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颜的名片被接了过去。
可尤老看着脸色并不太好。
宋清颜正想出言补救，身旁的小孙却扯了扯她的衣角：“清颜姐，那是不是姜小姐，姜以丹？”
宋清颜1顿，抬头望了前去，向他们走来的不是姜以丹是谁。
姜以丹甜甜的喊着，“尤爷爷，季泽哥哥。”
宋清颜有些心虚，怎么什么时候碰到不好，偏偏是这个时候？
听姜以丹的称呼也知道，姜以丹和秦季泽和尤老说话的语气都很熟悉，显然是早就认识了。
姜以丹看出宋清颜有回避的意思，却故意扯着宋清颜，不让她离开。
“诶，这不是宋小姐吗？好巧，你怎么也在这里？”
说完，姜以丹的视线在尤老和她之间来回转了两圈，假装不经意地发现了什么。
“你不会是来麻烦尤老的吧？”
还没有等宋清颜开口，姜以丹又继续自顾自说着话，“尤爷爷，我最近本来想忙着季泽哥哥公司的业务，但是却被人拒绝了。对方说我的设计不行。”
尤老年纪大了，不想管那些纷争，他看着姜以丹只是乐呵呵地开口：“那你还能休息1段时间。”
姜以丹是会卖乖讨巧的，她连忙说：“我这不是有空就过来陪您了吗？听说您在这里看展，我1下飞机就赶过来了。”
“那你1边给我讲1讲，你看的这些展品之后，有什么想法？”
姜以丹陪着尤老，1步1步地走着，秦季泽陪在身边。
尤老在中间，俊男靓女在两边，看着其实格外登对。
宋清颜和小孙就这么被落在了身后，忽视了个彻底。
小孙看着宋清颜，1脸着急，“清颜姐，现在怎么办啊？”
宋清颜低低说了声：“跟着吧。”
小孙毕竟工作经验没有那么丰富，有些抹不开面子，“这样有用吗？这会不会不太好？尤老本来就觉得被打扰了，不太高兴。”
宋清颜没时间和小孙解释，她只说，“你要是觉得不太好的话，你就先回去。”
她的语气并没有什么不满。
只是她现在确实不能直接给小孙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孙涨红了脸，亦步亦趋跟在宋清颜的身后，“那还是不了吧，我跟着你1起。”
宋清颜平时很有耐心和她解释，她也习惯了有事情就找宋清颜问。
可这1次，小孙第1次发现，原来她工作起来的严肃认真程度是真的挺吓人的。
怪不得那么大高个的实习生都能被训哭，是平时宋清颜对她太过温柔了，以至于她自己有点没大没小了。
小孙自己默默反省着。
他们就在身后跟着，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会跟丢，又不会给尤老造成不适。
看完了展，尤老还去吃午饭，吃完午饭又去了咖啡馆。
3人在咖啡馆里坐着，宋清颜就带着小孙在门口站着。
透过玻璃，尤老看向窗外的小姑娘，赞赏了1句，“这很难得啊。”
其实1般来说，1直跟着他的，他都会觉得烦。
但是难得的是，宋清颜恰到好处的分寸感。
他们3人进了店里，她也不吵不闹，站在店外面等着。
始终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但是又给他们自己的空间。
秦季泽看着外面的天气，秋天的天气，已经带着些许凉意。
宋清颜穿得并不多。
1阵风吹过，带走了树上的几片叶子，将树枝都吹得孤00的。
宋清颜和小孙站在门口，跺了跺脚。
本就单薄瘦弱的身体，让人更加心生怜爱。
尤老转头看向秦季泽，他明明在时时刻刻关心着外面。
“你和外面那位，真的不熟？”
秦季泽端起手边的咖啡，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杯子上摩挲着，他喝了1口咖啡，没说话。
尤老看着他的表情，没再继续问。
门外的小孙，忍不住垂了垂腿，到底是年轻。
没忍住出口抱怨：“清颜姐，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她看着宋清颜，又回头看看自己，觉得实在是太难过了，忍不住红了眼眶。
“清颜姐，他们肯定是故意的。秦总为什么也不帮你说话呢？你和秦总不是夫妻吗？”
宋清颜伸手拍了拍小孙的肩膀，“小孙，这是工作。”
“嗯？”
宋清颜继续开口，“是我们有求于人，是我们要求着尤老出山帮忙。所以这算不得什么。”
小孙不太懂，她有些不忍心地开口，“就算是我们求着他，可是他们就可以这样欺负人吗？清颜姐，你都不生气的吗？”
宋清颜轻轻开口，“世界上有很多的人，他们手中掌握着资源，但是他们不1定愿意给你。如果有人愿意把其中的1些资源给你，愿意和你分享，甚至愿意帮你成为你的导师。这本身就值得感谢了。我不会因为尤老拒绝我而觉得难堪，但是如果我没有坚持到最后，我1定会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再努力1点。”
“可是，自尊心不重要吗？”
小孙不明白，她觉得自己今天这样跟着对方，放低自己的姿态，就相当于把自己的自尊心放在地上，让对方随意践踏。
“不，自尊心很重要。可是小孙，你觉得这样是对方在践踏你的自尊吗？”
小孙点点头。
“你的自尊没有任何人可以践踏，除非你自己。别人的看法都只是别人的看法，我们最重要的应该是要活成自己满意的样子。”
小孙看着宋清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们的付出不会白费的，即便今天最后尤老没有同意，至少我们给他留下了1些印象。比起那些随手就被他打发走了的人，有优势许多。”
小孙在心里默默感慨，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成为宋清颜这个样子。
她突然就不太想继续当没心没肺的搞笑女了，她也想成为不动声色的，可以扛起责任，可以完成任务的。
最重要的是像宋清颜1样的，成熟的成年人。
宋清颜和小孙正低着头，1阵沉默。
里面突然走出人来，停在了她们面前。
“你这个小姑娘，我真是没有想到啊。”
说话的声音是尤老。
宋清颜抬起头，看着尤老，对方1脸慈祥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