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越还在纠结于这份奏折是否有用时,他奏折上的那句话已经在许多人的嘴里咀嚼着。
有人不屑。
“哗众取宠!难道我龙朝要为那蛮荒之地付出倾国之力吗?”顾立庭不屑的道。
“梦兰伯此言过了,毕竟中原才是我龙朝的精华,只要保住了中原,那我龙朝无忧矣!”
而也有人热血沸腾,恨不能明日就从军。
胭脂河边的酒楼里,几位书生不顾夜禁,喝得伶仃大醉,然后相互搀扶着回去。
“梦兰伯果然是我辈楷模啊!不但文事了得,武功之鼎盛,在我龙朝的读书人中谁能比?谁能比……”
“明日小弟就去买一本梦兰伯的数学,好好学学,看看梦兰伯的新学到底是什么……”
“站住!”
这时禁军统领衙门的人来了,结果当晚这几位就去了免费的住所。
……
快过年了,和那些还在等待着初一开始放假的官员不同,苏越没有具体职务,礼部安排的朝贺名单中也没有他的名字,于是他得以舒坦的在家呆着。
“过年才五天假,不过加上元宵节的十天,倒也不错啊!”
苏越起床后,就感念着汉平帝比他祖宗和气多了。太祖当年在位时,一年只给官员们三天假。
——冬至,春节……还有皇帝的生辰!
尼玛!本身龙朝官员的待遇就差,而且还遇到了汉家这等对贪腐抱着极端态度的君王,最后连假期都不给,这活不好干啊!
早餐居然是糯米饼:糯米蒸熟,捶打成泥,然后包裹咸豆沙成饼状油炸。
一口下去,油香和糯米的软糯粘连,混合着咸豆沙的味道,让苏越简直就停不住。
绮薇目瞪口呆的看着苏越去拿第三个糯米饼,赶紧就劝阻了。
“少爷,吃多了会冒酸水呢!”
苏越念念不舍的放下了油炸糯米饼,然后也拿掉了小玲儿手上的那个,正气凛然的道:“女孩子家家的,少吃这些东西,不然脸上会长红痘。”
小玲儿一想也对,这才喝起了粥,可转眼间,她就发现那个糯米饼不见了。
“少爷,你……”
“呃!”
苏越吃的心满意足的到了学堂,今日就是最后的一天了。
侍卫们、莫彬等人都在,苏越进去后,就作了一个总结。
“今年莫彬中了举人,可我并不觉得欢喜。”
苏越的开场白就让大家有些吃惊,要知道这可是京城的举人啊!
莫彬嘴角含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为什么呢?”苏越指指脑袋道:“因为他是靠着儒学才拿到了那张可以进入官场的请帖。”
在这个时候,举人就可为官了,而且不少举人最后致仕时身居高位。
“我不是讨厌儒学,毕竟我自己也是占了儒学的便宜。”
苏越觉得有必要给这些学生们讲解一下自己的思路和讲解。
“老师。”
这时又来了几名户部的学生出现在了门口。
苏越有些愕然,然后颔首道:“进来吧。”
这几人大概知道今天是最后一天,所以才把衙门的事情交代清楚,赶过来了。
等他们坐下后,苏越继续说道:“儒学对于规范秩序,熏陶个人品德是有很大的作用,可再进一步的话,儒学就显得无所适从。”
汉仪也来了,不过他没进来,而是和俊楚一起站在外面听着。
“……所以我要求你们必须要勤奋,学好每一科功课,不管是儒学,还是数学、物理、化学、地理……”
“简而言之,你们必须要学好这些功课,然后一生受用。”
“但你们不应当只想着自己,我对你们的要求是……”
苏越停顿了一下,慎重的道:“你们要当种子,当新学的种子,慢慢的把新学播撒在中原大地的每一个角落里,要让世人知道这个世界……”
苏越听到了沉重的唿吸声,他侧身对着汉仪点点头,然后挥拳道:“要让世人知道这个世界原来他们根本就没看懂!”
“用物理去告诉他们,物质原来是如此的奇妙;用化学去告诉他们,原来很多物质改变一下,居然能形成另一个形态,产生不同的用处;要用地理去告诉他们,中原只是世界的一隅,我们并没有骄傲自满的权利,龙朝……”
苏越再次挥舞着拳头道:“龙朝必须要抓住每一次机会,不然在遥远的西方,那些白色肌肤的家伙迟早会让我们窒息……”
想起前世当白种人占据南亚、东南亚之后,中原大地就会被封锁在这块陆地上,那感觉和窒息没什么区别!
“真想当苏先生的学生啊!”
舒然感叹道,他略微知道一些苏越教学生的东西,所以对外界那些所谓的‘杂学’抨击根本就不屑一顾。
汉仪感觉到了苏越的急切,可他知道,苏越对在当下大规模推广新学有些疑虑,因为时机不成熟。
“……”
把课堂交给莫彬后,苏越出来笑道:“宫中最近事务繁多,你怎地有空来了?”
汉仪笑道:“昨日家母得知了苏兄的奏折,很是激赏,这不就让小弟来送些东西,也好过正旦。”
正旦就是以后的大年初一,苏越闻言也是毫不客气的收下了,顺手又送去了回礼。
“苏兄,明年可有什么打算?”
汉仪临走前问道。
明年大概不会有什么战事,而苏越又没有具体职务,所以时间一大把。
苏越听着里面莫彬在讲课的声音,轻松的道:“明年我准备在苏家庄开一家书院,多收些学生。”
汉仪心中一震,这才知道苏越刚才为何会说那一番话。
“龙朝那么多人口,而且愿意学我这门学识的人不会多,你且放心吧。”
苏越知道汉仪在担心着什么,就笑道。
且不说会有多少人家愿意把孩子送到苏家庄来,如果苏越真的招收几百人,估计马上就会成为京城的焦点。
“我很有耐性的。”苏越微微笑道。
可有人却失去了耐性!
“少爷,隔壁村的姓沈的在家中骂您呢!”
苏越一怔,他根本就没关注那人当初被汉平帝下令鞭打的事,不知道姓沈的是抽了什么风。
瘦猴气愤的道:“是有人卖了消息给小的,说是那姓沈的的家奴出来提到过。”
玛德!那货真的是想作死吗?
“骂了什么?”
苏越问道,
瘦猴尴尬的道:“骂了老爷是幸进之徒,说老爷沽名钓誉,迟早有一天会被太孙厌弃,还有就是说老爷您不顶用,所以连妾都没有。”
苏越先是气得够呛,可听到最后就笑了。
“小妾?你家老爷我不是有小蕊小玲儿吗?”苏越觉得要是自己再找来一个小妾,这家里估计就会展开一场暗战。
不过苏越并没有因此放过姓沈的打算。
射阳候的被他老娘命人抽了十鞭,事后宫中还有内侍到射阳侯府来验伤。
背上的十鞭打的实实在在的,于是他只得在家趴着。
一个习惯出去寻花问柳的男子突然闲下来,那滋味当然不好受,只觉得生活都没有了重心。
“吱呀……”
房门打开,一个俏婢衣衫不整的出来。她看看左右没人,就反身冲着房间里轻呸了一口。
“就那两下,那还脱什么衣服……哼!”
而房间里的射阳候正气喘如牛的趴着,背上的鞭痕已经消散了许多。
“这药还不错,就是短了点。”
休息了一会儿后,射阳候就叫人服侍自己起身。
伸手在帮自己穿衣的俏婢脸上摸了一把,射阳候觉得一点兴趣都没有。
“侯爷,小的找到了一个神医。”
正郁郁时,射阳候的小厮走进来,一脸谄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