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墨家流沙
朱家犹豫不决。
昌平君则建议他在回去前，不妨先写封信给烈山堂的田猛，提前道明自己回去时间同时，向其‘求助’委托烈山堂帮忙抓一抓袭击神农堂弟子的凶手。
朱家眼睛一亮，立刻照做。
对方是想要勾引朱家回去，而事实上在昌平君的设想里，农家之中现在如此情况、朱家在秦楚战争打起来后再留在陈郢作用不大，也是该回去准备后备计划了。
不过这个回去的时间，需要稍晚几个月。
昌平君已经给寿春城的燕丹发去了消息，墨家众人过段时间会赶来陈郢，届时青龙计划会在江湖层面重新确立盟约，那时昌平君的孩子也差不多该诞世了，朱家在回去前在这些方面倒还能发挥出一定价值来。
“待盟约之后，夫人和两位孩子是否要一起先去大泽山避一避呢。”
朱家写完了给大泽山的回信，放下笔杆，抬头看向昌平君：“直接进大泽山或许会被罗网盯上，但花影姑娘的醉梦楼里还是安全的。”
“这场战争没那么轻易结束。”昌平君拒绝了朱家的提议：“在战局明朗之前，她们留下来更能激励将士士气。”
“我们的身份，注定就要承受那些可能的风险。”朱家本还欲再劝，在听到这句话后，无奈的叹气放弃了言语。
寿春城的新年夜并不和平，这里的夜晚是从一场杀戮开始的。
墨家死了两名弟子，两人都是被羽毛刺穿了心脏。
那两片羽毛尽管现在已被鲜血浴红，但它们原本应该是雪白色的。
高渐离检查完尸体后，黑着脸起身：“是流沙的杀手白凤凰。”
“嗯！”大铁锤狠狠砸着墙壁：“流沙！”
“阿信和阿义是今天的外出调查弟子，他们一定是在街上认出了流沙的人，所以才会跟踪上去的！”盗跖面露悲伤：“两人都曾在蓟城接受过燕丹巨子的恩惠，燕丹巨子被卫庄所杀后，他们心里一直藏着恨！”
“流沙与墨家，有着血海深仇，这次在寿春发现白凤的踪迹，不能放他跑了！血债需要用血来偿还！”大铁锤厉声道。
“这件事需要尽快汇报给巨子。”高渐离握着水寒剑的手指由于太用力而隐隐发白，但表情上勉强努力保持着一定程度上的克制。
“我去寻找那个杂毛鸟，你们去通知巨子。”盗跖闪瞬间人影消失后，声音才在原地发出。
“我去发动城内弟子。”大铁锤也离开了，独留高渐离笔直站立着闭目思虑了几息，才踏步向大将军府方向走去。
尽管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可项氏一族的大将军府却并不热闹，请求向巨子通禀后，高渐离被侍从带到某间密室。
汇报了流沙白凤凰出现、并杀了墨家两名弟子的消息，可巨子对此反应却只是无声的摇了摇头。
“巨子在担忧什么吗？”高渐离并没有着急，而是冷静问道。
“流沙与墨家的仇恨，我知道，不过在这之前，墨家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黑色斗笠下，巨子沧桑坚定的声音传出：“我们接下来要出发去陈郢城。小高.你去叫回小跖和大铁锤。”
“陈郢城么，是，但.”高渐离眼神中的坚定不比任何人要少：“巨子认为流沙那边的仇恨要如何解决呢？”
这个问题对高渐离来说很重要，对整个墨家的高层统领也都很重要。
燕丹透过黑色的斗笠遮挡看着对方姿态，明白假死隐藏身份的自己不能在这个问题上糊弄：“与流沙的仇恨未来我会亲自与卫庄进行了结，而现在，无论什么都比不上反秦大计！”
巨子与高渐离的谈话结束后，被墨家追踪的杀人者白凤凰，此时却早已经不在寿春城里了，而是来到了城外远远的一座废弃村庄中。
在这里，卫庄与赤练都在。
“看你的表情，是在寿春里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
把玩着手上纤细的青鳞火焰蛇，赤练一如既往娇笑着看向准时到达的同伴。
与从前稚嫩的红莲公主不同，如今赤练的笑容在很多人眼中就是毒蛇发动攻击前的吐息。
“遇到两个不自量力的墨家弟子，被我杀了，倒也算不上有趣。”白凤双手抱胸：“只是一想到他们的死亡毫无意义，便觉的燕丹的伪装真是有用心良苦。”
“墨家么。”卫庄面无表情，流沙‘杀死’燕丹是笔交易，这笔交易的一切后续结果都要由对方本人来承担，流沙是绝没有售后服务的。
“寿春城内诸子百家基本都在，但彼此间都很克制，除非楚国再赢一次，否则这些人从哪里来，还是会回到哪里去。”白凤继续汇报着：
<div class="contentadv">“我想这其中齐国的那位懦弱的齐王居然也会派人到来，无疑是个更有用的信号。”
“齐国，来不及的。”流沙主人冷哼一声：“事到临头再来畏惧，徒增可笑尔。”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赤练上前一步：“新郑的叛乱并没有暴露我们的身份，但这个把柄会在罗网手里”
“把柄之所以会是把柄，是因为在乎。”卫庄转身准备离开：“从罗网的表现来看，它们不会用这样的事以威胁流沙。”
“至于下一步，我们要继续做流沙本职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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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陆纬在镜县待了一段时间，新年后很快得到消息：王翦大军的南下伐楚启程了！
这场大战与他无关，但伴随这场大战消息而一起送来的两封特别的信件，稍微让陆堂主产生了意外。
一份来自大泽山、是由姬言寄来的。另一份来自桑海、发信人是小圣贤庄的伏念。
小言儿在信中先是汇报了月神抵达大泽山的情况，不过仅仅一笔带过后，又坦率的言明了她与四岳堂张耳进行了数次联络。
张耳对司徒万里这些年在开设赌场、青楼等娱乐场所过程中的大量罪证收集的差不多了。
这种生意向来良心越少、赚的越多。司徒万里的四季赌场日进斗金，哪怕在大梁城的投资损失惨重，靠着其他地方、包括大泽山中的赌场本部慢慢输血，一样可以逐渐缓过来。
黄赌生意必然和道德相悖，而农家出自祖师爷神农氏，怎么也算名门正派。这些罪行在农家典籍道义中细究，够司徒万里喝一壶的了。
同时张耳本人在下层弟子那里的威望也已达到一定的级别，只要一个契机，就可以发起堂主重选的行动。
但农家是由六堂组成，四岳堂的行动哪怕是四岳堂内政，也必然会遭到其他各堂干涉就像昔日魁隗堂一样。
张耳需要有坚挺的外堂靠山、才能将司徒万里的罪行彻底做死，否则一旦罪行轻飘飘揭过，那就一切白搭。
而且，张耳推翻司徒万里后，这堂主之位不能让张耳本人来做，此人与共工堂实际上并不亲密，需要另一个出身共工堂内部、对陆堂主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叛的亲信去接管四岳堂。
最后一句显然是小言儿的私货，尽管陆纬之前已许诺过将四岳堂给她。
然而小言儿毕竟现在年龄太小，她说这句话的意思，是请求对四岳堂的行动再晚一些进行。
等到姬言可以出面去接管四岳堂了，再解决司徒万里，然后张耳在竞争中‘堂堂正正’败给她，一切完美。
连为什么要将行动推后几年的原因姬言也想好了：农家如今侠魁失踪，眼下距离侠魁之位最近的就是陆纬，其他五堂但凡没有放弃心思，就一定会五堂联合，优先打压共工堂。
这个联合的组成，肯定是需要时间的。等到五堂联合的局面形成后，在其威望最高的时候，马上让四岳堂出事，就可以一举对五堂声势同时造成巨大打击，届时陆堂主便能趁机直接成为侠魁！
这个计划与陆纬原本的计划有部分相似，通过对其他各堂动手来达成自己在农家的绝对独裁。
只是小言儿情报不足，只能看到一个四岳堂。而堂主大人的计划里，是将让四岳堂、魁隗堂、烈山堂三堂同时出事！
农家的谋划陆纬将亲自实施，手里对姬言的信件不必回复，反正过段时间他要回大泽山。
另一封伏念的信件用词造句中规中矩，信件中是很平淡的朋友相交内容，言辞间大概有邀请陆纬再去桑海一聚的意图。
原本近些年陆纬没有去桑海的计划，但小圣贤庄掌门伏念既然诚心相邀，等到接下来将大泽山里闲事处理完、可以抽时间去跑一趟。
镜县这边他与萧何陈平两位道家弟子友善交谈后，对于自己这边的农家亲信弟子也没有轻视。
李左车和彭越将原来的巨野水贼驯养的服服帖帖，这支队伍一年来又招纳了批懂水性的共工堂弟子以及部分越人加入后，成为了农家名下的第一支水师，意义不小。
就是装备上较为落后，与楚国水师相比，船只太小。
这个问题尽管麻烦，却不算很重要，水师的在这个时代作用有限。
反倒是阿木的机关工坊里，传来的好消息令人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