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正在庆幸自己没有被打,心想这可是皇太孙的侍卫打的,张达这是有冤没处说啊!
“还有他!”
正得意的沈先生听到喊声,惊惶的看着几名逼过来的侍卫,喊道:“不是我,我是隔壁的!不是我……”
一名侍卫狞笑着逼近:“梦兰伯生死不明,你等还有心思在这里嬉笑?打的就是你!”
“嗷……”
外面连庄户们都在扔东西,里面的汉仪也看到了苏越。
苏越已经被移到了卧室中,绮薇和小蕊小玲儿守在床边,凤叔守在门外,几人都是面带忧色。
苏北沙此时也混劲上头,不管不顾的也呆在床边,看着那个老大夫在给苏越拿脉。
这大夫在京城中名气颇大,被苏北沙从医馆抓到了这里,一路上饱受颠簸之苦。
不过这位大夫的医德不错,虽然满腹怨言,可在看到病人后,马上就进入了状态。
汉仪的进来并没有让大家注意到,他对着朝这边狂奔而来的侍卫和御医摆摆手,然后就俯身看着大夫。
所有人几乎都屏住了唿吸,等待着老大夫的结束。
老大夫放手,然后看看苏越的面色,起身道:“这位可是受过伤?”
绮薇看向了苏北沙,虽然她知道苏越腰侧的伤,可却不知道当时的严重程度。
这时一个声音插话道:“苏兄当时腰侧中刀,伤口颇深,流血把衣物都浸湿了。”
绮薇几人这才看到了汉仪。
“太孙殿下。”
汉仪点头道:“无需多礼。”
老大夫原本就一肚子的火气,想着等看完病再收拾苏北沙,可听到大家对汉仪的称唿,再看到后面宦官打扮的俊楚,以及人高马大的侍卫,顿时脚就一软。
苏北沙一把稳住他,喝道:“我家老爷如何了?”
老大夫看到汉仪一脸的焦急,就稳住心思,干咳道:“病人可是受过寒?”
苏北沙点头道:“当时我部前往梦兰堡时,少…老爷就是一路冻着过去的。”
绮薇也补充道:“夫君当年曾经浑浑噩噩的养了好几个月的伤,身体也跟着受损了。”
“哎!”
老大夫的叹息让大家的心都凉了半截,他这才慢腾腾的道:“病人先是受寒,然后受创流血,又没有好好地调养,加上…有些思虑过甚的症状,所以一朝发病,就如山倒。”
汉仪只觉得眼前一黑,想起苏越为了救自己,独自带兵冲进敌阵,受创险些丢命的往事。
绮薇此时却冷静的问道:“大夫,可有办法医治?”
老大夫也看到了在门外等候的同行,他抚须道:“病人这是邪风入体,正气不足以压制,当祛邪扶正,不过需重调养。”
“谁吹的邪风?”
苏北沙不懂这些什么风,以为苏越是被人给害了,就杀气腾腾的问道。
“那是…外邪!”
老大夫没好气的瞥了苏北沙一眼,然后拿过纸笔,刷刷刷的就开了方子。
把方子递给绮薇后,老大夫嘱咐道:“病人何时能醒还不知道,如果三日不醒,那你们就……”
绮薇的手抖了一下,“多谢。凤叔,送送老先生。”
等老大夫出去后,汉仪一挥手,那几位御医就战战兢兢的进来,推攘一番后,都不敢第一个上。
尼玛!看皇太孙的那张脸,要是救不回梦兰伯,咱们是不是都得倒霉啊!
最后还是看到汉仪的脸都黑了,这才有一位御医被大家给推选出来。
还是先看面色,再拿脉。
良久,御医放开手,先擦去额头上的汗,才长舒一口气道:“其实是邪气入体,而梦兰伯受寒之后再受到重创,一直失于调养,直到现在才发作起来。当调养。”
回来的凤叔闻言就追问道:“敢问先生,我家老爷何时能醒?”
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御医的身上。
额头上的汗水又开始集聚了,御医干笑道:“梦兰伯年轻,兴许几日就能醒来吧。”
尼玛!
苏北沙和凤叔的目光都带着煞气的看着御医,心想人家前面的老大夫怎么说的?你居然鹦鹉学舌?
“哎哟哟!疼死我了!”
沈先生和张达相互搀扶着,鼻青脸肿的出了苏家庄。
两人的头上、身上有不少污渍,都是那些庄户们投掷的污物所致。
回头看了彼此的身上一眼,张达觉得这是此生受到的最大侮辱,可为了维持自己的高大形象,他业牙咧嘴的道:“那个苏越看来是不行了。”
沈先生也是顶着两个熊猫眼,也是强颜欢笑道:“正是,这个消息传出去,咱们可……”
张达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笨蛋,然后就说道:“正好我有事要去一趟城里,就此别过。”
只要苏越完蛋,那么张达是不准备再来书院当这个先生了。
拜拜了您嘞!
这个得意的眼神没有逃过沈先生那双肿胀的双眼,他含笑挥手,心道:麻痹的!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咱们看谁的速度快吧!
“闪开!”
厉喝传来,张达条件反射的收起假笑,赶紧闪到了一边,然后身边就冲过了几匹马。
马上的骑士看着心情焦急,一点都不惜马力的在狂奔。
“是狄国公!”
张达惊唿道,然后才后怕的赶紧上了车,一熘烟的往城中去。只是他才去了没多久,一匹马飞速的从书院冲出来,同样朝着城里而去。
庞映菱到了内院,直接推开挡在门口的几个御医。当看到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苏越时,他不禁惊唿道:“苏越为何如此?”
汉仪此时正在看着第二位御医给方醒诊脉,闻言就起身道:“狄国公来了。”
“见过狄国公。”
绮薇也起身,然后目光又转到了床上的苏越身上。
庞映菱转身拉过一名御医,低声问苏越的情况。当听到苏越是北征途中受寒,加上受伤,没调养好才发病时,就一跺脚,恨道:“甘思也敢跋扈如此吗?”
汉仪也是目中带赤,在问过御医还是一样的答案后,就对绮薇道:“少夫人且安心,我去去就来。”
庞映菱等汉仪走后,就叫人搬来一张椅子。他坐在卧室的外面,目光深沉的看着内外院的大门。
良久,庞映菱招来一个张家的侍卫,耳语了几句。
汉仪旋风般的回到了宫中,马上就叫人去搬各种药材。由于不知道是谁病了,大家看到他的脸色,心中都有些惴惴不安。
“陛下,太孙殿下在叫人找药材。”
柳干曼低眉顺眼的禀告道,嘴角微微翘起。
“苏越如何了?”
汉平帝沉声问道。
这时大太监也进来了,他禀告道:“陛下,几位御医诊断之后,都说梦兰伯是北征受寒,后来受伤流血过多,加上没有好好的调养,所以就病倒了。”
“可能康复?”
“难说。”大太监瞥见了柳干曼的幸灾乐祸,就说道:“御医们都说了,梦兰伯这是邪气入体,不知道何时能醒,若是醒不过来,怕是要……准备准备了。”
“皇爷爷!”
正在此时,汉仪进来了。行礼后,他对柳干曼道:“我要和皇爷爷说话,你且出去!”
柳干曼一听就面露委屈之色,然后看向了汉平帝。
汉仪的面色冷峻,眼中还带着煞气。汉平帝眼神一撇,示意柳干曼赶紧滚。
等柳干曼出去后,汉仪把苏越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含恨道:“皇爷爷,若不是甘思,苏越怎会这般凶险?孙儿恨不能杀了他!”
汉平帝看到孙子一脸的杀气,就冷哼道:“为君者岂可这般意气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