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身后传来冷飕飕的三个字，姜茉和梁明誉同时回头，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顾季臣。
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梁明誉脸上，带着十足的冷冽，流露出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顾季臣大步走了进来，站在姜茉坐着的沙发旁边，继续道：“梁先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姜茉再见面了，怎么一见到人，就问出了这样的问题？据我所知，梁先生不是这么冒犯的人。”
梁明誉也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问得太直白显得冒犯，但是见到姜茉的那一刹那，他的确没有忍住。
时隔多年，她已经不再是当年一起拍戏的那个初出茅庐的青涩小姑娘了。
她变得更加美丽漂亮、妩媚大方，举手投足间都彰显着成熟女性的风韵，就连她头发丝上散发着的好闻的橙花香气，都带着种氤氲的引诱，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虽然一直没有联系，但是梁明誉一直关注着姜茉。这些年来，他从未忘记过她。
他合作过那么多那么多的女演员，姜茉是让他最难忘、也是他终其一生都不会忘记的一个。
而真的再次见到她本身，却发现所有埋在心底的隐忍和克制都不管用了。她对他，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梁明誉为自己的冒犯感到抱歉，但是顾季臣现在如此强势的态度，更让他觉得莫名。具体来说，是一种来源于同性的危机感。
“这是我和小茉之间的事情，和顾总您没什么关系。”
小茉？叫得可真亲热。
顾季臣的脸色更冷了：“姜茉是我顾氏传媒的艺人，她的情感生活，梁先生说和我没关系？”
他冷笑一声：“当初就因为梁先生您家里的事情，姜茉无辜遭受了多少骂名，梁先生忘了？现在你敢再问一遍她那种问题，是想让她把之前的血雨腥风再经历一遍？”
当初的事情不光彩也不体面，梁明誉的表情也有些绷不住了：“现在和之前的情况不一样，我现在没有家庭，我是单身，我有追求其它人的权利。”
“那公众也有评判你的权利。你想让那些人怎么说她？说他们看得果然没错，她和你早几年前就勾搭在一起了，现在终于不装了？她小三上位成功了？然后再把对你离婚的种种揣测，都恶意强加在她身上？”
顾季臣描述的场景，梁明誉这些年不是没有想过。但是自己想和从别人嘴里听到，又完全是两种感受。
这还要是由姜茉说出来的，倒也无所谓。但是是顾季臣，这样一个条件相当优越的男人说出来的，不免带着对他的轻视和鄙夷。
顾季臣说的话，像是一记记耳光，不断抽在梁明誉的脸上，让他窘迫难当。
他微抿下唇，回视着顾季臣，言语铿锵：“顾总的担心固然也有道理，但我既然敢这么说，当然就有解决的办法。如果姜茉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必然不会再让她陷入当初的流言之中，这点还请顾总放心，相信我们不会给您的顾氏传媒带来麻烦。”
“相信？我凭什么相信你。”顾季臣半分面子都不给梁明誉，“我和你素昧平生，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保证？”
梁明誉这下确信，顾季臣对他的敌意不是他的错觉，而是切实存在的。
确实，他和顾季臣素昧平生，之前也不曾有过任何交集。要是说这敌意的来源，那就只有……
梁明誉看向了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姜茉。
原来是这样。
梁明誉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心头也随之一紧。要是顾季臣真的也喜欢姜茉，那他的竞争压力，的确有些大了。
那姜茉对顾季臣又是什么想法？
顾季臣这个横空出来的“不速之客”完全打乱了梁明誉的思绪。
顾季臣插在西装口袋里的右手拿了出来，夹着一张卡片，抛给了梁明誉。
“一会儿摄制组的人来，有什么问题，就按照上边的回答。”
梁明誉低头看了一眼卡片，这些问题昨天晚上助理也拿给他看过，也拿出了相应的答案让他到时候照着回答，和顾季臣现在准备出来的答案，完全不一样。
比如“这些年你和姜茉为什么没有一起出席过任何活动”这个问题，他的助理准备的答案是：“虽然我很想，但是我又不希望再给她带来任何困扰，所以我选择避嫌。”
这是一个非常具有暧昧性质的，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回答。暗示出了他想和姜茉见面，却因为外界原因不能相见，只得默默忍耐，他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心生同情的悲情角色。
而顾季臣这张卡上给出的回答只有四个字：“没注意过。”
没注意过姜茉，也没注意过是不是和她一起参加了活动，完全将姜茉当成了一个普通的、透明的、已经没有任何关系的工作伙伴。
所以，他准备的回答是为了炒作，而顾季臣给出的回答，是为了让他撇清关系。
“时间差不多了，你先去补妆。”顾季臣这话是对姜茉说的。
化妆师站在门口朝她招手，姜茉起身去了。
一直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顾季臣才收回视线，就连最后一抹温和也随之敛去。
梁先生，您去年拍的一部商业大片已经送审了，对吧？”顾季臣忽然说。
梁明誉的目光倏然变得警觉，他嗅到了威胁的味道。
那部商业大片耗资三个多亿，历时一年半的拍摄，是梁明誉待播剧中期望值最高的一部。而他也准备用这部片子冲明年的欧洲三大节，让他的影帝名望更上一层楼。
顾季臣忽然这么说……实在威胁他吗？
“如果梁先生想让您的大作安全过审、如期上映，最好不要做让我不高兴的事情。”
“顾总是不是有些狂妄了？不按照您的要求来，就要卡我的片子吗？”巨大的威慑力下，梁明誉浑身都紧绷了起来，“尽管您是这个节目的投资人之一，但是我，似乎并不在您的管辖范围内。”
“你的确不在，你也没有这个资格在。但是姜茉，她在我的保护范围内。”顾季臣比梁明誉高上一截，所以他微垂着视线，更显得居高临下，“梁先生，梁影帝，我明确通知你，她不是你能利用的人。你要是敢利用她炒作铺路，我就直接断了你的康庄大道。你要是不信的话，大可试试，只要你玩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