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主子,我怎么觉得,主母身边的那个哑巴小侍女怪怪的?她不吃东西也不喝水,昨晚守在主母门外一晚上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蓝亦想起什么,忽然小声的说道。
“她是纸人。”
“什么!”
蓝亦被主子平静的回答吓了一跳。
纸人?灵巧是纸人?明明看起来和活人一模一样,也有呼吸起伏,身上有温度,眼珠子也很灵活,一点都不像之前主母剪出来的纸人那么渗人,这、这居然会是纸人?
他感到不可置信。
“诡道宗宗主曾经有个夫人,你可知她是什么人?”
帝玄殇喝着清甜的蜂蜜水,淡淡出声。
蓝亦摇头:“属下不知,莫非主子想说,宗主夫人也是纸人吗?”
“没错,诡道宗主父母是凡人,以扎纸活为生,有一天仇人灭了他家满门,是一个生了灵智的纸人把他藏在地窖里活了下来,后来他得到了诡道术的功法机缘,成为了一名独树一帜的修士,并创下了诡道宗,而当初救他的纸人,便是他后来的妻子,陪他从幼年到中年,直到……”
后面的事情蓝亦知道了。
十几年前,诡道宗主的妻子意外死在了一场大火之中,接着他像疯了一样要闯进地府,想把他妻子的魂魄找出来,却触怒了天道,在修为晋升渡劫时,死在了天劫之下。
难怪他妻子会轻易死掉,纸人最怕的便是火。
只是……
“纸人哪来的灵魂,他当然不可能再找到他妻子的,死了就消失了,又岂能和人一样。”
“这就是诡道宗主没有求生意志的原因,否则,他不会死在天劫下。”
帝玄殇淡淡的说道,他很挺欣赏敬佩这位前辈的,天门剑宗的剑神是百年前最为惊艳的修士,那之后,也有很多强者,但最让他感到惊艳的,还属诡道宗主。
以一己之力,独创一个惊世骇俗的宗门。
而如今,这个宗门将由他欣赏的女人来传承下去,想想,也是一件很好的事!
“不过,我想,宗主夫人的死,应该有蹊跷。”帝玄殇眸光深沉的说道。
“为什么?”蓝亦有些好奇的问道。
帝玄殇没有回答,其实他这也只是一个猜测,原本他没有多想,但寒月出现了。
寒月集各大宗门于一身,这些创宗者都是北域鼎鼎有名的人物,且各自的底蕴都不深厚,没有背景,所以他们陨落之后,宗门才会很快消亡。
没有人把他们的死联系在一起。
因为他们有些可能并不认识,有些甚至生前是仇人,他们死亡时间跨度很大,死法也各不相同。
可他们却选了同一个人作为他们宗门的继承人。
说回寒月的侍女,帝玄殇看了蓝亦一眼:“她可能和宗主夫人属于同样的纸人,外人看不出异常,你把她当正常人看待就是。”
蓝亦点点头,他想起他刚刚提起灵巧,是想说一件事情来着。
“我们在北越国的人说在京城看到过灵巧几次,不知道主母为何派她去北越国。”
北越国……
帝玄殇听到这四个字,他想起了断魂谷,接着脑海里闪过一些不愿回忆的混乱画面。
他按了按额头,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
“玄叔叔,娘亲让我给您和蓝亦叔叔送酒来了!”
蓝亦眼睛一亮,连忙冲过去把门打开。
他一边说着“这怎么好意思”,一边飞快的把酒壶接了过来。
之前听外面的对话,这酒似乎是特有的酒,而且很好喝!
“咦,这怎么是青色的,不是红色的?”
他看着酒壶里面的酒,好奇问道。
“娘亲说玄叔叔也能会更喜欢鬼竹酒,蓝亦叔叔要是喜欢鬼榴酒的话,我去拿点来!”
说着,小米粒一溜烟的跑了,很快端来了一个装满鬼榴酒的酒壶。
小米粒一走,蓝亦就迫不及待的把酒拿到主子边上,先给主子尝尝,他一边嘟囔:“这酒名字真奇怪,前面都带一个鬼字。”
“蓝亦,你出去买些好吃好玩的小玩意儿回来,无需多贵重,但一定要美味有趣。”
“给谁的啊?”蓝亦一心一意盯着酒,没心没肺的问。
“你说呢?”
感受到主子危险的目光,他赶紧收回视线,“给小公子和小小姐的,属下知道,属下这就去!”
您可得一定给属下留点酒啊!
门很快合上,帝玄殇看着一旁的酒壶,嘴角露出了淡淡笑意。
不知道是不是爱屋及乌,他越发觉得小糖果和小米粒可爱伶俐,连他这个不喜欢小孩的人都越来越喜欢。
若是有小米粒和小糖果这样一双儿女,就算将来他和寒月没有孩子,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摘下面具,他先喝了一口红色的鬼榴酒,味道有些甜,但不难喝。
又喝了一口青色的鬼竹酒,入口清冽,带着淡淡的竹香,的确很符合他的口味。
不知不觉,半壶酒就下了肚。
这酒入口不觉得,后劲还挺大的,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居然又回想起了五年前的画面,只是那张模糊的人脸竟然变成了寒月的脸,在他身前发丝飞舞起伏。
他猛地睁开眼睛,刺骨的冰水都没能压下他体内的燥意,他低头看了一眼,外面突然传来了寒月的声音。
“玄殇,有空吗?我有事情想问你。”
她像是喝得有点多了,比之先前清冷的声音中多了丝丝妩媚,令他血液都仿佛在叫嚣起来。
帝玄殇想拒绝,因为他此刻的反应有些过于异常。
但他不仅没拒绝,还从储物戒里换了一个半遮脸的面具戴在了脸上。
“进来。”
凤肆月推门进去,看见他在里面沐浴,顺手将门给关上。
“你体内的血脉又不适了吗?”凤肆月见他泡在冰水中,担忧的问道。
“没有,我只是习惯在冰水中修炼。”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声音更加嘶哑,充满了魅惑。
凤肆月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她脱了鞋子,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这可比开空调舒服多了,她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道:“那我打扰到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