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王建伟在宫外布衣求见。”
一个太监禀告道。
汉平帝不动声色的道:“让他来。”
等太监走后,汉平帝才沉着脸哼了一声。
如果是往常的话,这等流言并不值当汉平帝这般生气。可王建伟昨夜才从大牢中放出来,私心一想,这人会不会为了自己的脸面对别人这般说呢?
关键是这个流言不是王建伟在牢中时放出来的,如果是那样的话,汉平帝肯定不会搭理。
这些道理王建伟也知道,所以他才马上就来宫中请罪。
走到暖阁外,看到御座上的汉平帝目光幽幽,冷冷的看着自己,王建伟的脚一软,就跪在了地上,膝行进去。
“陛下,臣有罪!”
王建伟才好的额头因为用力的磕头都破了,殷红的鲜血留在了地砖上。
汉平帝冷眼看着王建伟磕了十多个头,才问道:“你有何罪?”
君王永远不要轻易的被人猜到心思,不然屁股下的位置就不稳了。
王建伟一怔,然后伏地道:“陛下,臣今日得罪了苏越,结果城中就传出了臣不怕王公的流言,臣有罪。”
汉平帝的目光一闪,问道:“为何事?”
王建伟早在路上就想好了理由,于是就故作惶恐的道:“臣今日在巡查隐龙卫坐探,结果遇到了苏越,他堵住臣的路,还用言语羞辱了臣……”
“于是臣就口快的回了几句,后来就……”
说完后,王建伟偷偷的看着御座下的那双脚,看到脚没动后,这才暗自出了一口气。
暖阁内静默了一会儿后,汉平帝突然冷笑道:“你这狗奴才倒是会说话,可却不知道苏越那人的本性!”
苏越是什么本性?
说实话王建伟不知道,可他不相信皇帝会知道,于是就抬头看过去。
汉平帝的表情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往事,然后说道:“那人惫懒,可却不会主动羞辱人!”
目光转向王建伟,汉平帝冷道:“朕若是没猜错的话,今日当是你先惹了他!”
这如同亲眼所见般的一番话让王建伟的身上都湿透了,他喊道:“陛下饶命,臣只是不忿苏越的得意洋洋,所以才说了些话,陛下饶命……”
王建伟在担心,他担心皇帝是不是有了自己的情报渠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他这条狗可就不值钱了。
暖阁内的气氛有些压抑,大太监收拢自己的脚尖,目不斜视的看着脚下的砖缝,仿佛那里藏着宇宙诞生的秘密。
王建伟垂首,无力的想着自己和苏越对上后的倒霉事。
难道他就是我命中的克星?
汉平帝冷眼看着王建伟,沉声道:“拉下去,二十棍!”
王建伟的身体一震,俯首道:“谢陛下。”
他确实是要感谢汉平帝,二十棍只是小惩和警告。惩罚他的肆意,警告他此后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你只是天子家奴而已!
“陛下,在何处施刑?”
进来的侍卫可不会怕王建伟,他们才是皇帝最贴身的人,王建伟之流不过是狗而已,随时都有可能被打死的野狗。
汉平帝拿起一份奏折,摆手道:“就在光正宫前,让那些人看看,以警醒跋扈者!”
光正宫,虽然太上皇不在,可洒扫的太监宫女不少。当名字能止住儿啼的王建伟被绑在长凳上时,所有人都站着。
大太监作为监刑者站在边上,先宣告了皇帝的命令。
“……大家都看看,此后做事当记住本分二字,否则王建伟就是你们的前车!”
王建伟觉得自己受到了屈辱,他挣扎着喊道:“不要绑着我,这点疼痛还无法让我……”
在几十名太监宫女的注视下,一个肤色发白的男子在宣誓着自己的武勇。
王建伟居然这般悍勇?
要知道被打板子的人多半都撑不住,为了困住那股子挣扎的力量,连绑人的绳子都是加粗的。
两名侍卫犹豫了一下,旋即还是把木棍塞在了王建伟的嘴里。
“咬紧了!不然舌头不保!”
这个画面太美,可大太监却冷笑道:“我龙朝的规矩什么时候因人而异了?动手!”
这时候还没有什么外八字和内八字,所以两名侍卫只是按照往常的力道挥动着板子。
“噗!”
王建伟的屁股颤动着,上面传来的剧痛让他不禁闷哼了一声。
“噗!”
大太监在边上冷笑着,王建伟在宫中也多有跋扈,连他的徒子徒孙们都抱怨多次了。
不过王建伟在宫中显然也有关系,大太监就看到几名内侍都低下了头。
“噗!”
“呜……”
王建伟觉得真是有些高估了自己,屁股处传来的剧痛让他奋力的想躲避和挣扎着,只是在绳子的束缚下动弹不得。
“噗……”
“呜呜……”
二十棍打完后,王建伟的臀部已经变成了红色。
……
当王建伟被丢出宫门时,外面那些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谁?我怎地看着像是王建伟?”
“咦!抬头了,就是王建伟!”
“啧!这位不是深得陛下的信任吗?咋滴被打成了这样!”
“活该!”
“王建伟的手上有多少条人命了,我看啊!要是他不知道收敛,以后多半是掉脑袋的命!”
“王建伟的人来了,都闭嘴!”
护卫赵乾等人已经带着马车来了,到了近前,赵乾先恶狠狠的逼退了那些视线,然后才堆笑道:“大人,小的们已经准备好了伤药。”
你麻痹!
这时候你跟我说伤药,这是想刺激我吗?
王建伟的额头上全是冷汗,只是在咬牙忍着剧痛。
张淼上前扶起王建伟,一脸沉痛的道:“大人,陛下不过是一时恼怒,终有释然的一天,咱们先回去吧。”
王建伟闷哼一声,然后拒绝了旁人的搀扶,自己走到了马车边上,坚持着滚了上去。
“走!”
汉仪得知王建伟被重责了一顿后,心情轻松的回到了太孙府。
“殿下,早些时候苏先生送来了一幅字,让帮忙做个匾。”
瑞祥把字送上。
汉仪接过一看,就笑道:“这是王大人的手笔,苏兄居然能求到他的字,真是让我吃惊啊!”
瑞祥本想着苏越应该找汉仪题字的,却去找了王金坤,他担心汉仪会发怒,所以拖到现在都没有去办。
“天下楼?这个名字不错,赶紧去办吧。”
其实是瑞祥想多了,汉仪作为皇太孙,要是他的字出现在一家酒楼的牌匾上,那才是大笑话。
紧锣密鼓的忙碌了几天之后,位于白虎街的酒楼今天就要开张了。
一大早,苏越就到了这边,看着人把牌匾挂上去。
“掌…掌柜的……小人…”
苏越正想着今儿会有谁来捧场,就听到身后有些怯怯的声音。
回头一看,居然是这几天一直在洒扫的那几个女人。
这几天苏越给的伙食不错,所以这些女人的脸上少了些蜡黄,多出了几丝血色。
为首的女人叫做如娘,是这几个女人中的头,她怯怯的道:“掌柜的,我们能干活,能洗刷,能帮厨,您能收下我们吗?”
这些女人能出来和男子抢活干,家中的情况肯定都比较差。
所以苏越马上就愕然道:“咦!我不是前日就答应了吗?怎地没人告知你们吗?”
几个女人瞬间惊喜交加。苏越这人手散,这几日干活下来,每天的伙食让这些人都憧憬着掌柜的干万要看上自己。
可没人通知我们啊!
感受着这些人的喜悦,苏越笑道:“都去忙吧,契约等掌柜的来了再跟你们订,都放心,我不是什么黄世仁。”
黄世仁是谁?
这个疑问在几个女人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她们就喜滋滋的去了后院,准备自己找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