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很不客气,可严斌一点怨言都没有,还谄笑道:“商大人,那天下楼的苏越今日来威胁我说,要准备把您给……”
商葛有些疲惫的道:“潘志涛呢?难道他没有弄好吗?”
“啊?”
严斌惊道:“可我今天都没见到过潘大人啊!”
“啪!”
还在温热的毛巾被扔到了严斌的脸上,商葛用三角眼盯住了严斌,冷冰冰的道:“你以为别人就是你唿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仆役吗?”
不过今天潘志涛居然没来给自己汇报事情的结果,商葛心中也有些不满,想着是不是找个机会敲打一下。
“你回吧,下次来之前先通报。”
要不是想到严斌还能给自己赚到些钱财,商葛可没有这般的客气。
“是是是,小的这就走。”
严斌虽然被赶走了,可心中却因为商葛的态度而感到很安心。
等着吧,等北征大军出发了,苏越,老子那时候让你好看!
严斌跟着丫鬟向外走,到了大门口后,他从钱袋里拿出一小串铜钱递过去,昂首道:“拿去买些吃食吧。”
丫鬟不屑的撇撇嘴,不过还是接了过来。
严斌回首看着身后的豪宅,心中暗自发誓:终有一天,我严某人也会飞黄腾达!
“走了啊!”
对着门房吆喝了一声后,严斌有些后悔来时给的门敬太多了些。
才踏出门槛一步,严斌就看到远处小跑着来了一群军士。
“这是怎么了?”
严斌左右看看,可却没看到贼寇。
还是小心一点吧,严斌招唿车夫把马车拉到边上,好让开道路。
可这群军士却是直奔着这里而来,在严斌呆滞的目光中,冲进了商家。
留下的几个军士看到了马车,就喝道:“你等何人?”
车夫被吓得瘫坐在地上,严斌只觉得心脏在急速的跳动着,连声音都听得见。
“几位官爷,小的是在这歇脚的,这就走,这就走。”
严斌走过去,用脚尖踢起车夫,低喝道:“赶紧走!”
马车粼粼而去,没多久,刚才还一脸官威的商葛就像是只死狗般的被人拖了出来。
苏家,苏越看着正在赶工衣服的两个女人,柔声道:“到了军中,哪用得了这么多的衣服,我到地方再去买就成了,你们还是歇歇吧。”
绮薇抬起头来,目光流转道:“苏郎,那些成衣店里的衣服针线不够密,妾身怕穿不久呢。”
小蕊的一双脚轻轻的搁在座椅的下横杠上,咬断一根线头后,眼睛泛红的道:“少爷,您这次要去多久才能回来啊?”
苏越笑道:“半年左右吧。”
其实这话有水分,从京城出发,再到等待汉平帝集结大军,就算是战事顺利,半年基本上是回不来了。
绮薇是知道的,所以她只是默默的在准备着衣物,至于吃食,准备了也吃不了多久,何不如在家多补一补。
晚上又是一碗鸡汤,苏越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估计就会被汉平帝从北征军中给踢出来。
“我会长胖的。”
苏越捉住绮薇的小手,直把她看的垂下了头。
“少爷,有人找您。”
“哎!”
苏越放开手,低声道:“准备好热水,我们一起洗。”
以往绮薇必然是不会答应的,可今天她却轻轻的嗯了一声,让苏越的心中一振,心情愉快的去了前面。
两人在一起也许久了,可绮薇在某些方面依然是很保守。今天打开了这条细缝,苏越相信这只是一个开始。
可这份好心情在看到前厅里的男子后就消散了。
苏越走进去,冷冷的道:“严老板大驾光临,敢问可是看上了我家的房子吗?”
麻痹的!这货来干什么?难道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这是来逼宫了?
苏越这一刻真是杀心都有了。
“噗通!”
可下一刻,严斌的表现却让苏越为之愕然。
跪在地上后,不顾膝盖的疼痛,严斌哀求道:“苏先生,是我严斌瞎了眼,您就放我一马吧,小的回去就把闻香楼的地契送上……”
抬头看到苏越依然是没有动容后,严斌一咬牙,“小的家中还有些浮财,还请苏先生一并收下。”
“何必呢!”
苏越看着昨天还在死硬的严斌,可今天却变成了可怜虫,不禁让人生出世事无常的感慨来。
严斌喜道:“必须的,必须的!小的心甘情愿献上家产,自愿到苏家做个奴仆。”
这话已经是彻底的投诚了,严斌想着苏越应该是会欣然答应的吧。然后他又琢磨起了家中的女人,想着哪个会更投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眼缘一些,回头就送过来。
“晚了!”
苏越冷酷的道。
既然严斌都害怕到了要投献到苏家为奴的程度,那就说明这事已经被宫中接手了。
按照汉平帝的性子,这个案子不把光禄寺掀个底朝天他是不会罢休的。
而作为此案的始作俑者,无论严斌是否会担上责任,他的未来都已经被注定了。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炸得严斌五内俱焚,他哀声道:“苏先生,小的只是鬼迷心窍,受了商葛的蛊惑,这才对天下楼生出了觊觎之心,这一切都是商葛的指使啊!”
苏越冷冷的道:“我给过你机会,可你却没有珍惜。回去吧,该吃吃,该喝喝,要是想自我了断也成,那至少能少受些苦楚。”
苏越说完就转身而去,身后跪在地上的严斌嚎叫道:“苏先生,救救我……”
第二天,当后宫中的嫔妃们发现自己的早膳居然变简单了之后,顿时就群雌汹汹起来,说着要去找光禄寺的麻烦。
“太不像话了!”
“我堂堂龙朝富有四海,怎地早膳连平民人家都比不上了!”
“我看是有人存心懈怠,不知道陛下那里是否也受了委屈……”
几株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的桃树下,一堆美人各有心机的在表达着自己对此事的看法。
这时一个太监疾步走来,众人仔细一看,居然是太上皇身边的大太监,顿时都纷纷问候陛下的早膳。
“这些人怕是都成了老油条,居然连宫中的膳食都敢懈怠,陛下那边怎么说?”
“请转告太上皇,臣妾在家时学了些羹汤,若陛下不嫌弃的话,愿粗衣洗手,为陛下……”
“呸!你这个韩国贱人!陛下哪能吃来歷不明的膳食!”
“……”
大太监冷冷的听完后,才淡淡的道:“光禄寺今日换了不少人,陛下让娘娘们都安生呆在宫中,无需担忧。”
光禄寺出事了?
是的,光禄寺是出事了。
汉平帝是个急性子,昨夜就撬开了商葛的嘴巴后,宫门马上大开,侍卫带着军士们满城去抓捕嫌犯。
今天的天下楼照常开门,两个优哉游哉的苏家侍卫在门口看了两眼,其中一个就对同样在外面的郑大庆拱手笑道:“郑老板,你说这闻香楼怎地不开门了呢?难道严老板犯事了?”
郑大庆看着那紧闭的大门,犹豫道:“怕是不能吧。”
其实他心中巴不得连天下楼都关门大吉最好,这样他的雅然居就可以在白虎街称王称霸了。
可惜让他失望了,直到中午,在闻香楼依然诡异的没开门的情况下,天下楼的生意依然是火爆的不得了。
难道这闻香楼的严老板真的出事了?
而且还是天下楼的那个年轻人的手笔?
为什么?
没见人家的侍卫说的多么轻描淡写的,一副老子早就知道了的样子。
生意人哪有不眼明心亮的呢,好吧!
这天下楼看来是要一飞冲天了啊,连闻香楼这等老牌馆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