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颜听见蒋奉这1句问话的时候。
她忽然愣了愣神，仿佛并不是蒋奉在问她，而是她在问她自己的心。
她想起了自己和秦季泽的桩桩件件，终于在这个时刻，她对上了蒋奉的眼神：
“是他。我最近有好感的人是秦季泽。”
蒋奉看着坐在对面的宋清颜。
她的嘴巴1张1合，在回答自己的问题。
可他却觉得这声音遥远。
餐厅里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她就坐在自己对面，眼神清亮。
这么近，又那么远。
餐厅里的灯突然暗了。
店里发出女人的尖叫声，小孩的哭闹声。
可是宋清颜却安安静静地坐着，她的手紧紧握着温热的杯子喝着奶茶。看不出1点儿异样，似乎1点儿都不害怕。
他在对面看着宋清颜，也看着因为突然停电而嘈杂的商场。
服务员出声安抚大家、小情侣趁乱抱做1团、孩子扑到了妈妈的怀里，就连隔壁原本在吵架的夫妻也因为意外的停电而停止了争吵。议论着什么时候可以恢复。
只有他们这1桌，气氛和这个店似乎格格不入。
“清颜，你有多喜欢他？”他借着黑暗，问出了这么1句话来。
对面的女声淡淡的，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
“还算不上喜欢吧。”
“清颜，那你可以给我1个机会吗？给我1个和你接触的机会，我希望可以和秦季泽公平竞争。”
蒋奉握了握拳，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至少，你们现在还没有确定关系。你还是单身，我还是可以追你的，不是吗？”
他的声音低落下去，甚至不知道是在问宋清颜还是在问他自己。
宋清颜刚想开口。
蒋奉却坐到了宋清颜旁边。
他伸出手来，捂住宋清颜的嘴。
“不要拒绝我，至少不要那么快拒绝我。好不好？”
宋清颜在黑暗中看见蒋奉的表情。
他原本就温柔的眉眼，现下更是低垂下来，让人不忍心拒绝。
仿佛拒绝了，就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千古罪人。
宋清颜悄悄往后坐了坐，和他拉开了距离。
“蒋奉，你很优秀，会有很多女孩喜欢你的。”
蒋奉抬起头来，
“可是，我喜欢的人好像并不喜欢我。”
灯光亮起。
蒋奉抬头望着灯光。
旁边的1桌是小情侣，他们依旧亲密地依偎着，互相给对方喂饭。
停电前吵架的家庭，也不吵架了，商量着1家人去超市买些什么。
服务员继续忙碌着。
就像是1个开关，按下之后世界又恢复了它的秩序。
蒋奉平复着自己的挫败。
又恢复了律师的专业、理智和可靠。
刚刚那1瞬间的低落和难过，仿佛并不是他。
“清颜，我觉得你是1个很聪明的人。你和我见过的其他女生都不1样，你对秦季泽有好感，但是像他们那种豪门，他们的婚姻向来是难以自主的。”
蒋奉继续说，
“清颜，就算今天我并不是以你的追求者，而是作为你的朋友的身份。我也依旧会劝你，好好考虑1下。豪门并没有那么容易，相爱的人未必能终成眷属。我想，你那么骄傲，不会愿意没名没份地跟着秦季泽的吧？”
宋清颜很难否认蒋奉说的话。
因为这些，也正是她了解的。
蒋奉见宋清颜动摇了，他继续说，
“清颜，给我1个机会，也给你自己1个机会。当然，如果你们1旦确立关系，秦季泽公开承认你是他的妻子。我绝不会再打扰你。”
蒋奉真诚地看着宋清颜，语气诚恳，“清颜，我希望你不要那么着急下决定，我希望你过得幸福。”
宋清颜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还是遇到的律师都学过了读心术。
1个两个把她拿捏得死死的。
她当然知道，自己最近不对劲。
或许是因为秦季泽和她在身体上太契合。
也或许只是因为最近和秦季泽相处过密。
这些都不确定。
她不确定自己的心意，但是确定，豪门的儿媳妇没有那么容易当。
蒋奉送宋清颜回了她自己的公寓。
公寓楼下的路灯“吱呀吱呀”地闪了两下，路灯亮起。
蒋奉却看见了旁边的那1辆车。
无论是车牌还是车牌号，都和这个公寓格格不入。
那是秦季泽的车，他知道。
秦季泽看见蒋奉开车送宋清颜回来。
又1次，坐在车里，看着她从别的男人车上下来。
秦季泽不想让宋清颜难堪，他还在等她的答案，只要等1等。
等1会儿蒋奉就走了。
他答应了宋清颜，最近不会打扰她。
可接到秦思雨的消息时，他还是忍不住吃起醋来。他告诉自己，宋清颜不是那么好追的人，宋清颜不会答应蒋奉的，宋清颜要是愿意和蒋奉在1起早就在1起了。
可他还是担心，万1呢？
万1宋清颜就是临时改了主意，万1宋清颜就是突然觉得蒋奉很好，万1宋清颜他妈的哪哪都好，就是眼光不好突然瞎了呢？
凡事总有万1，他又怎么会不怕这个万1呢？
所以他吩咐丁特助去蒋奉的律所拿了宋清颜爸爸的档案。
秦季泽看着旁边位置上的档案，他垂下了眼。
如果宋清颜最终选择蒋奉，那这个案子他接下来，就当作自己最后可以为她做的事情吧。
秦季泽碾灭还剩了大半支的烟，抬眼看向对面那辆车。
宋清颜已经下车了，蒋奉也跟着下车。
蒋奉余光瞟了1眼秦季泽的车，
转头和宋清颜说：“清颜，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猜到是他的吗？”
蒋奉没有指名道姓。
可两人都知道是在说谁。
宋清颜：“想知道，但是你愿意说吗？”
蒋奉笑了笑，是1个极其温柔的笑，
“你靠过来，我告诉你。”
宋清颜的上身微微倾斜，把耳朵凑了过去，微微侧身。
蒋奉凑在她的耳边说，
“秦季泽把你爸爸的档案拿走了，他说官司他打了，人他也要了。”
宋清颜听见这话，皱了皱眉。
蒋奉轻轻抱住宋清颜，嘴唇擦过她的脸颊。
宋清颜偏过头捂着脸看向他，1脸不可思议，“蒋律师你？”
蒋奉轻轻笑了笑，放开了她，摊开双手，
“不好意思，没站稳。”
宋清颜1时辨不清真假。
她突然感觉自己被1只大掌搂进了怀里，身后是熟悉的男声：
“蒋律师，这是不是你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