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别砸破了,不然里面会变冷,我要热热的。”
汉琳指挥着人把泥团从火堆里弄出来,然后兴高采烈的装在食盒里,就转身准备……
“陛下万安……”
一阵唿喊后,地上跪下了一片人,中间呆呆站着的汉琳就格外的醒目。
汉平帝皱眉看着脸上灰黑的汉琳,只有那双大眼睛能证明她就是自己的孙女。
汉琳的眼睛被烟火给熏红了,她觉得食盒加上那团泥太重了,就干脆抱起了泥团,从跪在地上的人群中间缓缓走出来。
汉平帝的眉头几乎皱成了川字,看着婉婉走过来,而且她的手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很重吗?
可当走出人群时,汉平帝的手突然一松,那泥团就掉了下来。
“噗!”
很轻的一声后,那泥团裂开,露出了里面白嫩的鸡肉。
金伟的鼻子抽动了一下,突然指着汉琳的小手惊唿道:“公主的手伤到了!”
汉平帝正诧异这个小孙女弄的这个东西,闻言一看,就看到汉琳的两只原先白嫩的小手手心上,此时已经呈现出红色……
瞬时,俊楚就忍不住想爬起来,可却摄于汉平帝的威严,只得强忍着担心,继续跪着。
汉琳缓缓的低头,看着手心的颜色,感觉到那种刺痛,然后又缓缓的抬头……
汉平帝的表情有些愕然和不知所措,他看到汉琳的小身子在微微的颤抖,那双大眼睛里满是委屈。
大眼睛里终究装不住这般委屈,那泪水滑落,把脸上冲洗出两道嫩白……
“御医!”
汉平帝用力的唿吸几下,勐的喊道:“叫御医来!快去!”
汉琳的小嘴一扁,终于哽咽起来,只是身体在颤抖,却没有声音。
俊楚一爬起来,马上就朝着树林外跑去,差点被伸出地面的树根给绊倒。不等稳住身体,他又跌跌撞撞的往外冲。
等御医来了,看到汉琳的手心里的水泡,赶紧就从带来的药箱子里找药。
汉琳摇摇头,然后指着地上裂开的泥团道:“皇爷爷,那是汉琳给您做的叫花鸡,上次我吃过,可好吃了。”
汉平帝的目光缓缓低下,然后一跺脚,转身就走。
大太监急忙就准备跟上,只是临走时,他想了想,还是把那只叫花鸡给带上了。
汉平帝走出一段路又停下来,犹豫一下后,转身喝道:“好好照看琳儿,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朕诛你全家!”
正在伤心的汉琳被这声大喝给惊住了,她呆呆的看着汉平帝,突然就打了个嗝。
汉平帝的眼皮子在跳着,皱眉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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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信息匮乏的时代,一个小道消息往往会引发一次冲动。
“小公主的手被烫伤了!”
“小公主的手被烫肿了!”
“小公主的手被烫熟了!”
“小公主的手被烫废掉了!”
“……”
“你说什么?!”
苏越勐的揪住舒然的衣领,恶狠狠的问道。
舒然一脸‘悲痛’的道:“苏先生,小公主的手被烫坏了!”
“谁干的?”
这一刻的苏越眼睛都红了,让舒然和边上伺候的瘦猴想起了在草原上,当看到那些弟兄们被女贞骑兵突入战线时,苏越的反应和此刻一般无二。
舒然摇头道:“不知道,下官只是听到有人给太孙报信,然后太孙殿下让下官赶紧来通知您。”
“艹尼玛的!”
一句粗口后,苏越就消失了。
“苏先生,苏先生?”
舒然懵逼的看着苏越消失的那道后门,心想你可别玩我啊!要是你不去,太孙可是说了,要把我舒然割了送给俊楚当徒弟啊!
“走!”
正当舒然自怨自艾的时候,苏越仿佛没有消失过般的从后门出现了。手中多了个箱子,有带子系着,可以背在身上。
苏越打头冲了出去,正在和小玲儿给大黄在院子里洗澡的小蕊看到就问道:“少爷,您要出去吗?”
“汉琳的手被烫坏了,我进宫一趟。”
苏越旋风般的走了,绮薇和两个丫头都呆呆的看着大门,直到大黄猛的抖动着身体,把水溅出来。
“是谁那么狠心呐……”
“少爷应该把那人给丢进琉璃窑里,烧成花花绿绿的一大坨!”
小玲儿想起汉琳此时的情况,心中就难过,再看到大黄一脸迷茫的看着苏越远去的方向,就把它按进了水盆里。
“你好好的洗澡,不然就把你也送进琉璃窑!”
大黄一个激灵,再次溅了小玲儿一脸的水。
四匹马从苏家庄冲出来,高速朝着京城奔驰而去。
马鞭一甩,苏越就冲进了京城,而后面的舒然丢了块牌子给守门的军士,喊道:“急事进宫,不得阻拦!”
“是太孙的人!都散开!”
领头的小旗看到牌子后,不顾在边上呆滞的众人,赶紧驱散了准备追击苏越的下属。
舒然不屑的瞥了被苏越一鞭抽到脸颊的隐龙卫一眼,带着苏北沙和瘦猴进了皇城。
那隐龙卫被酒精麻木的大脑这时才做出反应,他突然嚎叫了一声,放开手后,左脸上的那道鞭痕让人看了不禁心惊。
鞭痕迅速的高高肿起,火辣辣的疼痛让庄敬喊道:“老子要杀了你!老子要杀了你!”
苏越含怒出手后就忘了此事,等到了紫禁城外时,他再大的胆子也得下马。
“快一点!”
苏越背着药箱朝着太子宫中狂奔,身后的苏北沙和瘦猴还能跟上,只有舒然落在了后面。
等苏越气喘吁吁的看到了汉仪时,正好从里面出来一个大夫。
“公主的烫伤要小心些,三日换一次药,兴许十几日就能痊愈。”
“苏兄……”
汉仪转身就看到了苏越,惊喜的道:“你怎地来的这般快?”
苏越皱眉道:“不是说汉琳的手都给烫坏了吗?”
汉仪尴尬的道:“那只是传言,婉婉只是被烫起了几个泡。”
艹!
苏越感叹着八卦党传谣的威力,“汉琳在哪呢?带我去看看。”
“就在里面。”
汉仪带着苏越进去了,那个大夫却有些迷惑的喃喃自语着:“这人是谁呢?还背着个药箱子,可殿下居然称唿他为兄……”
这是一个套间,走过站着十多个宫女的外间,一进内室,苏越就闻到了一股药味。
内室不大,看来是临时收拾出来的,连那张床的床幔看着都是新的。
俊楚正站在床边,一脸心疼的看着床上的汉琳。看到苏越后,就嘘了一声,示意说话小声些。
苏越凑过去看了看,床上的汉琳脸色苍白,两只小手被两名宫女握住,正在睡觉。
没缠纱布?
苏越低头看着汉琳的手心,那里被一层药膏给覆盖住了。
“消毒没有?”
出来后苏越问道。
俊楚不懂的道:“何为消毒?”
苏越一拍脑门,“那个大夫可给汉琳清洗伤口了吗?”
清洗伤口?
俊楚摇头道:“没,就是上了药膏。”
“那刚伤到的时候,有人用冷水给冲过吗?”苏越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可俊楚还是继续摇头:“没,当时都吓傻了,等御医来的时候直接上的药。”
苏越注意到了俊楚话里的差异,就问道:“刚才那人不是御医?”
汉仪这时才插话道:“那是我从外面请来的大夫,在烧烫伤上很有名气。”
啧!这年头的专家都学会了含煳其辞吗?居然说兴许十几日就能痊愈!
苏越有些踌躇了,他本是想用烫伤膏来给汉琳敷上,可现在人家大夫都上手了,不好换啊!
汉仪看出了苏越的犹豫,就笑道:“苏兄无需多想,等琳儿醒来之后,看看她怎么说。”
苏越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皱眉道:“汉琳是怎么被烫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