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茉觉得自己的选择困难症犯了,她认为每一件都好漂亮。
挑来挑去,最后选定的有十四件。
顾季臣让设计师把那十四件特别挑出来,又记下每一件的修改意见,才让这一屋子的人离开。
“这都是样品,不是最终的成品。我是不会让别人先穿上你的婚纱的,哪怕是模特。”
难怪他不怕被她撞见,原来还没有最终定稿,成品婚纱依然保有神秘感。
姜茉靠在沙发上,慢悠悠地问:“这是婚纱,其它的呢?你都准备好了?”
“差不多了,还有最后一步。”
“什么?”
“场地。”
姜茉有些期待,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还没有选好位置吗?”
“选好了,还没建好。”
姜茉这下听明白了,也猜了出来:“你不会是想……在金岩岛和我举办婚礼吧?”
“聪明。”
“肯定是外公的意见。”姜茉努努嘴。
“外公的确是这么要求的,但是我也是这么想的。”顾季臣说,“我想在你的家里和你举办婚礼,这样格外的有意义。”
姜茉立刻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可是顾季臣,你不觉得这样显得你很像入赘吗?”
顾季臣扬眉:“我求之不得。”
“啊呦,到时候别人要怎么传?尤其是南边那些媒体,你知道的,那些媒体的嘴巴比咱们这里的可要毒上一万倍。”
“无所谓,让他们说。”顾季臣揽着姜茉的肩膀,将她搂进自己怀里,“我不介意。”
眼看着他的脸又压了下来,姜茉立刻偏头,可是顾季臣早就料到了她的动作似的,提前压住了她的手,轻而易举地就吻住了她的唇。
顾季臣现在实在有些黏人,也愈发地喜欢和她亲密接触,尤其喜欢亲她。每次姜茉都气喘吁吁,他也不好受,但是他从没有对她提过下一步要求。
哪怕有时候看着她,眼睛红得像是要滴血,他也只是揉揉她的发,起身去洗澡。
今天亦然。
姜茉知道那个雨夜,那次不美好的经历,给他们双方都留下了并不美好的印象。她有惧怕,而他因为让她惧怕而自责内疚。
他一直对她抱有愧悔和歉意,姜茉都知道。
但是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啊,他难道要靠洗澡过一辈子吗?
而且……
她现在想想,其实没那么恐怖了。
于是姜茉拽住了他。
顾季臣浑身触电般地一僵。
他的呼吸更沉了几分,才轻声说:“茉茉,放开。”
姜茉非但没有放开,反而握紧了他的手,柔嫩的手指穿过去,和他十指相扣。
顾季臣回头看她,瞳色因为对欲望的极力克制而显得黑不见底,似是蕴含了无数翻腾的海浪。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房间在那一瞬间亮如白昼,她的眼睛亮得触目惊心。
“我可以,顾季臣。”她看着他说。
顾季臣的目光逐渐变得狠戾,因为她的声音像是一只无形的蛊,要将他的理智完全蚕食。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的声音愈发嘶哑。
姜茉站了起来。
“我知道。”她朝他贴近,“我们是夫妻。”
眼尾的红给他的冷傲读上了一层平时几乎不可见的妖艳色泽,而他脖颈、手背处的青筋更将隐忍诠释到了极致,让他整个人显得,十分性感。
这是一个在平时、外人绝对不会见到的顾季臣。
姜茉缓缓踮起脚,勾住了他的脖颈。
她的气息吐在他耳边。
在她说出那句“我想要你”后,他脑海中的最后一根弦,断了。
他将她按在沙发上,发狠地亲吻她,根本让人喘不过气。
又有闪电划过,伴随着雷声轰鸣,大雨倾盆而落。
又是一个雨夜。
大雨滂沱,却没有排山倒海的摧毁之势,反而像一场隐忍已久的润泽。花园里的埃克莱尔玫瑰鲜妍绽放,层层叠叠的花瓣柔软地舒张,露出娇嫩的花蕊,接受这场夏日甘霖的洗礼。
晶莹剔透的雨珠在花瓣上凝结,颤巍巍地停留却并不掉落。轻微的夜风吹拂,玫瑰在风雨中蹁跹摇曳,像是在谱写一支曼妙的舞蹈。
这是一个宁静而温柔的雨夜,就连雨水拍打在玻璃上的声音,都美妙得像是一支交响乐。
顾季臣很温柔,姜茉的最后一丝紧张也没有了。
她想,她这一生中,所有的阴霾和晦暗,都会被他驱散。
曾经她所担忧的、惧怕的、不敢面对的,在他一次次温柔的鼓励中、有力的推动下、被她完全克服。
她已经无所畏惧了。
因为她知道,她现在有后盾了。不管她走到哪里,走上一条什么样的路,回头都能看见她。
他将她完全托了起来,也将她保护得很好。
小时候是妈妈,现在是他,姜茉想,世间终究有神明存在。
“疼不疼?”顾季臣伏在她耳边问。
姜茉摇了摇头。
“那怎么哭了?”他亲吻她潮湿的长睫。
姜茉刚想说“想起你就觉得很感动”,不料这人忽然来了一句:“是因为太舒服了吗?”
姜茉一愣,瞬间红了脸,恼怒叫他:“顾季臣!”
只是她力气耗尽,语调一点都不凶,更没有威慑力。
“难道我说错了?”他笑,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难道不舒服?”
姜茉闭上眼,脸烫得快要滴血。
偏偏他还在不依不饶地问:“宝贝,舒不舒服?”
姜茉真是服了,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做这种事情的时候竟然还能一直问个不停。
但是她早就见识过顾季臣刨根问底的本事,不听到他满意的回答前,他绝对不会轻飘飘地揭过去。
姜茉最后也不知道自己都胡言乱语了什么,她已经羞耻得不行了。她觉得她二十多年积累起来的素养,都被今晚这一场大雨给冲走了。
姜茉生气,第二天一整天都没搭理他。
顾季臣认错态度良好:“对不起宝贝,是我的错,以后不让你说了,可以了吗?”
“没有以后了。”姜茉斜睨他一眼,“顾季臣,以后你就素着吧你!”
顾季臣意识到这次的事情大了,尤其在看见她脚边的行李箱时,问题已经大得不能再大了。
“你要去哪里?”他放软语气,故作可怜地问。
姜茉已经不吃他这一套了,骄傲地“哼”了一声:“我去新西兰,陪我老师,我老师请我过去呢!顾季臣,你这两个月就独守空房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