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到手的肥肉就要飞了,赵利心底萌生出一股不舍,动作迟疑了一下。
就是这一迟疑,让顾季臣直接抬腿踹在了他肚子上,将他整个人踹出去两三米远。
赵利滑倒在地上,“哎呦”痛叫着,半天都起不来。
姜茉没了支撑,整个人一头往下栽,顾季臣一步跨过去,接住了她。
她身体很软,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安安静静地靠在他臂弯里。
顾季臣觉得这是认识她以来,她最乖顺的时候。
冷眼觑了一眼赵利,顾季臣寒声开口:“识相的,就自己滚出剧组,别等着我再收拾你。”
说罢,他揽着姜茉转身便走。
姜茉步履踉跄,几乎是被他拖着在走。顾季臣皱眉瞥了她一眼,忽然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一股冷风顺着走廊一侧打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姜茉哆嗦了一下,整个人更加往他怀里拱了拱。
姜茉觉得很难受。她身体里边是热的,却又觉得很冷,好像有一股妖风要往她骨子里钻,冻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是这股秋夜的冷风,也让她清醒了一点点。
她意识到,自己好像被人抱了起来。
她的眼睛眯开一条缝,想看清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却只能看见一个隐约模糊的轮廓。
鼻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洁净清冽的香气,很好闻,她吸了吸鼻子,更加往里凑了凑,想要攫取这股香气。
进了电梯,顾季臣垂眸,便见她眯着一双眼睛,和只猫似的,耸着小巧精致的鼻子,不断往他身上凑。
“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在封闭的电梯厢内愈发显得冷肃。
她“唔”了一声,含糊不清地说:“香。”
只一个字,娇娇软软的,拖着蜿蜒的长音,像是一个撩人心弦的音符。
顾季臣不解:“什么香?”
她看着他,扬起好看的唇:“你香。”
顾季臣眼波一凝,盯着她漂亮的唇。
她的妆容一直都很浓,烈焰红唇是她的标配。这一次,因为吐过了,还漱了口,口红被洗掉,露出她原本樱粉的唇色。
她的唇型优美,下唇饱满,上唇的唇珠挺翘,在灯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像是一粒可口的布丁。
她的嘴巴轻微翕动,发出“啧啧”的声响,像是在品尝她所闻到的香气。
顾季臣收回视线,目视前方。
现在确定,她是真醉了。
否则,依照她的性子,怎么会把“香”这种褒义词安在他身上?
姜茉昏昏沉沉,电梯灯在她眼中旋转,明亮的光线让她头晕眼花,莫名的,那种反胃感又上来了。
顾季臣刚刚跨出电梯,忽然见她紧紧抿着下唇,肩膀抽动,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他顿时意识到了不对,步子更快了,很快走到她房间门口,将她放下,问她:“房卡在哪里。”
姜茉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伸出另一只手,无意识地在自己身上随便乱摸,却不得要领,连口袋都插不进去。
“快点。”顾季臣催促。
见她半天还是摸不到,顾季臣直接摸向她的口袋。
里边东西不少,口红、便签、甲油、香水、还有一张一张的不知道什么纸片,乱七八糟的,就是没有房卡。
“这里。”姜茉摸向自己的胸口,她胸前还有两个口袋。
“自己拿。”
姜茉的手动了半天,房卡没摸出来,反而将她高耸挺立的胸部摸出了波澜壮阔的弧度。
顾季臣眼尾一跳,沉沉出了口气,伸进她胸前的口袋里。
隔着薄薄的衣料,脂肪丰满的盈润触感分外明显。
那张薄薄的房卡终于被他两指夹了出来。
这酒店有些年头了,开门的时候甚至还被地毯卡住。顾季臣一只手用力推开房门,另一只手揽着姜茉进去。
腰肢在狭窄的空间中和他贴紧,受到挤压,姜茉干呕了两声。
顾季臣额头青筋一绷,沉声道:“忍着!你要是敢吐我身上……”
晚了,姜茉直接挎着他的胳膊,吐了出来。
刚才在卫生间吐了半天,胃里的东西早就被她吐干净了,现在只有一点胆汁和水,却还是弄脏了他洁净的丝质衬衫。
顾季臣的脸瞬间沉得宛如黑云压城,偏偏罪魁祸首吐完这一阵,觉得好受了点儿,还满意地喟叹了一声,靠在了他身上。
顾季臣直接将她扔在了床上,力道不小,她的身体还弹了两下。
他看了一眼衬衫上的脏污,面露嫌恶,索性直接将衬衫脱了下来。
虽然已经是秋末,气温骤降,他却依然只是西装衬衫的单薄打扮,脱了衬衫,就只有最外边的一件西装了。
他冷眼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转头就走。
将她从赵利那里捞回来,已经是他仁至义尽了。
然而刚刚走到门口,却听见她嘤咛了一声,带着痛苦。
顾季臣脚步一顿,又听见她低低呢喃了一句:“疼。”
他转身回去,走到床边,见床上的人已经蜷缩成了一团,抱着肚子,皱起了五官。
“哪里疼?”他问。
“肚子。”她无意识地呢喃,“疼。”
顾季臣想,大概是那瓶酒,伤到胃了。
他岑薄的唇轻抿,眼中罕见地闪过一抹懊恼,给李瑞打电话,让他送解酒药和胃药上来。
姜茉意识迷离,只觉得腹中像是有一柄利刃在搅动,同时,身下有一股热流涌出。
她两周前刚来过例假,现在还没到下一次来的时候,但是因为她前几天吃了紧急避孕药,现在撤退性出血了。
这一次比以往痛经还要痛得多,她在床上翻滚了起来。
疼痛让她勉强清醒了几分,视线却又被冷汗糊住。她看见床边有个影子,以为是许芝,于是说:“你帮我,拿卫生巾过来。”
顾季臣一愣,果然看见了洁白的床单上,洇出一抹殷红。
这场面他没有应对过,立刻又通知李瑞去叫她的助理过来。
刚打完电话,听见她絮絮叨叨地嘟囔什么。顾季臣听不清,以为她又哪里不舒服,于是微微俯下身:“你说什么?”
这下,他听清了。
这个酒醉得不省人事,难受得无以复加的女人,还不忘在抨击诅咒他:“垃圾、渣男、恶心!顾季臣,天打雷劈,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