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抱着他。
说出的话明明在表白，却叫栾宁直觉他此刻脆弱极了。
男人没有犹豫。
直接回抱住怀里的青年。
“我知道。”
“我也信你。”
他回忆起两人的初见，微微勾了勾唇，“说出来你不信，在HP研究所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我好像认识你很久了。”
“也许我们是前世的恋人？”
秋野也笑。
只是眼睛却有些酸涩。
他说：“不是前世，是很多世，是生生世世，我们不仅是前世的恋人，是生生世世的恋人。”
“我每一世都在找你。”
怪力乱神的事在龙国算得上封建迷信，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论者，栾宁并不信这些。
但听到秋野的话。
他第一反应不是质疑。
而是心疼。
“每一世都在找我，那你一定很辛苦吧。”
男人摸着青年脑袋。
语气温柔得要命。
“让你找了这么久，真的对不起，现在你找到我了，那就可以好好休息了，我会陪着你。”
“一直陪着你。”
栾宁这一辈子是个铁血军人，习惯了下发号，他面冷心热，却不喜欢把那些好听的话放在嘴边。
眼下这些。
算是他三十多年人生里。
第一次说这些。
之前他觉得两个大老爷们，说这些腻歪的话做什么，反正他会对秋野好，一直一直好。
只是他现在突然觉得。
有些事情光靠做是不行的，要适当地学会表达。
他要表达出自己的爱意。
让秋野感受到。
而在外叱咤风云无法无天的恶龙，心里也有一片最柔软的地方，他从不展现脆弱。
除了在青鸾面前。
数个小世界的追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真正苏醒的爱人，仿佛无法看到尽头的任务。
这些都一直积压在他心里。
只是他从不说。
现在听到栾宁温柔地说他一定很辛苦吧，瞬间就有点憋不住了。
“你哭了？”
感受到胸前热度。
栾宁着急地掰起秋野的头。
“没哭。”
青年眼睛通红，眼里还氤氲着水雾，长长的睫毛一眨，透明的水珠就从眼眶落下。
但他硬是嘴硬没松口。
“我没哭，就是泡沫进眼睛了，难受得很。”
“那我帮你冲水！”
栾宁见不得他这副可怜模样，连忙万分心疼地打开了淋浴。
白色泡沫被冲洗干净。
青年把眼前的刘海往后扒拉，被水帘挡住的视线里。
是男人模糊的身影。
“还痛不痛？”
其实泡沫根本就没进眼睛，也根本一点就不痛，只不过秋野要强惯了，觉得因为两句话就差点哭鼻子很丢脸，找了个借口罢了。
他听着栾宁关心焦急的声音。
骤然吻了上去。
他吻得很急，动作也粗暴，瞬间就把栾宁的唇咬出了血。
而血液让他更加激动。
栾宁有些讶异。
但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推开秋野，只是顺从地张开了嘴。
…………
两分钟后。
局势从单方面的攻势变成了旗鼓相当的拉扯。
浴室水温升高。
感觉下一秒就要烧起来。
栾宁意志力直接崩盘，掐着秋野的腰就想拉开浴室的门。
秋野察觉他的意图。
按住他的手。
“小八在外面。”
…………
夫夫俩谁都没有帮9958擦干毛，好在小狐狸是只能自力更生的狐狸，直接一个法术把自己烘干了。
被毛巾包裹的感觉很好。
让它觉得舒服。
就在它昏昏欲睡时，耳尖却一晃，顺利地捕捉到了从浴室方向传来的某种会被和谐的声音。
啧。
它都还在呢！
他们就迫不及待了！
羞羞脸！
小狐狸红着脸，两只耳朵往头上一捂，再往毛巾里缩了缩，只留出一张脸在外面。
没办法。
只能这样挡一挡声音啦。
它倒是想回小黑屋，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它要是敢出现，那下一秒肯定要变成没毛的狐狸。
再说了。
反正小鸟阿妈都看到它了。
阿爸估计已经跟他解释了自己的事，那它就在外面呆着咯。
在秋野识海空间住了好几个小世界，9958也听了好几个小世界的酱酱酿酿。
毛巾能挡住声音。
但却挡不全。
听着那影影绰绰的声响，9958感到一阵安心，很快就产生了睡意。
一分钟后。
门外的小狐狸酣然入梦。
门内的爱侣情意正浓。
…………
一个澡洗完。
秋野只剩下瘫的份。
他甚至都站不起来，两只腿一用力用打颤。
从栾游到栾宁。
一共九个世界。
但从来没有哪个世界，亲热后能让秋野像废了一样。
倒是栾宁精神抖擞。
他把秋野抱出浴室，给秋野擦干了头发，又转身去浴室把两人换下来的衣服给洗了。
晾完衣服。
栾宁一回头。
就看到他的爱人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怀里还搂着一只白毛狐狸。
这画面实在太温馨。
瞬间就填满了栾宁的心。
这些年他拯救了很多人，也想拯救这个世界，可忙忙碌碌这么久，看着仍旧越来越少的人类，越来越高的海平面，还有越来越脏的海洋，他总是会感到无力和迷茫。
他不懂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他怀念湛蓝的大海。
也怀念热闹充满烟火气的街道。
他冥冥中觉得，那才该是这个世界的本来面貌。
他质疑过自己。
也质疑过这样的坚持是否有意义。
可现在他找到了坚持的意义。
秋野就是意义。
他想保护他的爱人，想让他的爱人自由快乐地生活在阳光下，奔跑在土地上。
还有湛蓝美丽的大海。
还有这个世界。
这些都是坚持的意义。
他相信人类不会就这么走向灭亡，他相信海洋未来会恢复湛蓝，海洋生物也变回原样。
到那个时候。
他会牵着秋野的手，带着小狐狸一起，漫步在沙滩上。
他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也坚信这一天会到来。
…………
“快来睡觉。”
秋野强忍着困意，愣是等到了栾宁收拾完。
见男人站着不动。
他忍不住催促。
栾宁勾起笑，脱掉鞋上床，把秋野连带着小狐狸一起揽进了怀里。
“睡吧。”
“我的阿野。”
“还有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