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的钟声响起，电视机里传来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虞婕忙着在她的姐妹群里拜年问好，顾愉笙忙着查她刚才在晚会上看见的一个单方面晋升为她新老公的小鲜肉的资料，周奶奶将炉子上烫着的糖水端了下来，徐景同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
姜茉半靠在顾季臣怀里，他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她的发丝。
“忽然想起了去年。”姜茉颇为感慨地说，“那时候我在剧组里，没有想到你会去找我。”
剧组里的人多，也比现在热闹得多，但是带给人的感觉和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个年夜她过得浑浑噩噩，是顾季臣出现，给她带去了家乡的美食，让那个年夜变得不平凡。也是他带她去放了孔明灯，让她对那一晚有了格外的记忆。
顾季臣就是在这样一件又一件并不算大的小事中，在她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
他有那样大的权势，可以呼风唤雨，所以时间对他来说才更可贵，小事才是他真正用心去做的事情。
大年初二，姜茉起得很早，然后一家人一起去墓园。
“这是最后一次在这个位置祭拜妈妈了。”姜茉说，“外公给妈妈迁坟的事情已经在日程中了，定下了农历的二月十七。”
妈妈终于可以回家了。
虞婕将带来的花摆在了徐檀的墓前，轻轻擦了擦徐檀的照片，长长叹息一声。
很替徐檀不值，遇上陆东程那样的败类。
回去的路上，虞婕忽然问：“茉茉，你这个艺名是谁给你取的？”
“姓是我自己取的。”
她懂事之后，就不想叫陆橙依那个名字了，她不想和陆家有任何关系。但是她又不能跟着妈妈姓，因为妈妈自己都不想姓徐。
“你为什么选了姜？”
“因为姜是美女的意思啊。”姜茉毫不犹豫。
虞婕瞬间大笑起来：“有道理，有道理。那‘茉’呢，别告诉我是看见一朵茉莉花所以叫了这个。”
“不是，茉这个字是周垚导演替我选的。”
“啊，就是《哭河》的导演？”
“对。他见到我后，邀请我出演他的女主角。听到我说想取一个艺名后，给我提了茉这个字，他说和我很配，都是清雅纯净的感觉。”
虞婕看了一眼姜茉的脸，点头：“是很配。”
顾愉笙喜滋滋地接话：“那是，我女神什么都好！”
吃完午饭，顾愉笙帮周奶奶洗碗：“祖奶奶，我要走了，我一个朋友回国了，着急让我回去聚呢。”
“去吧去吧。”周奶奶说，“不忙的时候常来玩。”
“一定！”顾愉笙嘻嘻笑着，“别光我来找您啊，您也去北城找我们玩玩啊。”
“好。”周奶奶答应了。
那头，徐景同也正在和姜茉告别：“南美有一桩生意出了问题，我得去处理一下。”
“你要立刻去南美吗？”
“对，去北城转机。”
“噢，好。”姜茉点头，“注意安全。”
徐景同转身往外走，刚好遇见大包小包下楼的顾愉笙，周奶奶给她装了不少特产。
“愉笙也要回去？”姜茉问。
“啊对，一个朋友火烧火燎地叫我呢，她后天就又要去上学了。”
姜茉点头，对徐景同道：“哥，麻烦你帮愉笙拿一下吧。”
顾愉笙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你也要走？”
徐景同“嗯”了一声。
顾愉笙倒一点儿都没客气，直接把手里的袋子全都塞给了徐景同，自己只留了个小背包：“那就辛苦了啊。”
徐景同：“……”
周奶奶看了一眼墙上的钟：“那你们两个一块儿走吧，还能赶上两点二十那趟车。”
顾愉笙一身轻松地走在前边，徐景同有些笨拙地跟在她身后几步处。这东西倒是不沉，就是体积大，所以拿着不太方便，一个袋子里不知名大型物体还总是碰他的腿。
在路边等车的时候，徐景同将两个袋子递给她：“拿一下。”
“干嘛？”顾愉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拿不动了？这又不沉，你一个大男人还拿不动这点儿？”
徐景同刚想说“我只是让你拿一下我整理整理”，莫名其妙想到了之前的某件事，忽然脱口而出：“你不是说过我不算男人吗？”
说完，徐景同顿时有些尴尬。
顾愉笙可耻地想到了自己在他房间门口大放特放那首《算什么男人》的事迹。
一股尴尬感从心底涌了上来，顾愉笙的脸颊有些烫，感觉自己以前做的事情好像有点蠢。
不对，她也没做错啊，在女神的事情上，他这个哥哥是没发挥什么作用啊，她说他不算男人有问题？
倒是他，竟然还一直记得这件事情，可见更不算男人了。
“真小气，真记仇。”顾愉笙小声嘟囔，“个子那么大，心眼就只有一点点。”
“什么？”
“我说车来了，记得待会儿付车费。来的时候是我付的，这次你付，两清。”
她才不要和小心眼的男人有什么利益牵扯，哪怕只有几块钱的利益。
顾愉笙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打开出租车的后门，钻了进去。
徐景同兀自坐上了副驾驶，打开订票软件。
“需要我帮你一块儿订了吗？”徐景同问。
“不用。”
她那好闺蜜怕她流连忘返不愿意回去，直接帮她把票给买了。
徐景同没再多问。
虽然两人全程顺路，但是没再说一句话。顾愉笙在群里和朋友们聊天，徐景同打没完没了的电话。
到了北城，下车的时候，徐景同还非常自觉地帮她又把袋子拎了起来。
在出站口，顾愉笙一眼就看见了自己那在大冬天还穿着超短裙膝盖都冻红了的闺蜜，她本来就长的脖子伸得更长了，正翘首以盼。
“愉笙！”闺蜜一声大喊，直接朝着顾愉笙扑了过来，顾愉笙被她压得后仰，徐景同下意识虚扶了一下她的背。
“东西给你，我要去机场了。”徐景同说。
“谢了。”
顾愉笙一脸淡定，她的闺蜜则夸张地张大嘴：“愉笙，这位帅哥也是你的宝贝老公之一吗？”
顾愉笙立刻瞪大眼，急忙反驳：“才不是！”
但她这闺蜜是个嘴快且脑子还缺根弦的，紧跟着就问了：“是还没收吗？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收了他？”
顾愉笙顿时尴尬到无以复加，将几个袋子塞给闺蜜，拽住她就往外走：“闭嘴，你在胡扯什么？我和那个人又不熟！”
“我靠，这么好的资源，别浪费啊，你要是不要，那介绍给我呗！”
留下徐景同有些愕然地看着她们的背影。
宝贝老公？还之一？还收了他？
徐景同有些不太理解，是他太封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