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氏贴在二嫂耳边说了一顿话,小陈氏想了想说:“我听你的。”
两个妯娌商量好,小胡氏就带着郎中去正房了。
刘老太在正房炕上躺着声声哎哟,她并没有受伤,就是心疼她那房契,还有两只不翼而飞的金钗。
白大爷走出来,问二儿子的腿。
郎中:“只怕是难好,就算日后好了,走路也是一瘸一拐,干不得重活了。”
话音刚落,屋里面刘老太一声“哎哟”,满院子都听到了。
小刘氏悄悄跑过来偷听。
白大爷到底心疼儿子:“就没有法子了吗?”
“有是有,就是到最后不一定能治好,而且用药也贵。”
“家里还有点积蓄,我家老二没有儿子,这腿不能废,废了的话以后日子没法过。得准备多少钱?”
郎中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五两?”
“不止哦。”
小刘氏听得心惊。这老二家什么进项也没有,婆婆的房契也没了,日后看腿的费用岂不是全都要从她大房这边出?
她还没有出声呢,老三媳妇小胡氏已经抗议了。
“爹,这事我可不愿意啊,咱们现在没分家,钱都给二伯看腿了,日后分家,我们还能分几个子儿的?”说话声音还挺大,生怕隔壁大伯家听不到。
白大爷脸色阴沉,屋里面刘老太已经开骂了:
“这老三媳妇是当我死了?叫她给我滚!”
小胡氏也不跟她计较,暂且回娘家去了。
这事不用她闹,自然有人挑头,且等着吧。
很快重阳节到了,桂丫为了宣传自家店里的酒水,在店门口摆起了酒桌,路过的人都可以品尝一杯他们店里的茱萸酒。
这也算是酒铺的开业大典,白小珍带着三羊和云团过来帮忙。
之前的老顾客纷纷过来捧场,尤其是不少姑娘媳妇过来,打酒回去给家中爹娘、老人喝。
本是热热闹闹的事情,谁料斜对面一家新店开业,鞭炮噼里啪啦地响,一个小伙计一边往这边跑,一边敲锣打鼓,吆喝着:
“胡记酒坊开业啦!今天酒水全部免费,店里还有各色下酒菜,客官们欢迎去品尝啊!”
一听不要钱,路上的行人呼啦啦全去了。
三羊和云团跑过去打听,回来跟桂丫、李天齐报告消息。
“就是大奶奶家大堂伯儿媳妇的娘家的妹妹开的酒铺。”三羊叽里咕噜说了一串。
“什么什么?”桂丫听糊涂了。
云团:“就是之前那个胡顺家二女儿胡凌霄,咱们这店铺就是从她家接手的嘞。”
白小珍担忧道:“桂丫,你看,这街上酒铺真是越来越多了,她家特意选在今天开业,明摆着是跟咱们抢生意呢,这生意看起来,也不太好做呀。”
桂丫沉了沉气说:“今天就是开业而已,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关键还是看酒好不好喝。”
李天齐笑得温暖和煦,“伯母,您放心,我虽然年轻,但从小就跟着爷爷酿酒,我一定会酿出好酒来,好酒总会赢得人心。”
开业第一天,晚上胡凌霄亲自看账本,掌柜的脸上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小姐,咱们今天虽然客人爆满,但亏的也不少啊。”
大部分都是来蹭免费酒水下酒菜的。
胡凌霄:“急什么?又不是天天免费,明天开始不就有收入了?你是没看着,今天咱们一开业,白家那酒水铺子一下就空了,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掌柜的心说,见过打折的、免费送小菜的,没见过全部免费的,这位东家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你且看着,我先将白家那酒水铺子挤掉,然后这条街上几家酒水铺子,我一个一个给挤掉,到时候咱们胡记就是最大的酒楼!”
胡凌霄说着心中的大志,旁边的小丫鬟铁树满脸崇拜:
“二小姐就是脂粉堆里的英雄,不像大小姐似的,就想着嫁人嫁人,靠男人算什么本事,我们二小姐自己就有本事!”
胡凌霄被说得心花怒放:“铁树,你这话算是说到我心坎里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渐渐寒冷,冰铺已经不卖冰饮了,主要就是卖酒,这酒都是李天齐和桂丫带着几个伙计亲手酿的,数量有限,但主打一个品质优良,价格也高些。
胡记就不同了,他们的酒都是从外面买入的,数量供应得上,价格低一些,买的人也多些。暂且来看,胡记还是比冰铺生意好许多。
但桂丫并不在意,依旧踏踏实实酿酒。
小陈氏从雷府接回了两个女儿,自此开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贴身伺候丈夫。
白建银的腿花银子似流水,小刘氏的怨气一天比一天高。很快到了白玉成出发应考的日子。
这是大白家最重要的大事,路上的盘缠全是胡照影准备的,额外还准备了一些应酬的银子,算是将嫁妆给掏空了。
白玉成一走,小刘氏就开始闹,非要分家。
小胡氏和小陈氏对视一眼,到此,三位妯娌算是达成统一战线了。
三个儿子也都是跟媳妇站在一边。
但小陈氏还是哭了两句:“爹,娘,建银的腿还这个样子,这时候分家了,不是让我们喝西北风吗?”
小刘氏跟个炮仗似的,“哟!你这人的心怎么恁自私嘞?你当家的一条腿,快把全家都拖垮了,难道让我们一家、让爹娘跟着喝西北风吗?”
小胡氏也说:“爹,娘,这家不分是不行了,二伯的腿看样是好不了了,难不成以后要我们两家养着他们一家子?”
小刘氏难得跟她说到一块去:“就是,我们养老人就算了,没有养小叔子的道理!”
白大爷满面愁容,他觉得分家是家丑。
刘老太更是不愿意分家,因为她不愿意放弃当婆婆的控制权。只要不分家,三个儿媳妇事事都得听她的,三个儿子挣的钱,都得上交给她。分了家,可就没有那么大权力了。
小刘氏直接搬出杀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