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三羊跑到自家池塘边伤心地掉眼泪。
云团默默蹲在哥哥跟前,替他擦着眼泪。
三羊哭完了,傻乎乎地问:“团团,我是不是特别笨,根本读不了书写不了字?”
云团蹲累了,小胖墩往后一坐,说:“才不是呢,三哥聪明着呢,一学就会,一看就记住了。”
“可是我不会写字。”三羊垂头道。
“不,祖祖说了,写字要练手腕的力量,三哥你都把纸戳破了,说明你手腕有力量,写字一定好看。”云团小手捏捏三羊的手腕。
“真的吗?”三羊感觉自己又有希望了。
“嗯嗯,团团不骗哥哥。等哥哥习惯在纸上写字,一定写得很好看。”
“可是,”三羊又垂下了脑袋,“咱们哪能买得起纸啊?”
云团眨巴了下眼睛,“我们可以挣钱呀,挣到钱了就可以买纸、买笔。”
虽然知道团团只是在安慰自己,赚不赚到钱都不一定呢,但是三羊还是觉得心里暖暖的。
有困难没事呀,做啥事没有困难呀,去解决就好了。
三羊感动极了,一把抱住妹妹:“小妹,谢谢你,你对我真好,我不难过了,我要好好读书写字。”
云团也用手搂住哥哥,轻轻拍着:“哥哥不哭,哥哥最棒。”
另一边,胡朱弦的大伯胡顺将刘老太一家安顿在自家院子里,叮嘱白玉成好生读书:
“玉成啊,这里你就放心住下,安心准备来年的秋闱和春闱,白家上下还有你胡叔我,都指望你了。”
白玉成点点头,瘦削的肩膀沉了沉,觉得肩上无形的担子更重了。
这院子是胡顺租给他们住的,虽说是租,但分文没收租金,相当于白住。
而刘老太,早已将这里视为自家的财产。
“等玉成高中之后,那胡家的闺女一嫁进来,不仅这青砖房子是咱们的,连镇上的大宅子也是咱们家的!”刘老太往炕上一坐,把腿一蜷,开始畅想未来。
老大媳妇小刘氏掩饰不住激动:“娘,真的吗?那胡家当真要将胡小姐嫁给玉成?”
小刘氏口中的胡小姐即胡顺的大女儿,胡照影,今年十五岁,自小养在深闺,德性温和,容貌略可。
“那还有假?若没有这个意思,今日那胡家姑娘还巴巴地过来?”刘老太得意忘形,要是有根尾巴,早也已经翘上天了。
虽然白玉成刚考完府试,结果还没出来呢,但她心中已经将自家大孙子视为状元,以后说不定入阁拜相呢。
如此一看,那胡家的女儿都匹配不上她大孙子。
“只是我还嫌她家门第低了,只是个商贾之家的女儿。”刘老太有些遗憾。
小刘氏已经很满意了。这个未来儿媳妇不仅家产丰厚,行动还有人伺候,自己羡慕得不行。要是她当了自己儿媳妇,那以后自己不更得被伺候着?
只是这儿媳妇,出身这么好,以后怕不服自己管教呢。
“可是娘,我看那胡庸家的闺女也有嫁给玉成的意思呢。”小刘氏又道。
胡庸家的胡朱弦虽然年纪小些,但心眼不小,总跟自己套近乎,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小刘氏也挺喜欢这个嘴甜的丫头。
“胡庸家?那更配不上了,做个妾都轮不上她。”刘老太撇了下嘴。
这个胡庸,也就是在他大哥手下打工的,身份太低。
“但是娘,我可听说了,有算命的说胡庸家那大丫头有当诰命夫人的命格呢。”小刘氏又说。
“果真如此?”刘老太眼睛眯了眯。
“是真的,我早就听说了。去年这丫头大病一场,本来都治不活了,偏偏又好了。算命的说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能当个诰命夫人呢。”
刘老太仔细掂量了下,“想不到她一个农户的女儿还有这个命格。那就当个妾室吧,若她真有这个福气,帮到了玉成,日后也不会亏待了她。”
刘老太盘算得美美的,胡顺家闺女做大的,胡庸家闺女做小的,两姐妹都服侍玉成。日后玉成当了大官,想要迎娶高门大户的千金,再休妻罢了,也不算委屈了胡家。
而胡顺家的马车上,尤氏正跟丈夫嘀咕小叔子家的女儿。
“别看那个大丫年纪小,心眼可多着呢,今天净往玉成身边凑,显不着她似的!”尤氏不停地翻白眼。
“朱弦就这个脾性,活泼点,日后那不都是一家人吗?有什么了?”胡顺还帮着自家侄女说话。
一旁的胡照影脸唰地就红了,微微低头靠在母亲身边,默默听着爹娘说话。
这个一家人,应该是指堂姐夫吧?
反正爹娘已经默认将自己许配给白玉成了。
虽然他出身不太好,但是年轻有为,比镇上那些仗着家里有钱,就玩世不恭、毫无进取心的男子们好多了。
日后他若中举做官,肯定要顾念自家对他的恩情,对自己也会好一点。
而且他这个人长得也还行,个高肤白,就是瘦弱无力了些,但读书的文人们,哪个不是这样?以后也用不着他做体力活。
各方面来看,这都是一桩很好的姻缘。
胡照影内心已经将白玉成当做自己的未婚夫了。
“你就会护着你那个弟弟一家。你当我不知道,你那个好弟妹早就放出声去,说她家大丫要做诰命夫人,玉成以后要中举,这不明摆着要将这两人凑成一对吗?”
尤氏越说越气,这些年这个胡庸一家依靠自家打了多少秋风,她都看在丈夫的脸面上不做计较。但现在又将手伸到她女儿的婚事上,这她可不会退让。
“你趁早让你弟弟一家歇了心思,我好吃好喝供了玉成这些年,好不容易快供成了,绝无可能拱手于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