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刚才气势太足了,这时候反而有些不好下台,心说早知道听儿媳妇的,不给团子穿这么贵重的鞋子了。
云团被大牛抱着,在一旁呆呆地看着这场闹剧。本来她并没有多生气,只是看到自己没有鞋子穿了。
别人或许觉得珍珠很贵重,偷了她的鞋就是犯下塌天大祸,但是对于云团来说,这珍珠就跟地上的石子一样,因为她的莲池旁边还有好多好多珍珠。
小陈氏擦了擦眼泪,拉起小女儿走到陈老太面前,母女俩跪下,给陈老太吓得不轻。
“侄媳妇,你这是干什么?”
小陈氏哭道:“婶子,我这孩子从小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一时脑子转不过来弯,眼皮子浅给拿走了,您看在她还是个小孩的份上,这次饶过她行吗?我给您磕头了。”
陈老太赶紧扶住小陈氏,大嫂家的三个媳妇,她最喜欢的就是老二媳妇,跟她还是一个村的,平时不言不语,从来没有什么坏心思。
“什么饶过不饶过,孩子而已,我还能拉着她去坐大牢?快起来吧。”陈老太直接就将这件事翻过去了。
小陈氏十分感激,叫二女儿拿着鞋给云团,并给她道歉。
白盼娣在母亲的安慰下总算是恢复了点神志,听话地将鞋还给云团,乞求她的原谅:
“云团妹妹,对不起,我今天看到你戴的珠花,十分好看,我也想戴。但是我娘没有钱,不能给我买,我就想拿了你的珍珠,给我娘卖钱,这样就能给我买珠花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大牛接了鞋给云团穿上,云团伸手拔下了自己头上的两朵珠花,插到白盼娣头上,乖巧道:
“盼盼姐姐,我不生气,你喜欢我头上的珠花,我送给你就好了,我家里还有好多呢,以后我们一起戴。”
白嫩可爱的小团子咧嘴一笑,仿佛是春天里的阳光,慢慢驱散了白盼娣刚才心中的阴影。
她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干这样的事了。
小陈氏再也忍不住眼泪,她的女儿不过是想戴一朵珠花。
从小到大,她的两个女儿跟着她,受尽委屈,吃的穿的都比不上大嫂家,一出了事,婆婆就跟仇人似的打骂她的女儿。
想到这里,她拉起两个女儿,坚定地走回房中,将门一关,再也不管外面的事。
小刘氏在后面追着喊:“哎老二家的,你躲到屋子里头干什么?后面还得做饭呢。”
小陈氏没有任何回应。
“嘿,女儿干出这缺德事,脾气还硬起来了。”小刘氏骂道。
杜氏没看到自己想看的热闹,酸里酸气地说:
“陈大娘你怪能吓唬人嘞,看到是自家人就不追究了,要是别人家的,说不得还得赔个倾家荡产……”
陈老太正欲还口,刘老太已经开口嚷起来了:
“哪都能显着你了,我们家的事轮到你管?今日是你大伯子家嫁闺女,回头我跟他说你搁这嚼舌头根,看你男人的差事还保得住不!”
杜氏脸上有些难堪,嘴上嘟囔:“要不是我说出来,你们还找不到绣鞋呢……”
早有几个媳妇上来,嘻嘻笑着将她拉走,一场闹剧这才结束。
话说另一边,上山偷胡椒树的几个人,扛着胡椒树跑到胡三爷镇上一处偏僻的私宅,将胡椒树交给胡三爷的人,拿了赏金之后,笑呵呵走了。
胡三爷从后院里转出来,打量着眼前这几颗一人高的小树篷子,上面结了一些绿色的小颗粒,一串串的,闻起来有一股香味。
“三爷,”一位中年管家一样的人禀告道,“这就是葫芦村种植的宝树,听说这树上结的果子,用来做菜,能让饭菜香味大增,简直可称得上是天上佳肴。”
胡三爷也吃过金葫芦饭馆的饭菜,确实好吃,就是不确定皇上的御膳房里能不能做出这样好吃的菜。
“三爷,如今咱们将这树通过钦天监大人呈送到圣上面前,就说您偶然间发现这棵奇树,以后若广而种之,必然是造福百姓的一件大功德事,圣上一高兴,您的官途就有着落了。”
“此话有理。那群刁民,发现这等宝树不知道上报,倒将这功劳落到我手里。”胡三爷已经焦头烂额数月,苦苦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他已经年逾五十,如果再等下去,怕是前途无望。
“如今皇上不在京城,早早去了行宫避暑,须得找个可靠的人送去才行。眼么前谁能办事?”胡三爷问。
“小爷自年初就躲了出去不曾回来,现今六爷和七爷在镇上呢。”
“老七办事不靠谱,你让老六寻靠谱的人,日夜兼程将这树送到京城胡大人府上,绝对不能让树死咯。”
“得嘞。”那人下去安排。
胡六爷立即寻了骑马好的人,将树用布裹了缚在马上,又着一队人马护送,一路骑着送到行宫那边去。
行宫距离青云县可就远了,而这胡椒树也耽误不得几日。为了加快行程,那送树马队就抄近道而行,直接从田地里奔驰过去,踩毁良田无数。
沿途村民意欲阻拦,就被马鞭乱抽,百姓们苦不敢言。
葫芦村这边,还不知道已经有人谋算上了他们。
一天的婚礼结束,白玉成大婚之夜,还去书房读了会书。
胡照影也不埋怨,带着丫头将小小婚房里的东西收拾起来。
“小姐,这姑爷也太呆了,洞房花烛夜,竟然还跑去读书,将您一个人落在这里。”丫头柳儿说。
胡照影说:“你不懂,这就是他勤奋上进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耽于儿女私情呢。”
柳儿叹一口气,她家小姐脑子怎么能这样想呢。、
“小姐,你看这房子小的,还没有咱们之前一个偏房大,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
胡照影拉了她的手说:“柳儿,你放心,咱们好好跟了姑爷,勤勤恳恳的,以后必然有好日子过。”
柳儿无可奈何,既然已经跟着小姐过来了,少不得要跟着她一起经历风风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