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个小时，还真有人回复：“刚查了一下，这个号主的IP在北城的半山一号，再具体的地址就不知道了。”
很快有人回复：“哇！顶级富人区，号主有钱人实锤！”
“我靠，有没有一种可能，号主是住在顾总家里？我记得在哪儿看过，顾总在半山一号有住所来着。”
“好，各位，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昨天刚刚成立的‘臣茉是金’彻底BE……”
“太好了！我姐独自美丽！”
姜茉不怎么登那个账号，自然也不知道评论区里的风风雨雨，她在元旦的前一天回了周江，晚上和周奶奶吃了一顿美味的鸡汤。
“等到农历过新年的时候，腊肉和腊肠就做好了，奶奶今年做腊肠的时候还给你多放辣椒。”
姜茉立刻笑吟吟地答应了：“好嘞奶奶！”
“哼，阿臣那个臭小子，一直说忙忙忙，就是见不到个人。我看过大年的时候，他还敢不敢到处出差去。要是不回来陪我过年，看我怎么收拾他！”
“他不敢，他一定回来。”姜茉说，“不管他到时候有没有事，我都把他拽回来给您拜年！”
周奶奶眉开眼笑，拉着姜茉的手坐在沙发上，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晚会，一边问：“橙依，你觉得和阿臣在一块儿，怎么样啊？”
“很好呀，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姜茉说。
看姜茉一脸真诚，不是在敷衍她，周奶奶笑得眼角的纹路深深皱了起来。
“很好就好，奶奶就放心了。当初让你和阿臣在一起，是怕你孤单一个人没人照顾。谁曾想到，你们才刚在一起，还没来得及熟悉，他就出国了。奶奶怕时间这么长，你们生分，白白耽误了你。”
“他没有耽误我，奶奶您放心。他真的很好，很多时候我遇到问题或者心情不好，都是他开解的我呢。”
姜茉没敢让周奶奶知道其实塑料老公到现在都没敢和自己见面，不然惹得老人家担心，就是她不孝顺了。
“阿臣这孩子，你别看他冷，其实他心不硬。尤其和亲近的人，他心很软的。你是他媳妇，是这个世界上和他最亲近的人，所以你千万别和他生疏，有什么事情就和他说，他本事大得很，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果然，在老一辈眼中，自己家里有出息的小辈就是最厉害，最无所谓不能的。
“放心奶奶，我不和他客气的。要是有用得着他的地方，我一定好好使唤他！”
周奶奶朗声大笑起来，连连抚摸姜茉的手背。
周奶奶的手很粗粝，指腹和掌心都有不少茧子，但是温暖而干燥，让姜茉整个人都是暖的、踏实的。
挂钟敲响，寓意着零点已过，外边传来了礼花升空的爆炸声，五颜六色的光芒在天际散开，透过窗户洒落进来。
周江是个小地方，不禁烟花，逢年过节都会放。新年的时候尤其是热闹，其次便是元旦。
姜茉看向周奶奶，果然，周奶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向了后边。
后边有个小祠堂，不光供奉着观音，旁边还放着一个没有字的牌位。姜茉知道，那是周奶奶丈夫的灵位。
新年第一天，就是周奶奶丈夫的祭日。
于是在早上起来，吃过饺子后，姜茉开着周奶奶的老头乐，陪她去了墓园上坟。
已是寒冬，天亮得很晚，天边仅有一道熹微的光线，更显得墓园冷清而寥落。
这位爷爷的墓穴位置很好，但是墓碑同样是没有字的。
姜茉小时候就跟着周奶奶来祭拜过这位爷爷不少次，她一直很好奇，别的墓碑上有字有照片，为什么这位爷爷的墓碑上什么都没有。
她天真烂漫的时候口无遮拦，还问过，周奶奶笑着抚摸她的头，对她说：“因为奶奶没有资格。”
她那时候不懂，回去问了妈妈，妈妈告诉她，这是奶奶的秘密，也是奶奶的伤心事，她要是不想让奶奶伤心，以后就不要再问了。
她就真的没有再问，直到现在。
只是现在看着这块儿光洁平滑的墓碑，姜茉却感受到了一种格外的沉重，周奶奶的“没有资格”四个字后边，一定隐藏了许多许多沉痛的秘密。
姜茉顺便去了一趟妈妈的墓边，将墓碑仔细擦干净，将自己带来的花摆在上边。
“妈妈，我来看您了。”她看着墓碑上妈妈温柔笑着的照片，鼻子一酸，“新年快乐。”
“兵荒马乱的一年过去了，我没想到过去一年竟然会发生那么多事情。虽然无法预计新的一年会怎么样，但是我会努力过好的。”
“因为工作原因，我又见到梁明誉了，就是那个当初传我做了他小三的人。再次见到他，我内心是有些复杂，还是有些搞不清楚自己，但是……”
她抿了抿唇，用力说：“我坦坦荡荡地告诉您，我没有做过他的小三，您不要对我失望。”
“表哥把您的灵牌带回徐家了，徐家会好好供奉，听说还会做一场法事。我不知道法事管不管用，但是我内心希望是管用的，可以将您的魂魄召回去，让您回到您做梦都想回、却不敢回的家。”
她朝着墓碑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一字一顿：“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您临走的时候曾失望地说，我是您这辈子最大的败笔。不是，我会证明，我是您伟大的杰作。”
姜茉当天晚上回了北城，是被骆红峰叫回来的。
自打出了《青日》剧组，姜茉和骆红峰联系就很少了，不过元旦的礼品，她给骆红峰送去一份。
骆红峰坐在一个清吧的角落里，正在喝酒，桌子上已经摆了不少瓶子。她脸上惯来挂着的那副黑框眼镜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整个人少了些严肃古板。
在剧组的时候，姜茉就知道，骆红峰只有在遇到烦心事的时候，才会喝酒，简称借酒浇愁。
喝了这么多，看来是遇到大事了。
问过后才知道，是被程怡连累，《青日》不能过审了。
骆红峰气得砸了一个酒瓶子：“都怪顾季臣，万恶的资本家！当初他塞程怡进我组的时候，我就老不愿意！你看，现在好了吧？给我塞个法制咖过来，整部片子都被她连累了！”
姜茉叹了口气。
在程怡出事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青日》怎么办。她也第一时间给骆红峰发消息询问了，估计骆红峰那个时候正在焦头烂额，没顾得上回复她。
“您打算怎么解决呢？之前程怡有部片子，是我原来那公司制作的，她是女主我是女二，那部片子已经明确播不了了。”
“我知道那部，你的角色是个陪酒女，是吧？”
姜茉点头。
“不一样啊，那种破片子要么是为了洗钱要么是为了捧人，不能上就不能上吧。我这部是为了冲奖的，而且我筹备了快三年，竟然败在了演员上，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要是她自己找的她认了，这他妈是别人硬塞给她的，这给谁谁不心塞。
“顾季臣有没有给您解决办法？”
这事儿说白了就是顾季臣搞出来的，他要是置之不理，未免太不合适了。
“嗯，程怡出事的第一时间他就让人联系我了，也给了我几个解决方案。我目前比较倾向的是换演员重拍戏份，麻烦是麻烦了点儿，但是也只能这样了。”
“资金呢？”
“顾总说顾氏传媒全额出资，需要多少他给多少。”
“这还差不多。”姜茉点头，这样看顾季臣这人还算厚道。
“既然事情有了解决方案，您叫我过来，是还想和我商量什么吗？”姜茉问。
“演员问题。其实《青日》的女主，我一开始是有自己的人选的，现在我准备继续用她。所以你和女主的那部分对手戏，也要麻烦你重拍一下了。”
“这我知道，应该的。”
“但就是……这位女主，你也认识，而且她和你有过点儿纠纷，希望你别介意。”
姜茉想了想影视圈里，和自己有过纠纷的适龄女演员。
“是元楣吗？”那个夏兰兰的表姐？
“对，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