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嗷”的一声,好像被宰的肥猪。
两个小厮正在埋头揍魏玄呢,回头一看,小不点白团子捂着脸委屈地站在一旁,而自家少爷的一只手臂软绵绵地垂着。
二人大惊:“少爷!您怎么了?”
王元两眼紧闭,一只手指着云团,颤抖着说:“手……他掰断了我的手!”
四岁小娃掰断了自家少爷的手?两人瞅瞅云团,又瞅瞅自家少爷。
这力量悬殊也太大了吧?一个近两百斤,一个三十多斤。就算是少爷将这小团子绑在手上转成个大风车,也不至于手断吧?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肯定是少爷扇巴掌把手扇脱臼了。
但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很快王元的哀嚎声引来了庄子上的人,管事慌里慌张跑过来一看,天,这场面还真不好收拾啊。
伯府被流放在此的大少爷被打得灰头土脸,何县令干儿子脸肿成发面馒头(云团打扮成男装上学),伯爵夫人亲侄子胳膊断了。
眼珠转了两转,管事坚定地扑向王元:
“哎哟我的表公子哟!谁将你弄成了这样?快去请大夫!”
王元指着云团咬牙切齿:“是他!是他!就是他!”
“他?他把你手弄成这样?”管事怀疑表公子是不是不敢埋怨魏玄,所以才无辜牵连这个小娃娃。
“就是他,他就这样这样,那样那样,我的手就断了呜呜哇哇哇……”
王元委屈得像个被抢了奶瓶的孩子,“他是个大力妖怪!”
“我才不是妖怪,我是大娃!”云团反驳。
刚才她变身大娃了,可真是威风,但是好像就能变一小会,现在她又没有什么力气了。
没事没事,莲莲现在太虚弱了,等以后莲莲恢复好了,她就可以经常变大娃了。
管事心中哀怨:你怨谁不好?非要怨县太爷的干儿子,这下让他怎么收场哦。
关键时刻,魏夫子赶来了,管事感觉找到了顶包的了,立即将裁判权交到了魏夫子手里。
魏夫子:……这指认要多牵强就有多牵强。
还不如说是自己摔断的呢。
“团子,你真的掰断了王元的胳膊?”魏夫子问了一句。
云团脸肿得一边大,一边小,此时见了和蔼可亲的魏夫子,哇的一声哭出来:
“团团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嘛。团团只有被打的份,夫子你看,团团的脸都被打肿了。”
魏夫子看得十分心疼:“王元,这么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还有没有仁爱之心了?!”
王元:??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恃靓行凶吗?!
“胡说!就是你掰断的!”
王元哭得更委屈了,“夫子,他力气可大了,平时都是装出来的。”
魏夫子再次深深看了王元一眼,这个孩子缺乏教养、满嘴胡话,他若是继续纵容,真的是有违自己一生的清名。
“王元!做人第一要义是要诚信,你说这样骗人的瞎话,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王元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他此时感觉整个人生信念都要崩塌了,咣当往地上一坐:
“我要见姑母!我要见姑母!将你们全打死!你们都欺负我哇哇哇……”
云团见状也加大哭声,干打雷不下雨,看谁哭得大声。
管事吓了一跳,赶紧给魏夫子使眼色,让他找个替罪羊算了。何县令的干儿子,哪有伯爵夫人的亲侄子重要?
“是我。”一直一声不吭的魏玄站了出来,“是我将他胳膊弄断的,要罚就罚我吧。”
云团停止了干嚎,怔愣看着小哥哥。
管事立即跳了出来:“看来是表公子不愿意伤了表兄弟之间的和气,所以才没有指认大少爷您。是吧,表公子?”
王元愣了一瞬,马上就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
管事大松一口气,看向夫子:“夫子,该怎么处理,不用我说了吧?”
魏夫子脸色凝重,魏玄这孩子,平时沉默寡言,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怎么会做出这种伤人之事呢?
他问道:“当真是你?你只有七岁,而王元可是十二岁。”
魏玄平静道:“回夫子,学生每日都会打拳锻炼身体,因此会些拳脚功夫。”
魏夫子叹口气,点点头:“好吧,便罚你一个月禁闭,每日在烈日下站立反省一个时辰。”
云团大嚷:“不是阿玄哥哥弄的呀!”
管事斥退他:“下学了还不回家!那谁?白三羊呢?让他将他弟弟赶紧领走。”
“还有,王元,你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指认,罚抄写论语十遍!”魏夫子又说。
王元:“啊?夫子,我胳膊都脱臼了。”
魏夫子:“那就用左手!反正你右手写的也没比左手好多少。”
王元:“……”然后充满怨气地看了眼云团。
哼,死团子,你就装吧,你等着,日后有你现形的时候!
魏玄就这样替云团顶了罪。
但王元对这个惩罚根本不满意,罚站?也太轻松了吧?
很快京城的王夫人就收到了侄子的亲笔信,忽略上面鬼画符一样的文字,王夫人气得心肝疼:
“这个魏玄,可真能装啊。看起来软弱可欺的,竟然这么狠心将元儿的手臂掰断了。”
心腹嬷嬷火上浇油:“太太,不能这样轻易饶了大少爷。他现在敢对表少爷这样,以后就敢对二少爷这样,不趁第一次压压他的威风,以后就不好管教了。”
王夫人正愁没机会呢,立即吩咐下去,收拾行囊,她要亲自过去管教一下这个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