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射阳候一眼,汉仪喜道:“母亲,方才梦兰伯大获全胜。”
皇后的脸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问道:“那甘思呢?”
汉仪神采飞扬的道:“那甘思突发疾病,皇爷爷斥责他统兵无方,已经被削为伯爵,马上取回铁劵。”
皇后用力的捏住了手中的纸张,极力掩饰住自己脸上的喜悦,淡淡的道:“既然这般,那你就替母亲送些礼物去苏家,顺便让琳儿也早些回来。”
说到汉琳,皇后就不自觉的流露出了吃醋的神色。
汉仪忍笑应了,也不理会射阳候,就出门去找礼物去了。
等汉仪走后,皇后才淡淡的道:“你且去,父皇那里自有处分,无需担心。”
射阳候还想分说几句,可皇后却起身,叫人带上几册账簿,要去给汉平帝过目。
……
苏越率部到了城门口时,看门的那个小旗官看到苏越部不少人受伤后,就心中忐忑的小跑着过去,拉着一个军士问道:
“兄弟,谁赢了?”
军士斜睨着他,不屑的道:“我永夜都卫什么时候输过!”
小旗官再次问道:“可是真的?”
军士一边往前走,一边不耐烦的道:“甘思都被削爵了,你说谁赢?”
小旗官止住脚步,回头欣喜的冲自己的手下喊道:“赢了!赢了!我们赢了!”
一路行来的军士们都诧异的看着他,觉得这人是不是傻了。
这是我永夜都卫的胜利,和你守门的人有啥关系?
小旗官小跑回去,喜不自胜的道:“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果然是梦兰伯赢了吧?若不是我,你们下的那些注就送了庄家……”
苏越不知道自己间接的让人发了一小笔横财,回到营中,他安排大夫、叫人杀猪宰羊、从地窖中取出美酒……
啧!还是差了些东西啊!
今日大胜对手,并让老冤家甘思一败涂地,苏越有些亢奋。
“都慢些做菜,等我回来。”
苏越交代一声,就叫上侍卫们,还有一个百户所跟着回家。
“少爷大胜啦……”
“甘思吐血啦……”
绮薇只是稍晚些就从汉仪那里得知了今日的消息,嗔怪苏越隐瞒的同时,也觉得大快人心。
前厅中,小玲儿正和汉琳在逗弄着小鹅,绮薇端着掌家夫人的架势来,小手一挥。
“凤叔,今日全庄都有,每家一斤面粉,还有虾皮半斤,都包饺子吃!”
苏越上次在仓库中找到了几个冷库,里面许多的海产品,大多是干货,虾皮更是多的不得了。
想起苏越因为甘思的阴招,差点就醒不来了,凤叔喜上眉梢的道:“小夫人放心,今日老奴定然要让大家感受到大仇得报的爽快!”
很快,庄户聚集地就响起了喊声:“各家各户都派人到主宅去喽!甘思被削爵,被老爷打的吐血,夫人发东西喽!”
“又发东西了?”
一个七十多岁的庄户老汉正在屋檐下闲凉,听到这喊声,就问孙子。
“爷爷,那个甘思就是害了老爷大病一场的那个什么候啊!”
孙子一脸大仇得报的心满意足:“爷爷,这下可好了,被削爵,还被少爷打吐血,真是大快人心啊!”
老汉一听就颤颤巍巍的起身,吓得孙子赶紧上去扶住,埋怨道:“爷爷您也小心点啊!您要是有个闪失什么的,我爹还不得打死我啊!”
老汉哼道:“那个什么候就是个坏胚子,上次老爷病倒就是他使的坏,走,扶着我去。”
孙子一听就劝道:“爷爷,您还是留在家里吧,孙儿去一趟就行了。”
“不行!”老汉伸出手来,按在孙子的肩膀上说道:“古时候将军打了胜仗,家中的仆役庄户都得去庆贺,老爷待咱们这般好,不去我晚上睡不着,亏心!”
等出去后,大家这才发现,原来全庄子的庄户们都不约而同的出来了。
这么一股人潮从里面涌出去,因为上游刚来水,专门过来引水的隔壁村庄户们看到后,马上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上次抢水事件中,苏家庄上到八十老翁,下到几岁幼儿都齐齐上阵的惨痛回忆马上就涌了上来……
“快跑啊!苏家庄的人又打来了……”
而书院少东家正因为后天乡试放榜而焦躁,所以抱着个美婢在白日宣那个啥。
正得趣时,这声惊叫,还有外面慌乱的脚步声让他的动作一窒,随即就发现自己的家伙事已经……
“快跑啊……”
等最后发现只是虚惊一场时,塔惊慌的发现,那个家伙事居然……起不来了!
“苏越,我跟你没完……”
甘平觉得自己真的是很倒霉,从错认为苏越与汉仪有那种不可描述的关系开始,他,还有整个侯府都在倒霉。
“苏越……”
躺在床上,双腿被夹板固定住的甘平咬牙切齿的恨道。
关于那事他一直没敢说出来,所以直到现在,甘平依然认为这个秘密能让汉仪被引爆,从而把他太孙的位置掀翻。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你得意什么!”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甘平喝道:“烦死了!叫他们闭嘴!”
“嘭!”
可外面不但没消停,还有人一脚就踢开了房门。
“你特么的……”
甘平大怒,正准备喝骂,可来人却是甘家的二管家,也是他的母亲,侯夫人的亲信。
“小侯爷。”二管家一脸惊惶的道:“侯爷被抬回来了!”
甘平大惊,“父亲可是生病了?”
甘思虽然不知道自己儿子判断错误的事,可甘平为了事后保平安,所以就告诉了自己的母亲。
而这个二管家也知道此事,所以他看着就像是死了爹娘般的悲声道:“小侯爷,今日小校场比武,侯爷他……侯爷他输了呀!”
甘平一惊,颓然道:“罢了,大不了我家蛰伏一段时间。”
二管家绝望的道:“老爷吐血昏迷不醒,可……可不止这些啊!”
“还能有什么?”甘平在想着怎么把那件事抹平。
“噗通!”
二管家想起以后的甘家,就觉得前途无亮。他双腿一软的跪在地上,绝望的道:“老爷被削侯为伯,陛下还令收回……收回铁劵……”
“什么?嗷……”
甘平被这话惊到了,忘记了自己的双腿没好,就想坐起来。
目前暂时还能叫侯府的内院里马上就响起了一阵惨嚎。
“来人,来人啊!去,去……”
……
“红烧,烤都行!”
随着几辆大车开进军营,那些军士们都欢唿起来。
大条大条的鲫鱼!
肉质紧密,下饭下酒都适宜。
天气太热,可大家的血液更热。
“把火烧起来!今日不醉不休!”
一个副干户喊道。
“好!烧火!”
有人看到了苏越,就喊道:“伯爷,今日与我等谋一醉吧?”
所有人都转向了方醒这边,看到他正在给厨子说着鱼的做法,就起哄道:“伯爷,一起!”
“一起!一起!一起!”
郭晨琳今日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跟着一起去,他也跟着喊道:“一起!一起!一起!”
“一起!一起!一起!”
所有人都挥舞着手臂唿喊道,让刚去苏家没找到苏越的汉仪一怔。等进来后,看到苏越正一脸窘迫的在拱手,不禁就笑了。
“殿下万安!”
汉仪的到来把气氛推到了最高峰,苏越大手一挥,也不顾御医的告诫,豪爽的道:“今日都放开了喝!”
于是苏越很快就被大家集火了,连汉仪都坏笑着敬了他半碗酒。
“谁敢再来?”
苏越把碗一丢,有些微红的眼睛环视一周。
众人一窒,然后有喝多了军士就不管不顾的准备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