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季臣眸光一冷：“你要去新西兰？”
“是啊，机票我都订好了！”
“退掉。”
“不要。”
姜茉可以直观地感受到，在她说去要去新西兰后，顾季臣的脸色就沉下来了。
她撇撇嘴：“干什么？你难道还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早就和你说过了，等到老师快分娩的时候，我会去陪她的，你都答应过了，你不能出尔反尔呀。”
顾季臣缓和了神情，朝她微微一笑：“没有不让你去的意思，就是想让你晚点儿再去。”
“为什么？”
“想让你陪陪我啊。”顾季臣轻声叹息着，“过段时间我就要出差了，你这几天和我在一起，好吗？等我去出差，你再去陪你的老师，可以吗？”
他每次放缓语调温柔无比地说话，姜茉都觉得自己无法拒绝。
她认为顾季臣应该发现了卖惨在她面前很好用，所以他现在时不时地就会装一装可怜。
但是偏偏，她对他的装可怜毫无办法。
转而一想，她去了新西兰，大概要在那里呆一两个月，这么长的时间不和他在一起，其实她也有些舍不得。
于是她放缓了语气，说：“那好吧。”
然而，事实证明：男人不值得同情。
她预感到了，双方“远行”前的这段时间，顾季臣可能会比较腻歪，但是她没想到，他可以这么腻歪，天天连卧室都不出。
进步……其实也不是没有，起码没再逼着她说一些羞耻的话了。
“我都不想出门了。”姜茉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可是还要去拍广告呢。”
他亲吻她白皙细嫩的肩头：“别拍了。”
“是你们家酩至集团的广告！”姜茉想瞪他一眼，却根本懒得回头，“你自己家公司，自己都不上心？”
“是我二哥的公司，不是我的。”
姜茉不由得又想到了顾愉笙的叹息，说自打顾季臣将文旅类的生意全都转到酩至集团下边后，她可怜的老父亲再也没有休过一天的假。
“还有好几个商务呢。”姜茉说着，坐了起来，顺滑的被子滑了下去，露出她遍布痕迹的身体。
“顾季臣！”姜茉怒吼一声，“你干的好事！”
顾季臣懒懒地掀起眼尾，扫了她一眼，只觉得像白雪红梅，好看得很。
他喉结一滚，再次扯着姜茉的胳膊将她拽倒：“今天好好睡觉，明天再去。”
“你放开我！”
“乖，我不碰你了。”顾季臣揉揉她的发，“好好睡觉。”
“真的？”
“真的，我发誓。”
然后，姜茉再次得出一个结论：男人的话根本不能信，哪怕是所谓的“发誓”。
同情男人真的会变得不幸。
幸好今天的顾季臣没有一直缠着她不放，洗完澡后，就抱着她半靠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话。
“茉茉，我记得你说过，你的老师和她丈夫感情很好？”
“是啊。”姜茉闭着眼睛，懒懒回答，“特别好，简直就是模范夫妻。”
“可是我查到了一些消息。”顾季臣说，“你老师的老公，和别的女人有过不正当关系。”
姜茉立刻摇头：“不可能的，方老师不是那种人，你的消息是假的。”
顾季臣勾着她的一缕发丝，在指尖缓缓把玩：“你觉得，我的消息会是假的吗？”
姜茉一顿，然后扬起头来，看向他。
她眼中的困顿褪去了几分，变得清明了不少。
“你确定？”
“茉茉，我知道你和你老师的感情好，所以对她不利的话，我不会轻易说。但是我的人的确查到，那个方业霖在二十几年前，有过其它的人。”
“二十几年前？”姜茉被这个时间惊了一下，“不可能吧？如果是真的的话，老师不会继续和他在一起的。”
她自己的老师她是了解的，绝对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宛霞，是一个对婚姻的忠诚度要求很高的人。
如果方老师真的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老师早就和他离婚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定的。”顾季臣说，“只要你的老师足够喜欢他，即便他犯过错，也不是不能原谅。”
姜茉沉默了，也不是没有道理。
因为宛霞有多喜欢方老师，她的学生都知道。
“可是我真的感觉不出来。我出去上学的时候，和老师还有方老师真的很熟很熟，他们之间根本没有隔阂的，就算我老师再爱他，再怎么原谅他，也不可能心里一个疙瘩都没有对不对？可是我老师对方老师的爱真的不是装的，她……”
姜茉说着，忽然一哽。
她莫名就想到了上次和老师见面，她对老师倾诉说她可能喜欢上了她老公之外的另一个男人，老师没有指责她，反而还鼓励她让她去追寻自己的真实情感。
她当时还觉得好奇怪，因为她感觉老师在鼓励自己出轨，这根本不是老师会说出来的话。
但是放在现在谈论的这种情况下，就未必不合理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老师对方老师失望了，所以才会那么说的呢？
光是这么一想，姜茉就好心疼老师。
她听说很多怀孕的人情绪起伏都会很大，会比平时脆弱很多。如果方老师真的做过那样的事情，姜茉简直不敢想象老师脆弱的时候会有多难过。
她握着手机，想向老师求证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又察觉，这种家务事，不是她一个学生该问的，即便她的出发点是对宛霞的关心。
手在屏幕上点了很久，最后只是发出一句简单的：“老师，您最近还好吗？”
顾季臣扫了一眼她的屏幕，又看着她，轻轻叹息了一声。
宛霞这个老师对她来说，比他以为的，还要重要得多。
顾季臣去出差那天，姜茉都没有送他。她困得厉害，眼睛都不想睁开。
顾季臣穿戴整齐，整个人神清气爽。
他蹲在床边，轻轻拂去她脸上的发丝，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宝贝，我走了。”
“嗯。”姜茉眼睛眯开一条缝，“一路平安噢。”
她迷迷糊糊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顾季臣在她唇上咬了咬，又给她将被子盖好，这才离开。
出了别墅，他的脸色冷了下来，给顾愉笙发了条消息：“这几天好好陪着你小婶婶。”
祁焕趴在门外，朝顾季臣招了招手：“臣哥，走吗？”
“走。”顾季臣直接上了车。
“航线批下来了？”他随口问。
“当然。”祁焕朝他挤了挤眼睛，“人也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机场。”
于是，顾季臣在机场，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已经瘦得几乎脱了相的程怡。
程怡被绑着双手，嘴巴里边塞着布，说不了话。却在看见顾季臣的第一眼，激动无比，整个人剧烈挣扎，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不是喜欢冒充她吗？”顾季臣走在前边，头也不回地说，“给你一个明目张胆冒充她的机会，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