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欣然次日真的回了陆家。
陆天磊并不在家。
据说,是去了公社那边的公安局里。
快中午的时候,陆天磊回来了。也同时带回来了关于纵火案的处理。
看着陆天磊黑着脸,神色不虞,黄欣然的心就“咯噔”一声,沉了下去,果不其然,等陆天磊把结果说出来,也印证了她的想法。
“案子的审问并不顺利,一开始,上面就有人施压。后来,甚至还惊动了市里。我原本以为,最先被保释出去的应该是姓肖的小子,没想到,居然是蒋玉柔那孩子。说是蒋家的人在出力。”
“其后,才是唐家那边。”
“我原本以为,肖家再怎么样也会出面,却没料到,根本就用不着肖家人出场,就单单是蒋家就把某些人吓到了……”
陆起此事,就怒火中烧。
天知道他得知蒋玉柔和肖华宇被关进公安局后,不到三天就被人保释出去了后,内心的感触。
他找到公安局的同志,旁敲侧击,得不到满意的回答。又以受害者的身份,找到那边时,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对方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老陆啊,我知道你家自留山上的樱桃树被烧了,你生气。可这件事,我真的尽力了。
那边反口说,他们之所以会出现在你家自留山上,纯粹是因为想抓点野味改善伙食,路过附近,见到你家自留山起火,激动之下才打翻了煤油灯。怕引起误会,这才急忙离开。甚至还找来好几个证人,证明了此事。
这件事,我知道你委屈。可我们并没有直接抓到现场,眼下对方又有证人证明他们和此事五官。弄得我很被动,也很为难啊……”
明知道对方说的都是实话,也知道对方尽力了,可陆天磊这心啊,还是憋屈得很呢!
看着一旁安静听着的黄欣然,陆天磊就更觉得对不起她。
“是爸没用,不能替咱们讨回公道……”
“爸,那边还说了什么?”
陆天磊摇摇头。
“什么都没说,甚至话里话外都是威胁。”
他一咬牙,“老四媳妇你放心!这件事,绝对不会就这么了了!等我回头继续上访去,我就不信了。这天底下还没有个讲理的地方!大不了,公社解决不了我去县城,县里解决不了我去市里……”
“犯不着的,爸。”
黄欣然倒是看得很开,蒋玉柔是什么人?她原本就是书里的女主,是书里的大气运者,真有这么好摆平,她上辈子也不会走到那种地步。
之前被自己送进公安局时,她就有种感觉,那个地方困不住她多久。
果然,她的预感应验了。
黄欣然豁达一笑:“爸,咱们家看似损失不了,其实算下来也没损失太多。事情发生到现在,更是把樱桃树都卖出去了,手上有了大笔的钱。怎么看咱们都赚了。不是吗?”
陆天磊略一沉默,也笑了:“你这孩子,倒是豁达。”
不是豁达,她只是想得开而已。
“爸,自古民不与官斗,我只想家人平平安安的,闷声发财就更好了。”
“也是,是爸着相了,只想着争个胜负……老了老了,爸老啰!”
陆天磊感慨万千。
他倒不是老了,只是人在局中,一时间转不过弯来而已,“对了,蒋玉柔回城了,你知道吧?”
“她回城了?”
这件事黄欣然还真不知道。
按照书中所说,蒋玉柔一直都没回城,而是留在了前进村。在自己和陆云琛离婚后,她便借着和陆云茜好朋友的关系,和退伍回家的陆云琛谈起了恋爱。
更是在后来陆云琛发展事业的过程中,充当起贤内助的身份,站在他身后帮他打理一切。
等后来,陆云琛的事业做大做强,蒋玉柔回不回城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没想到,这辈子因为自己没有和陆云琛离婚,一切都改变了。
“爸,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我和大哥昨天又去了市区,看见了不少新奇的好东西,我的意思,想请您明天和我们一起进城……”
就在黄欣然主动和陆天磊聊起进城的事情时,另一边,蒋玉柔已经被家里人带回了蒋家。
蒋家不同于寻常人家,可是名门大户。
只可惜,蒋玉柔的父亲早年看中了一个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几岁的女孩子,并抛弃了她的生母和她离了婚,追求所谓的真爱。也正是如此,二人的婚姻并不被家里人看好,更是遭到了儿女百般反对那段婚姻。
其中,蒋玉柔反抗得最厉害。
偏生继母也是个厉害的,好在蒋玉柔的大哥也不是吃素的,这才保全了她,可她也不得不离开争斗的最中心,成为了被迫下乡的那个人。
如今,蒋玉柔被关进了公安局里,还不得不求助蒋家,让她大哥不得不动用人情出面捞人,从本质上来说,她就已经输了。
如今,看着自己的家被那个女人雀占鸠巢,蒋玉柔更是恨得双眼血红。
好在很快,她就调适过来。
看着迎面走来的继母,她的脸上很快就堆满了笑:“花姨倒是好兴致,这大热的天还等在这里。”
“哟,是柔柔回来了呀!这可真是稀客呀,怎么回来之前也没打声招呼?”
花姨笑得分外开怀,打扮妖娆的她将蒋玉柔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这才摇摇头:“瘦了,也黑了不少。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现在好了,回了家,以后都不用受些罪了。吩咐一下张妈,今晚多做些柔柔喜欢吃的饭菜,让这孩子好好地补一补。”
蒋玉柔眼睛里的怒火几乎溢出眼眶。
这是在讽刺她在外面吃苦,她却在自己家享福吗?
她当即大怒,刚要说话,可突然被人拦住了。
是她大哥蒋宇轩,他不动声色看了眼花姨,嘴角微微扯出一抹笑容:“花姨,家里的事就委屈你安排了。柔柔赶路也困了,我们就先进屋了。”
说完,也不等花姨再说话,护着蒋玉柔的肩膀就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