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季臣的脸色本来就差，在见到徐景同的那一瞬间，差到了极点。
“你又来做什么。”顾季臣寒声质问。
“我当然来找人。”徐景同懒得搭理顾季臣，直接看向许芝，“茉茉呢？”
茉茉？他竟然还叫得这么亲昵？
许芝无比担忧地看向了橱柜的方向。
徐景同大步顺着她的目光走了过去。
他蹲下，轻轻拉开橱柜的门，正抱着膝盖团坐在里边的姜茉抖了一下，更往里边缩了缩。
“茉茉？”徐景同轻声叫她，姜茉不理。
徐景同有些狐疑地看向了顾季臣和宋立齐。
“她现在状态不是很好，所以不会回应你说的话。”宋立齐说，“你最好不要打扰她，让她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一听见“状态不是很好”这几个字，徐景同立刻瞪向顾季臣：“你又欺负她了？”
飞来一口锅，让顾季臣内心那股沉郁的烦躁几乎要到达临界的边缘。
“没有。”
“肯定是你，除了你还有谁？”徐景同根本不会相信顾季臣的“狡辩”，毕竟除了顾季臣，姜茉不会被谁打击到。
而且顾季臣是有“前科”的，他之前针对姜茉的次数还少吗？
妈的，他还以为顾季臣痛改前非了，是打算认真对他妹子好了，合着这人转眼间就又犯老毛病了是吧？
“你再给我扯一句？”顾季臣看着徐景同就烦，要是现在不是在姜茉家里，在她跟前，他早就忍不住收拾徐景同了。
他徐景同什么身份啊，还敢和他在这里理论？
当个男小三还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看着顾季臣这死性不改的样子，徐景同的火气也起来了。他好好的妹子，怎么就被顾季臣折腾成这样了呢？他还没收拾他呢！
徐景同猛得站了起来：“不是你是谁？除了你还有谁会欺负她？你倒是说一个给我听听！”
“不是，徐先生，不是顾总。”许芝急忙跑了过来，“这件事和顾总没关系，是一个心眼坏的女明星，在顾总和茉茉录制节目的时候使坏，吓唬茉茉的。”
“就算和他没有直接关系，也有间接关系。”徐景同并没有给顾季臣减轻罪行，“录制什么破综艺？要不是你，她需要去录制那个综艺？”
徐景同有多心疼自家妹妹，就有多生气，恨不得指着顾季臣的鼻尖骂：“她真没说错，你真是她的克星。她让你离她远远的，你要是照做，还有这次的事情吗？你非得让她上什么破综艺，不还是怪你？”
宋立齐见徐景同这怒气冲天的样子，也急忙安抚说：“这事儿不能怪阿臣，阿臣让姜茉录综艺也是为了她的事业着想……”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拍那个破剧，拍得她一身的伤，不也是拜他顾季臣所赐？要不是他顾季臣折腾她，非让她去给他那个老相好当配角，她用去吃那些苦？”
妈的，真是不说不知道，一说这顾季臣真是没干一件好事。
就这还想当他妹夫呢？趁早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徐景同说的这些，的确是顾季臣不愿提及的过往，他不想面对过去那个混账的自己，竟给她带来过这么多伤害。然而这不是徐景同可以质问他的理由，他徐景同又算什么东西？
“我做了怎么了？错了，我自然会向她道歉，想办法弥补，什么时候轮到你替她做主了？你和她什么关系，你也配？”
顾季臣的声音很轻，轻蔑中带着嘲讽和鄙夷，带着落在徐景同眼中，就是不知悔改，就是挑衅。
徐景同的沉稳和素养在这一瞬间分崩离析，他忍无可忍，扬拳就朝着顾季臣挥了过去。
顾季臣满腔阴郁的火气正愁没有宣泄的出口，徐景同这么一动手，倒是让他觉得痛快了不少。
他反手将徐景同搡到了一边的橱柜上，柜面上一套精致的玻璃杯尽数掉落，碎成一片。
一时间，拳拳到肉的击打声、碰撞声、碎裂成响成一片，公寓内乱成了一锅粥。
宋立齐想上去拉开两人，却被误伤，差点人呛到手腕。
这混乱的场面让许芝六神无主，拉又没办法拉，劝又没办法劝，喊出的“你们别打了”根本无济于事。
她跑过去看姜茉，发现她依然静静地坐着，恍若听不见任何外界的动静。
徐景同被顾季臣摔在了地上，一个东西从他的西装内袋掉了出来，滚到了橱柜旁边。
是一个银镯子，很宽，上边有繁复精致的花纹，可以看出这是件陈年旧物，但是这个镯子光泽明亮，一点儿都没有发黑，可见被保护得很好。
许芝刚想将镯子捡起来，姜茉却先她一步。
她捧着那枚镯子，怔怔看着，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没多久，她无声的流泪就转为了嚎啕大哭。
她的哭声像是一枚暂停键，给这无比混乱的场面按了休止符。
顾季臣急忙冲过来，叫她：“姜茉？”
姜茉泪眼朦胧地看向他，朝他伸出手。
顾季臣急忙去握她的手，然而姜茉的胳膊却越过他，伸向了他身后的徐景同。
她望着徐景同，举着手里的镯子，哭得抽噎：“哪里？”
徐景同听懂了她支离破碎的话语，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我找到的，正想拿给你。”
妈的，顾季臣刚才真的在对他下死手，打在他腹部的这一拳，让他有种五脏六腑都错位了的感觉。
他握着姜茉纤瘦的手腕，艰难吐出一句：“你听我和你……”
话还没说完，姜茉忽然朝他扑了过来。
她扑进他怀里，捏着镯子的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哭得伤心极了。
“我以为她扔了，她说她不要了。”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含糊不清，却让人有种感同身受的悲伤与心碎，“她当着我的面儿扔了，就和不要我了一样……我孤零零一个人，她什么都不想给我留下……”
听见她终于肯说话了，宋立齐长舒了一口气。
他看着僵硬地蹲在那里，虽然面无表情、却透露着悲凉寥落的顾季臣，叹了口气：“阿臣，我们出去吧，这里应该不需要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