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人是自己的儿子、儿媳、孙子也不成!
汉德挤挤眼睛,恳切的道:“父皇,大嫂只怕是一时糊涂了……”
汉平帝的脸色缓和了些,“夏柳兵和徐军在干什么?失职!”
夏柳兵是汉平帝留在京城辅佐皇后和太孙的重臣,右春坊大学士,相当于次辅。
而徐军是太孙的洗马,也是汉平帝很看重的人选,是留给太孙登基后用的人。
汉德的脑中思绪一转,就悲声道:“父皇,大嫂久在京城,缺了您的教诲,不似儿臣这般的日日受教。只是您这就回京了,今后想念父皇时,该如何是好啊!”
汉平帝本就消了些气,听到这话又怒道:“哼,他们以为自己远离了朕,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回过神,汉平帝安抚道:“你且好好的帮朕看好北边,有事就急奏,想念朕时就上书……”
等回到住所,汉德就看到了甘思,两人相对一笑,然后去了书房。
甘思近期颇为不得志,北征的功绩正在计算中,可听说他只是下等功勋,连俸禄都不会提升。
书房里,汉德坐在了靠里边的位置。这里光线暗淡,对面的人看着他就有些云山雾罩,心中忐忑。
甘思不敢多看那张模糊的脸,低头道:“殿下,可是京城出事了?”
“呵呵!”
那阴暗处的人突然尖声干笑着,“皇后和太孙在京城清查军籍,犯了父皇的忌讳,有乐子喽!”
甘思一听精神大振,就问道:“那此次是否能把太孙拉下来呢?”
“难说,太孙身边的人太多,不过既然犯下了忌讳,父皇怕是不肯轻饶啊!呵呵……”
……
“起床!”
清晨的温度适宜,让苏越有些懒洋洋的不愿意起床。
绮薇梳妆完毕就开了门,可门才开了一条缝隙,大黄就努力的从中间挤了进来。
“出去!”
大黄前肢趴在床沿上,舌头伸出来就想去舔苏越的手。
苏越笑骂道:“难道小玲儿没给你吃肉?赶紧出去!”
大黄的尾巴摇的生风,苏越没辙,只得趁着绮薇出去的机会,瞬间消失了一下。
等再出来时,苏越的手中就多了一根大鸡腿。
大黄看着这只鸡腿,委屈的呜咽几声,然后转身就跑。
“这家伙,居然连鸡腿都不吃了!”
在大黄来到方家庄之前,时不时庄户还能打到一只闯进来的野兔、野鸡啥的,可现在连根兔毛都看不见了。
洗漱完毕,珍嫂今早准备了油饼,里面是咸豆沙馅的,吃起来很是过瘾。
小玲儿看到苏越吃的舒坦,就放下自己的花卷和鸡蛋,缠着也要吃油饼。
“小心脸上长红痘!”
苏越无奈的分了一半给她,一抬头就看到了俊楚。
看到俊楚的脸色不大好,苏越就笑道:“这是咋了?”
俊楚示意要单独说,于是苏越三两口吃完油饼,又拿了个煮鸡蛋,带着俊楚去书房。,
“苏先生,陛下可能要提前回京了。”
“呃!”
苏越正在吞鸡蛋,被这话惊了一下,鸡蛋就卡住了喉咙,忙着拍打胸口。
看到苏越在翻白眼,俊楚急忙就叫人送来了热水。
“赶紧用水送送,可别噎死了。”
上次苏越说要用一碗补汤把俊楚补的七窍流血,这次俊楚当然会有仇报仇。他看着方醒艰难的喝水,就不厚道的调侃道。
“呃!呃!”
苏越终于缓过来了,只是不时打几个嗝。
“老楚,呃!啥事?呃!”
俊楚收起了笑容,左右看了一眼后道:“苏先生,昨日殿下都清理了一下身边的人,结果没找到那个家伙。”
苏越拍着胸口道:“难道是都禁军衙门的人透出去的?那不应该啊!”
禁军衙门的人除非是疯了,不然也不敢冒着被汉仪上台后清算的风险去告密。
那会是谁呢?
苏越百思不得其解,可俊楚却低声道:“娘娘和殿下请你去一趟宫中,大家商量商量,总得要把那人给找出来,不然殿下连话都不敢说了。”
想到皇后说句话都得前思后想,左看右看,苏越就觉得颇有喜剧效果。
俊楚看到苏越偷笑,就皱眉道:“可现在连太孙殿下都是这般,苏先生,咱总得厚道些吧!”
“我很厚道的,一直如此!”
汉建平一路潇洒的到了肃州,这才舍得从温柔乡中离开。
“郡王爷。”
这里是肃州,是准备建王府的地方,而来接他的是德王府的人,当然不会称呼他为王爷。
汉建平跳下马车,堆笑道:“王爷可好?建平在京城时挂念不已,旦夕不敢忘却。”
来人不耐烦的道:“我家王爷一切皆好,跟我走吧。”
汉建平的眼中闪过一抹羞怒,接着就上了马车,跟着进了城。
肃州城这些年一直在修造,不但是王府,街道和外城都在其列。
马车轻快的行驶在已经改造完成的主干道上,汉建平在车里满意的道:“一点都不颠簸,可惜本王不能留在这里啊!”
香玉儿慵懒的直起身体,那姣好的曲线让汉建平差点就忍不住了。
“王爷何必忧愁。”香玉儿娇笑道:“等德王殿下成就好事,那时王爷您留在这里岂不是易如反掌?”
“哈哈哈哈!”
汉建平得意的大笑着,伸手在香玉儿的脸蛋上掐了一把。看着那一道指痕,心中一动,就准备趁着这个机会……
等到了地方,汉德看着汉建平一脸的疲倦,身上还有些暧昧的味道,就皱眉道:“到了这种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思弄女人?”
汉建平愕然问道:“三哥这是何意?”
虽然不是一个爹,而且还比汉德大了两岁,可在私下时,汉建平依然厚颜喊对方三哥。
汉德不屑的道:“你在京城干了什么?名声都臭到肃州了!”
“我没有啊!”
汉建平委屈的道:“三哥,我在京城就是和那些人喝酒,然后暗中联络了一番。”
“那你怎么坑了离王?”
汉建平摇头道:“你居然在京城欠下了一屁股的债,然后把债务丢给了离王。你行,希望你能挡住离王的怒火。”
“什么?”
汉建平瞬间就懵了,就想辩解一二,可旋即他就想起了自己在京城大手大脚的花钱,而那些钱都是香玉儿出的……
那个女人……
汉建平马上就去找到了香玉儿,可香玉儿却诧异的看着他:“王爷,那些钱都是用在了您宴请送礼上了啊!”
汉建平语塞,想起汉离的脾气,顿时头皮发麻。
香玉儿看到他的模样就体贴的道:“王爷,不碍事的,等您顺利的继承了肃王府之后,那些钱不过是小意思罢了。”
可当汉建平得知汉平帝已经启程回京后,马上就傻眼了。
汉德只是冷眼看着他如热锅上的蚂蚁,等看够了,才淡淡的道:“且等着吧。”
……
太孙宫中,皇后正和徐军商量着皇帝马上就回京的事。关键是迎驾,一旦出了疏忽,皇后觉得自己儿子的詹士府大概会被一锅端掉。
“秋闱在即,父皇原先说明春的春闱会在北疆举行,可如今看来,大概会在京城了。”
皇后一边说,一边看着周围侍奉的人,想从中找到行止异常者。可看了半天,却一个都没发现。
一直等徐军离去,皇后和汉仪母子俩都无计可施。
苏越一进来,就看到这父子俩正大眼瞪小眼的,就忍不住笑了。
皇后听到笑声就尴尬的道:“苏先生来了,请坐。”
等苏越坐下后,皇后就一挥手,然后只留下了俊楚伺候。
“苏先生,父皇回京在即,这事已经迫在眉睫了。”
苏越点头道:“都查过了吗?为何没换人?”
一般出现这等泄密事件,皇后的最佳处理就是把身边的人换掉,以免造成二次损失。
皇后摇头道:“为一人而迁怒,本宫不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