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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46章证据确凿

  “王大人,你觉得,一个阉人会与人通奸吗?”


  崔奕促狭问道。


  王福脸色十分难看,他握着惊堂木,迟迟未能落下。


  良久,王福叹了口气,好似落败的狮子。


  他的目光扫过崔奕,也扫过海瑞,眼中只有疲惫。


  “看来,李傅的确不是凶手,徐翠也是被人诬告。”


  “本官宣布,人犯李傅,徐翠,无罪释放。”


  惊堂木传出一声清响。


  徐翠喜极而泣,李傅手铐脚镣也被差役下了。


  堂上的大人们稀稀拉拉站了起来,好似一幕话剧结束后,准备散场的客人们。


  海瑞冷眼看着所有人。


  见着王福都握着拐杖,起身准备离开,他心中泛起冷笑。


  “诸位大人,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嗯?”


  王福停住了,崔奕停住了,其余京兆府官员,衙役也都停住了。


  “海大人还有何事!”


  王福目光冰冷看着海瑞。


  “府尹大人,李傅和徐翠的冤枉虽然洗脱了,但刘宏之死,可还没了结吧。”


  海瑞不为所动,直言问道。


  王福脸色难看,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倒是府丞崔奕,却在此刻笑了起来。


  他从堂上走下,来到海瑞身边。


  “海大人,那刘宏之死扑朔迷离,自有捕头去查,海大人来了我京兆府,可得让在下有时间招待你一顿才是。”


  崔奕的心情很好,前所未有的好,但他也知道,不能立刻让王福下台,至少不能让王福因为一个丑闻下台,那样可能会导致陛下对京兆府的不信任,朝堂之上大员空降京兆府,哪儿轮到他去升迁。


  崔奕的手按在海瑞肩上,想要跟他套个近乎。


  这一次,海瑞没有露出笑脸。


  他冷哼一声,震落崔奕的手,也让对方眉头微皱,面带怒色。


  “海大人,刘宏之死,应由我京兆府来查,再不济也有刑部,怎么说也轮不到你户部来插手吧。”


  崔奕甩了甩手,不冷不热道。


  前一刻,他还对海瑞十分欣赏,礼遇有加。


  下一秒,他认为海瑞不识时务,冷面相斥。


  换脸如抽纸。


  “海瑞,以你的身份,恐怕还指使不了我京兆府吧!”通判抓住机会,立刻发难。


  其余官员也开始七嘴八舌开口。


  无外乎让海瑞稍安勿躁,人命案子事关重大,应由京兆府捕快来查,海瑞一个户部官员,哪怕拿着尚书令牌,也不应插手。


  “你们是觉得,海某身份不够?”


  京兆府官员沉默,但意思已然表明。


  崔奕站在一众官员面前,冷眼看着海瑞。


  “海大人,若是户部尚书和大人来,说不得还有几分分量,至于海大人你,难道你觉得我京兆府所有人都是庸碌之辈吗?”


  “说得好!”


  正在海瑞独自跟一众京兆府官员僵持之时,门外有人说道。


  王福眉头微皱,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没有第一时间说话,仇恨海瑞的通判却没有这种顾虑。


  “何人敢闯我京兆府,还不快抓起来!”


  几名衙役直往正堂外冲,可刚出门,却又飞速退了回来,脸上还带着惊慌之色。


  一个身着官服的微胖白皙之人,跟在衙役们的身后走进正堂。


  刚一进入正堂,此人冲海瑞微一点头后,就抬头朝着通判望去,脸上似笑非笑问道:“哦?不知道京兆府何时有了抓我的权利?”


  通判双腿一抖,冷汗直流,求助看向王福。


  王福眼睛一眯,打了个哈哈:“戏言儿,和大人可不要见外。”


  来人正是和珅。


  他来的很准时,没有多一刻,也没有晚半刻,正巧在门外听见海瑞拦住京兆府一众官员时所说的话。


  按照和珅以往的性子,应该转身撤退的。


  他的官位虽比京兆府尹高,却没有跟对方对上的必要。


  坐镇户部,讲究的就是一个和气生财。


  可想到圣上之前的暗示,他还是硬着头皮走进来了。


  “和大人,崔某也不知道,你户部何时有了断案问狱之权啊。”


  崔奕呛声道。


  京兆府尹、京兆府丞,做为京官,在大朝会时都需要入朝,崔奕也见过和珅数次,只是相比起尚书,府尹还好,可以站在中间,做为府丞却只能站在靠近末尾的位置。


  和珅的目光,在崔奕脸上停留了两秒。


  “这位大人是?”


  崔奕心中暗气。


  “在下,京兆府丞崔奕。”


  “哦,原来如此。”


  和珅对他随意一拱手,开口道:“若是其他案子,在下肯定不会过问,可刘宏被我户部投资了,他被人打杀,若是我户部不管不问,也有些说不过去吧。”


  “那依和大人的意思是?”


  和珅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海瑞。


  海瑞当即道:“刘宏被杀一案,海瑞认为,不必再查了。”


  通判心中跳了一下,见和珅没有追究刚才的事,再次站了出来。


  “海大人,你不过看过一次案发现场,难不成就知道谁是凶手了?”


  他讥讽道:“海大人,依我看,你不该进入户部,应该进刑部当一名神捕才对!”


  海瑞没有理他,对着府尹王福拱手。


  “王府尹,既然诸位大人都在,人证物证也在,不如就别走了。”


  王福脸色难看无比。


  他想要拒绝,可看见和珅后,心中又忍不住忌惮。


  他现在拒绝可以,可下一次审案,说不得就要搬到百官面前,来一次天子坐堂了。


  要是李镇和慈禧当道,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不过死个商人而已,可以现在这位天子的秉性,说不得真会办这般荒唐的事。


  一时之间,衙门正堂内僵持下来。


  京兆府官员,差役,甚至证人,案犯,都站在堂上,互相之间大眼瞪小眼。


  徐翠被无罪释放,心中喜悦。


  可海瑞等几人不断提及刘宏之死,又让她想起惨死的丈夫,悲从中来,想也不想朝着和珅跪了下去。


  “和大人,我丈夫死的惨啊,求求您为他做主啊!”


  她这一声哭腔,不光吓了众人一跳,就连和珅也是一哆嗦。


  好在他混迹官场已久,反应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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