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越知道秋野很好看。
他说不出太有文化的话，只觉得那张小脸精致得很，要是非要他找出一个词来形容，他想那应该是眉目如画。
他觉得秋野像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人，好看得不像是真实的。
栾越并不是颜狗。
颜值这玩意儿又不能当饭吃，就算再好看又能怎样？
再说了那些往他身上扑的人，哪个不好看，可他就是觉得烦。
但人类的本质到底是双标。
当那种令人烦躁的好看放在秋野身上时，他偏偏就为秋野心动，偏偏就觉得这个小东西真是长在了他心巴上，哪哪儿都顺眼得很。
而现在。
栾越发现他的新交的男朋友有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而男朋友正用这双好看的眼睛看着他。
大概是觉得不安，这双桃花眼不甚明亮，里面甚至还掺杂着小心翼翼。
白色炽光灯从头顶洒下，在秋野脸上照出一片阴影，可能是灯光太亮，映衬着青年的脸色宛如瓷器般苍白。
配上那个眼神。
像极了一碰就碎的陶瓷娃娃。
极具破碎感。
那一瞬间，栾越只觉得心像是被针扎了似地，密密麻麻地泛着疼，他一点儿也不想让秋野露出这种表情。
于是他抱着秋野坐到椅子上，伸手将桌上装着饺子的瓷盘拉到面前，再单手调了两个酱醋碟，最后抽出一双筷子塞进秋野手里。
“左边这个是醋碟。”
“右边这个是醋碟加辣椒。”
“你慢慢吃，想吃多久就吃多久，别呛着噎着就行。”
栾越父母早亡。
他一个人在这社会摸爬滚打长大，没人替他遮风挡雨，他只能自己咬着牙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小少爷和他在一起，他也许给不了小少爷优渥的生活条件，但最起码他虚长了小少爷六岁，可以照顾小少爷，不叫小少爷受委屈。
“嗯。”
秋野点点头，拿着筷子去夹饺子，他聊天似地问了一句。
“你喜欢吃什么油碟？”
“醋和辣椒。”
栾越以为他是想了解自己的喜好，一边乐一边老实答道，结果下一秒，小少爷夹着饺子，沾了醋辣椒碟，然后手往上一抬，喂到了他嘴边。
“你先吃。”
小少爷对他笑着，眼里亮晶晶，像是住了星星。
栾越是个糙汉。
也是硬汉。
这么多年他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冷了加衣饿了吃饭，冷暖自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但现在怀里的小少爷叫着肚子饿，却把第一口喂给他吃，这举动叫他心里熨帖得厉害，就连眼睛莫名都有些酸了起来。
栾越一口吃掉饺子。
又把瓷盘往前拉了拉。
“我吃了，你也快吃，不是早就饿了吗？多吃点，要是不够的话，冰箱里还有，吃完我再去给你煮。”
算起来这已经是第五个世界了，除了第一个世界的栾游和第三个世界的栾圹会做饭，其他世界的神明都是厨房小白。
阔别已久。
秋野终于又吃上了这一口。
饺子一共有三种馅，韭菜鸡蛋，猪肉白菜，还有牛肉，个个都个大馅多，沾上酱料，一口一个直接把秋野香迷糊了。
当然，饺子虽然好吃，但在秋野眼里，神明显然更好吃。
于是吃了没两个。
秋野手一松，筷子便直接掉在了地上，那沾了酱料的饺子，也顺着衣襟往下滚，最后停在裤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