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这一排的记者,差不多全在无语中。鸊</span>
不是不知所措的无语,是那种忽然让馅饼砸中了的无语。
本来想拍江南的,现在竟然看到了大魔王,影帝,张默,唐欣这些大明星,要流量有流量,要实力有实力,这种幸福谁懂啊姐妹们。
他们拍照拍的手都酸了。
现在终于闲下来了,他们坐在这儿忽然在想,我是谁,我在这儿干什么,我要看什么?
哦,对,看话剧。
看什么话剧?
他们不知道,也没人说啊。鸊</span>
他们在明星们陆续到来之前,就让广场上的大爷大妈们从车里、角落里搜罗和指认出来,集中到小剧场门前,让那位韩总领着等明星们陆续到来了,压根没人就这话剧跟他们通过气。
话说回来。
这种情况下有没有车马费啊?
毒蛇和他们对视一眼,似乎,好像,没有。
那韩总对他们说的原话是,“我们江总监说了,你们来都来了,就去里面坐一坐。”
真没车马费。
那——鸊</span>
他们回去写稿子,报道大牌明星齐观江阳新话剧的时候,要不要顺便宣传一下话剧?
宣传吧——
话剧团连个车马费都不给,让他们有一种被白嫖的感觉。
这感觉就很恶心知道吧。
记者们没有车马费,得缺少多少额外收入,他们得坚决抵制这种白嫖行为。
“提一句就得了。”
毒蛇左手边年轻记者斩钉截铁的冒出这么一句。鸊</span>
你白嫖,我白嫖,记者明天睡大桥!
他们在报道这些明星行程和美照,捞粉丝关注的时候,顺便提一句话剧的名字就得了。
毒蛇有话想说。
他和江阳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至少俩人有枸杞之谊,这提一句太过分了!
奈何余下几位同行跟着一起点了头,毒蛇为了从众,只能跟着一起点头。
但他心里已经想好了,枸杞的情谊大于天。鸊</span>
男人的心酸,只有一起喝过枸杞水的男人才懂。
那喝的是枸杞水嘛?
那不是!
那喝的是对年轻的留恋,对岁月的倔强,还有对越来越无力的生活无声的反抗,那是对人至中年,心有余而力不足,生活只留下隐忍、强撑和熬,人际关系没有了支持、鼓励和开放,只剩下无奈、沮丧和不满的时候,唯一可以试图去留住的东西。
那是男人最后的倔强!
尽管它最终还是要逝去。
所以——鸊</span>
毒蛇决定了,这话剧他顺带着宣传了!
谁也拦不住!
他说的!
但不管怎么说——
当暂时得以放下工作后,记者们轻松起来,他们靠在椅背上,用最舒服的姿势坐着,什么笔记本啊,相机之类的全收起来,看来是真打算不工作,免费看个话剧享受一下了。
被白嫖不爽,但白嫖还是很爽的。
柏美听到年轻记者那斩金截铁的话了。鸊</span>
她看他们一眼,心想这可是江洋犯罪题材的话剧,很有新闻价值,到时候你们想不宣传都难。
话剧开始了。
刚开始黑灯,台上的道具和布景在黑暗中。
只有小剧场的音响清晰的把一段台词送到观众的耳朵。
“复杂的审理已经结束,罪名为一级谋杀……现在你们的职责就是坐下来理清案件的客观事实……如果没有合理的怀疑,你们必须公平公正地判定被告有罪,无论你们做何决定,判定必须全体一致同意,如果你们判定被告有罪……被告将被判处死刑,这是一份沉重的责任,谢谢各位。”
“陪审团请退席——”
虽然是音响在放,但这台词——鸊</span>
就听起来特别的爽,感觉在跟耳朵做按摩一样。
柏美觉得这还真是一个好享受,“有点儿东西啊。”
灯光打亮,照在台上。
舞台的布局就一个房间,还带一个卫生间,十几个人陆陆续续走进来。他们或擦汗,或尝试开风扇,或打开屋子的窗户,很生活化的表演着,衬托出天气的炎热。
江阳暂时没入戏。
也正常。
现在台上的人每一句台词,他都能清晰背下来,想要入戏得费一番功夫。鸊</span>
他把玩着李清宁的手,然后漫无目的的左右看着,顺便在李清宁的手心写了一个“姐姐”。
李清宁扭头看他一眼,笑了笑。
江阳回以微笑。
李清宁继续看话剧。
江阳看向旁边,忽然见伍修也心不在焉,没有看进去。他身子现在是往起蜷缩,特别像江阳在医院见到的坐在检查室门口,静静等待命运审判的病人家属。
江阳奇怪,伍修现在都离开他妈了,还紧张什么。
再说。鸊</span>
文老师是这话剧的导演,这话剧的好坏,对伍修而言,就跟贝斯手上台表演一个小时,下来发现没开音量一样,表演好坏跟他没太大关系。
他轻推了推旁边的文老师,示意伍修,“文老师,伍哥怎么了?”
不会生病了吧。
文老师看了伍修一眼,又示意某个方向,“小伍他妈妈和他姐姐也来了。”
“哦。”
江阳一下子理解伍修为什么紧张了。
他顺着文老师示意的方向看去,就在主创坐的这一排位子不远处,江阳甚至不用回忆,马上就认出了伍修老师的家人,因为她们正襟危坐,目不转睛,看起来就像是来挑刺儿的。鸊</span>
江阳只能对伍修报以同情。
正好。
伍修也看过来。
俩人对视一眼后,伍修觉得就很没道理,这编剧比他这个副导演还轻松呢。
他现在恨不得出去整一瓶可乐。
不过——
想到他妈在现场,伍修不敢去。鸊</span>
他知道这个剧本很好,也知道这部话剧的导演是文老师,他只是一个副导演,但还是忍不住紧张的后背冒汗,腿想抖起来,只有这样才能觉得好受一些。
其实——
他也在问自己,现在都离家出走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是啊。
有什么可怕的。
但一想到话剧出了问题,他妈那失望的眼神,伍修就觉得肺有一种肺泡被揪住一个个捏瘪,让他不断吐气,却呼吸不进去的窒息感。
他怕,怕母亲和姐姐的失望。鸊</span>
他又注意到了江阳。
江阳向他比划出去的手势,估计是觉得他的状态不太对,想让他出去放松放松。
伍修摇了摇头。
话剧已经开始了,现在出去是很恶劣的行为。
既然如此——
江阳在李清宁耳边嘀咕了一句,李清宁轻轻点了点头。
江阳压低身子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有两个不透明的水杯。鸊</span>
这水杯里放了可乐,避免开罐时的声音打扰到话剧表演。
这水杯和可乐是江阳从超市拿的。
超市老板在小剧场维持秩序,现在正坐在剧场里着看话剧呢。
老板娘在看店。
自从超市老板加入乐队以后,明显有活力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起留来虎虎生风,交作业的时候也有劲儿了,所以老板娘见乐队老板江阳来了,十分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