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建伟大步离去,大太监冲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口道:“野狗般的人物,也敢在宫中放肆!咱家等着看你的下场!”
“去,把汉琳接回来!”
看到大太监乐意网开一面,汉仪马上就吩咐道,同时皱眉问着皇后,今天是谁欺负了汉琳。
“混账!”
汉平帝把御案上的东西扫掉,然后把手中记录着太孙在这段时间言行的记录撕个粉碎。
在纸屑纷飞中,汉仪来了。
“皇爷爷,孙儿有罪。”
汉仪跪在地上,把自己是如何发现诸卫中南隆籍军士过多,然后报给了皇后和禁军衙门,这才引发后续事件的经过说了一遍。
说完后,汉仪忐忑的等待着汉平帝的惩罚,可半饷都没听到声音。
汉平帝坐在御座上,想着汉建平说的那些事,心中的杀机几乎是难以抑制。
“来人!”
正在殿外等候的金伟和夏柳兵急忙进来,垂首等待。
汉平帝突然没有征兆的踢飞了御案,厉声道:“拟旨。”
金伟急忙找来纸笔,侧耳倾听。
“肃王薄恩寡义,阴谋不轨,着废除,与敬王守墓。”
金伟运笔飞快,根本就不假思索,那加工过的词句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汉平帝看到金伟写完了,就沉吟了一下道:“晓阳王孝悌天家,谦和有礼,当不负朕望……”
这就把肃王废掉了?
金伟楞了一下,接着赶紧下笔,很快就完成了这道圣旨。
汉平帝接过一看,就点点头道:“明发天下,让那些人看看,居心叵测者朕决不轻饶!”
敬就是第一任肃王,而目前的肃王就是他的嫡子。
而肃王的封地就在肃州…南隆!
至于诸卫中那些南隆籍的军士,自然会有人去料理。
汉平帝想起记录中苏越被伏击的事,就问汉仪:“那晚伏击苏越的人可查到了?”
汉仪躬身道:“禀皇爷爷,那晚五人伏击苏越,事后身份却没查到。而骤然暴起的那个军士倒是查到了。”
汉平帝哼了一声道:“是何处的?”在他想来,应该就是南隆籍的吧。
汉仪苦笑道:“就是京城的。”
剩下的汉平帝根本就不问,因为既然敢做下这种事,家里估计也是一人皆无。
汉平帝不动声色的问道:“那晚苏越进宫为何啊?”
汉仪毫不犹豫的道:“那日孙儿查到了此事,于是就请了他来商议。”
这种时候撒谎是害了苏越。而且还不能思索,一但汉仪刚才有所迟疑,苏越别说是封爵,估计马上隐龙卫的人就上门封家了。
“他对此事如何看?”
汉平帝的问题连环而至,汉仪觉得背后有些湿热,急忙道:“苏越觉得此事不妥,毕竟那是皇爷爷您的亲军。”
“那你母亲为何坚持?”
汉仪答道:“母亲觉得有那些人在皇城,就如芒刺在背,睡不安寝,所以才想问问那些军士是谁勾选的。”
汉平帝不屑的哼道:“一节女流,朕要她管事?!”
汉仪垂首,心中大感幸运之极。
汉平帝又不是傻子,怎会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所以他当即就令人去查勾选之事。
……
而就在此时,德代正看着被两个大汉绑住的一名官服男子,皱眉道:“莫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的时运不好。你若是不死,陛下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大家都会倒霉……”
“德代,你…你不得好死……”
这人奋力的挣扎着,只是那两个大汉却直接拉下了悬挂在房梁上的绳子,把绳套勾在了他的脖子上。
德代点点头道:“小心些,别让人看出痕迹来。”
绳子猛的被两个大汉一拉,官服男子的脖子发出了吱吱的声音。他双眼翻白的抓住了脖子上的绳子,徒劳的想挣脱出来……
等男子的脚边被失禁的屎尿打湿后,两个大汉就把绳子捆好,然后德代不屑的看了在房梁下面吐着舌头,身体微微摇摆的尸体一眼。
“清扫干净,我们走……”
……
“苏越,我不喜欢他。”
在凉亭中,苏越看着汉琳那红肿的眼睛,皱眉道:“既然不喜欢他,那以后就别理他。若是他欺负你了就告诉大人,咱们收拾他!”
汉琳迟疑了一下,委屈的道:“可是…可是母亲没管。”
苏越无奈的蹲下去,面对面的说道:“那是因为你们都是她的子女,虎毒不食子,你母亲如何管?最多只能是关他一段时间罢了。”
绮薇在边上心疼的道:“若不然…夫君,您去给太孙殿下说说吧。”
苏越挠头道:“罢了,我写封信去。”
汉琳看到苏越拿出了纸笔,只觉得心身俱疲,一下就靠在苏越刚才的躺椅上睡着了。
绮薇见状急忙叫人去拿薄被来,而苏越却看到了俊楚。
“你怎地来了?”
俊楚的到来,说明汉平帝已经回宫了。
“如何?”
苏越隐晦的问道。
俊楚看到汉琳一脸泪痕的睡在躺椅上,就示意苏越跟他到边上去。
两人在水池边站定后,俊楚才露出了笑容道:“今日真是幸运,靠着小公主才躲过了一劫。”
苏越想起汉琳说的话,就问道:“后来如何?”
俊楚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只闭宫十日,真是老天保佑啊!”
苏越皱眉道:“我问的是汉蒙!”
俊楚嘀咕道:“你也该叫声郡王啊!咱家出来的时候还没事,估计又要读书了吧。”
“果然是个祸害!”
苏越不忿的道:“若是我有这等儿子,非得打个半死,然后送到道观里磨掉他的念头!”
俊楚侧脸过去,看到没人才劝道:“这等话以后莫要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苏越摇头道:“我说的正大光明,还怕谁不成?那汉蒙从小就这模样,长大了多半会是太孙的对头。”
这个问题俊楚也有所察觉,汉蒙自从上次被人勾起了那种心思后,居然历久而不忘。一天阴沉沉的,让人看到心中就发慌。
“太孙殿下和娘娘都是心善,所以这事还是等等再看吧。”
说实话,当时得知汉琳被汉蒙欺负后,俊楚恨不能把汉蒙那个小兔崽子揪出来打一顿。可他终究只是个内侍,这种事别说做,说都不敢说。
俊楚叹息道:“罢了,咱家还得把公主接回去,往后自然会看紧些。”
苏越看着那边还在沉睡的汉琳,皱眉道:“要不……让汉琳在我家住几日?不然回宫也是冷冷清清的,忒没趣!”
俊楚摇头道:“此事不可能,你莫担心,公主不在禁足的范围。”
苏越这才让人小心翼翼的把汉琳抱着送到马车上去。
“等等,把这东西也带上。”
苏越回去了一趟,回来时手中多了个兔子玩偶。
“轰隆!”
夏季的雷声听着震耳欲聋,天上也迅速的集聚起了乌云。
一场大雨就要来了!
乌云越来越低,远处的山峰上半截都被雾气笼罩。空气中也多了许多水汽,变得雾茫茫的。
“驾!”
苏北沙赶着马车在朝着苏家庄而去,车里坐着苏越和绮薇。
“夫君,国公爷的话您别记在心上,他那是被离王斥责了之后,有些恼怒了。”
绮薇有些忐忑的说道。
苏越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的雾气,就说道:“我生什么气,就算是被他说中了,没封爵就没封爵呗!难道还能饿死不成!”
今天苏越带绮薇去狄国公府赴宴,结果中午就被庞映菱和老太太留下来吃饭。
吃饭时庞小爷在暗示着苏越此次必然会受到太孙的牵连,封爵无望。
当着老太太的面,苏越就刺了他几句,随即就暂时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