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拿出一支水笔来,一边划去名单上的射阳侯府,一边说道:“这家人和为夫有间隙,而且行事和咱们不是一路的,以后别搭理。”
绮薇哦了一声,也不去问原因。
“哎!”
苏越不愿意自己的女人变成个聋子,就把他在台州府拿下了依附于射阳侯府的那位左参议的事告诉了她。
“活该!”
绮薇气愤的道:“早知道就不该加那两成,直接把礼物给丢出去!”
苏越点头道:“扔出去倒是不至于,不过咱们家底蕴不厚,那些勋戚们都在观望,所以……”
“少爷。”
绮薇柔声道:“少爷,妾身自然是相信您的,咱们慢慢来。”
苏越一怔,然后失笑道:“好,咱们慢慢来,总归有一天,为夫会让你感到得意。”
绮薇娇媚的横了他一眼:“妾身已经很得意了。”
从白手起家到拥有这份家业,以及爵位,苏越不过是才用了几年而已。
“还会更得意的。”
苏越戏嚯的道。
绮薇羞笑道:“少爷又来嘲弄妾身了。”
……
“那个苏越想干什么?”
苏越夫妻在耍花腔,可射阳侯府离,汉平帝的女儿,长公主却在大发雷霆。
再次看看书信,长公主咬牙道:“去,叫侯爷来。”
这一去就足足是小半个时辰,人倒是来了,可头发散乱,脸色潮红,手脚酥软的模样落到了那些侍女的眼中。
身心俱疲的射阳候没搭理那几个侍女的眉眼,只是不耐烦的道:“母亲可有事?没事儿子就回去了。”
“那个苏越你可认识?”
长公主扬扬手中的信件问道。
“认识,不过……没啥交情,反而有些间隙。”
射阳候满不在乎的道,这时他觉得恢复了一些,就眼神乱飘,逗的几个侍女都俏脸飞红。
长公主不耐烦的道:“这些丫头你看上了谁就领回去,你且先去寻那苏越,问问他是什么意思!”
射阳候接过信件,一目十行的看完后,就大大咧咧的道:“母亲放心,儿子这就去找离王舅,保证能让那苏越俯首。”
状元楼,当苏越到了时,看到汉离正百般无聊的在看着楼下的行人。
“怎么想着请我吃饭了?”
苏越才归家,自然是想在家中多呆几天。
汉离懒洋洋的道:“我在家编书也编累了,正好我外甥请咱们吃饭,那就不吃白不吃吧。”
“你外甥?”苏越纳闷的道:“哪个外甥?”
汉平帝又不止一个女儿,只是现在还留在京城的九只有长公主一个了,汉离的同母姐妹就有四人之多。
“就是射阳候那小子,专门托我请你出来。”
汉离说完一回头,就看到苏越已经起身。
“王爷,今日这饭我还真吃不得,先回家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汉离本就有些郁闷,听到这话就更不爽了。
苏越淡淡的道:“没啥意思,只是你那外甥和我八字不合,天生的对头。”
“梦兰伯这是误会了吧……”
就在苏越想走的时候,射阳候王继芳就像是个幽灵般的从外面飘了进来。
苏越回身,打量了一眼后道:“射阳候双眼发青,脸颊发红,小心不举啊!”
王继芳觉得有些疲倦,就靠在门边轻浮的笑道:“梦兰伯可是和我有了什么误会?那今日正好,本候赔罪。”
说着王继芳就看向了汉离,心想苏越就算是不给自己的面子,可离王的面子他不可能不给吧。
汉离正纳闷呢,哪会看到他那双桃花眼传递的信息。
可苏越还真就不给了,他冷然道:“你是为了台州之事而来的吧?”
王继芳一听,以为苏越这是要妥协了,急忙就笑道:“梦兰伯既然知道,那何不如上一本奏折,就说那边的罪证是别人伪造的,那我射阳侯府感激不尽。”
呵呵!
苏越忍不住被气笑了:“你上下嘴皮子动一动,就想把苏某给卖了?”
你妹的!那些个贪官污吏已经被押解进京了,这个时候苏越说当时的证据是假的,那后果会是什么?
你苏越办事就是这般不靠谱?
你早不说,尼玛都到了京城才说。
而且这个证据是谁给你的?爆出名字来!
王继芳愕然道:“不过是收了点财物而已,梦兰伯何必呢!”
“何必呢?”
苏越看看正一脸懵懂的汉离,就说道:“呵,浙湖官员收受下面的贿赂,你说是小事?”
苏越想起那些渔民被各种名目的杂税逼得卖儿卖女,甚至是举家潜逃,就忍不住骂道:“蛀虫!”
“你骂谁呢?”
王继芳一愣,接着就怒不可遏。
他可是汉平帝的外孙,公主的儿子,龙朝的射阳侯。
可今天居然被人骂做蛀虫,这不能忍吧?
“那些贪官污吏庇护酷吏横征暴敛,你去那边看看,多少人家为此家破人亡!”
苏越喝道:“苏某骂的就是你们这些蛀虫!到了这个地步,你射阳侯府居然还想着为那些人开脱,好处没少拿吧!”
王继芳气道:“你苏越不过是伯,真当自己是御史吗?”
“射阳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盼着那些人的靠山倒霉,你小心哪天有报应上身啊!”
苏越冷哼一声,连汉离都不想搭理,直接从王继芳的身边出去。
“哎哎哎!”
汉离急忙就追出去喊道:“这关本王何事?苏越,你可别跑,今儿我没带钱。”
王继芳看到连汉离都不帮自己,一时间只觉得眼前发黑——这不是生气,而是‘操劳’出来的。
“苏越,你这般刻薄,怪不得至今还是膝下无人,这才是报应啊!哈哈哈哈!”
“你说什么?”
刚走到楼梯口的苏越止住了脚步,回身看着王继芳,目光森然。
“你再说一遍?”
苏越不担心自己没孩子,他只担心这话被传到绮薇的耳朵里,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这年头只要女人生不出孩子来,那罪过全都在她的头上。
王继芳挑衅的道:“难道你有儿子吗?”
汉离在边上捂住了脸,觉得自己这个外甥真是在作死。
苏越可是连甘思都揍过啊!
“去尼玛的!”
汉离放开手,果然看到苏越正揪住王继芳的衣领,那拳头就朝着他的小腹连续重击。
等苏越放开手时,王继芳就像只大虾般的跪在了地上,一张嘴就吐出了一大摊的酒食。
苏越退后两步,强行压下想一脚飞去的冲动,道:“苏某在家中看着你射阳侯飞黄腾达,等着北疆的那位给你把射阳侯换成国公!”
“呕……”
王继芳终于撑不住了,趴在地上狂吐起来。
“苏越,你……呕!”
这次连汉离都明白了点什么,他拍拍手道:“是你母亲吧?那小妮子打小就和老三好,啧啧!没想到啊!你且好自为之吧。”
王继芳哪有资格谋反,不过是他的母亲长公主在老公死后就有些膨胀,又不大服气当初的汉宣帝,所以才和德王关系密切而已。
当王继芳被人送回家后,长公主哪还忍得住,当即就叫人备车去了宫中。
“父皇……”
一见到汉平帝,长公主就哭了个稀烂,然后加油添醋的把苏越怎么欺负她儿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父皇,现在连一个梦兰伯都敢欺负我们,您可得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
汉平帝抬头看了一眼,淡淡的问道:“为何?”
长公主楞了一下,心想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怎么你还问呢!
“父皇……”
“王建伟,你来说说。”
汉平帝又继续低头看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