书。
敕书先是回忆过去,说在大家的帮助下,朝廷日益昌盛,百姓的日子也是越来越好,对此我很高兴。
接着画风一转,汉平帝就对广大官员提出了希望,希望他们能恪尽职守,爱民如子……
最后就是杀气腾腾的警告,警告那些官吏,若有剥削虐待军民者,必罪不赦!
当这道敕书公告天下时,大家都知道,浙湖布政司的那些贪官们大概也就是能熬过元宵节而已。
而射阳侯王继芳的家伙事也来到了终点。
“不行!”
长公主看着医案道:“若不是你等割伤了我儿,怎会需要……一句话,不行!要是治不好射阳候,你们都去死吧!”
“都去死吧!”
一阵喧嚷后,几名御医被茶杯花瓶砸了出来,其中一个的头上都见血了。
站在王继芳卧室的门口,几位御医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一个年纪大的御医开了头炮。
“射阳侯的那里已经烂掉了。”
老御医的话让大家都面色沉重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善后。
“在我看来,保是保不住了,可怎么把这事撇清,大家都想想吧。”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个中年御医的身上,正是他在打破瓷瓶时,不小心把李茂芳那里给割开了一道大口子。
这人满脸紧张的道:“那瓷瓶太坚实,大家当时也是看到了吧?真的不能怪我啊!而且要是闹起来,大家都脱不了罪责,还是再想想吧。”
一阵沉默后,那个老御医叹道:“长公主性情急躁,我等不能坐以待毙,这样,我去一趟宫中。”
等苏越知道王继芳变成了阉人时,已经是过了初五。
“不会吧?”
苏越不是心虚,而是觉得风油精再厉害,也不至于能废掉那个家伙事。
俊楚面色古怪的道:“那日御医进宫,说射阳侯本是纵欲过度,结果误用了药物,导致那里变得……脆了些,毒性已经深入,再不割掉的话,怕是过不了元宵节。”
“噗!”
苏越喷了一地的茶水,有些感觉不大对的道:“那射阳侯府岂不是断根了?”
风油精居然能毁掉朝廷的一位侯爷,这让苏越也是始料未及。
俊楚唏嘘道:“原先咱家也以为就是这样了,可没想到啊!长公主去了一趟乡下,居然就带着一个女人和孩子回来了。”
好厉害的女人!
苏越和俊楚对视一眼,都对长公主的手段感到了震惊。
“这个女人应该是在发现怀孕后就被公主给赶出去了,可一直有人在暗中照料,直到射阳侯事发,公主才把她们母子接了回来。”
俊楚在宫中看多了这些手段,所以也就是震惊一下完事,可苏越却觉得自己真是低估了这位长公主。
未雨绸缪能做到这个程度,苏越自愧不如!
等苏越送走俊楚,进了内院后,发现国公府的嬷嬷也才刚走。
绮薇俏脸微红的说了些杂事,其中就有王继芳成为阉人的消息。
“希望射阳侯此后能修身养性,那说不得还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