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对战巨阙
第二天下午,陆纬才与项伯告别,骑马北上准备由魏赴赵、再赴念端隐居之所。
赵地战局除了参战的三国以外,其他势力很难及时获知消息。进入赵国后,他还需要避开战场去额外绕一大圈。
堂主大人个人判断,以王翦的军事风格,他的稳健不会被燕赵军队抓住破绽,反而是燕赵方面将领能不能保持冷静用兵更值得担心。
对燕赵来说,能实现的最好的局面就是保持现在僵持。可僵持后的国力消耗,他们两国加一起还是都耗不过秦国.
如果不能寻求到外援支持,现在燕赵的努力仅仅是在垂死挣扎。
这份挣扎也并非没有意义,秦兵士卒在这场战争中的损失将会大大增加.
陆纬昔日在邯单阝与念端见面时,对其身体状况有着粗略判断,她的形气衰少之相积累是一个缓慢过程,自己给她送上的那份回春运气法,多少能缓解念端的精气流失速度。
原本在陆纬的估测里,他认为应该还要再过一年、念端才会有由于精气不振萎靡而出现长时间的昏迷现象、第一次昏迷的时间也不该超过十二个时辰。
可现在提前爆发病症.看来即便到了太行山隐居,这位医家宗师仍然会不顾自己身体状况而强行出手救人。
如此才会导致了自己的蜀山之行由于计划外的异变未能成行、导致陆纬必须要赶快守在念端身边、准备抢人。
然而,有时,越是要紧时候,越有烦事阻碍。
刚进入魏地,堂主大人的快马赶路便被人拦了下来。
“你就是陆纬?”
“听说你的剑已经赢下了七十六场。”
看着面前熟悉的扛着巨剑壮硕男子,陆纬心底微微叹气。但面色表现无异、还主动下马将马匹先在路边系好。
陈胜,现在已经是胜六了。他身上六国罪文分布于脸、胸口、胳膊、后背,每个字都深刻清晰。
只差一个秦国罪文。
这样的死刑犯造型、搭配那把巨阙阔剑,令人望而生畏。
“你是来找我比剑的,我可以接受。”
“但待会儿比完,将伱如何得知我行程的途径说出来。”
陆堂主的话语比陈胜还要干脆,并直接拔剑出鞘了。他知道以陈胜现在心思是不会有听自己长篇大论的耐心,索性直接些。
这很符合陈胜脾气:
“我答应你,只要你能从我的剑下活下来!”
巨阙剑挥舞着插入地面,而先发动进攻的却是吞海剑。
陆纬飞身上前,一开始就用上他威力最强的鲸饮剑法中第五式:地负海涵。
无论巨阙还是陈胜,追求的都是淋漓尽致的畅快战斗,并在硬朗战斗中愈战愈强!
陆堂主不仅行事风格他很喜欢,现在所表现出的战斗方式他同样喜欢。
嘴角一裂,巨阙剑剑气粗犷的浮与剑身,他甩剑由后向前抡出、重力竖劈。
面对巨阙这样的攻击,正常情况下无人会选择硬抗下来。
然而陆纬是个例外,他主动上划剑阻挡在巨阙的剑势之下,两相触碰,巨大力道发出的咚鸣声震得草倒一片,遥遥远处山林鸟雀受惊升空悲鸣,不远处的马匹更是鬃毛竖起,目露惊恐。
吞海剑也属于宽剑,但在巨阙面前,只有不到其一半的剑身宽度,厚度方面更是没有任何可比性,这样的两把剑相碰,天然吃亏的肯定是陆纬。
但在这场战斗一开始,堂主大人就用出了七成内力。在浑厚内气加持下,竟反而是巨阙被挑开、吞海剑平直刺向陈胜咽喉。
第一次在力量上输给对手!
陈胜心中巨大震惊感没有影响到他的战斗本能、面对刺向自己的利剑,他左手握住连接在巨阙剑格上的漆黑铁链一抖,粗链螺旋的阻挡在吞海前进位置上。
同时,微微失重的巨阙剑被他强行控住又一次下砸,厚钝剑刃上钢刀般剑气直取陆纬脖颈.
陈胜、以及他的兄弟吴旷,在七年前的那场魁隗堂丑闻事件爆发以后,就被田光视为反渗透罗网的重要人选。
为此,陈胜遭遇沉塘之刑时,田光暗中协助了朱家将之救下、并将巨阙剑归还到了他的手里。
青龙计划这项反秦计划的重要内容,田光也透露出了很重要的一部分给陈胜知晓。
这位巨阙壮汉就是农家安插在外的一名卧底,只是这个卧底的掌握权只在侠魁田光那里。
陆纬去年在蓟城接过神农令以后、也接过了隐蔽与陈胜、吴旷联系的方法。
但他没有任何马上就使用此二人的想法、即便他今日有要紧事却还被陈胜阻拦在了野外。
自己已是背地里的农家侠魁一事,堂主大人当下不会将之告诉给任何人。
面对那触之即伤的巨阙斩击,陆纬缩剑避免剑身被黑链锁住,并再一次抬剑格挡在巨阙之下。
又是咣当的金属撞击声,这一次陈胜力量明显增强了很多。
两剑相持之下,陈胜随机应变,另一只手松开铁链、冲拳锤向陆堂主腹部。
<div class="contentadv">陆纬不慌不忙,左手凝聚寒意,以掌对拳,凭借自身内气优势,反逼迫陈胜后退数步,两人之剑亦解除了僵持。
“春寒断掌,你是农家共工堂的人!”
陈胜低头看着自己拳头上淡绿色冰痕,眼神一缩。
“不错,我与魁隗堂主还见过面的。”
背手身后,陆纬斜剑指地:“只是那时我还只是个小人物,陈堂主不识得我不奇怪。”
陈胜被逐出农家以后,对江湖上的农家之事没有不闻不问、初始阶段还十分关心农家声望来着。
比如说七年前那次陆堂主去庄山镇除掉恶贼庄贾任务、就要多亏了陈胜听闻庄贾袭击农家运输队后、怒而出手摧毁了庄山贼营寨。
他自己内心从未放弃过自己的农家弟子身份。
但陈胜的关注点一向粗糙,具体到农家各堂上只会关注魁隗堂及烈山堂事务。
前几年他发现田蜜将自己的魁隗堂搞的一塌糊涂后,关注心思还一下子淡薄下来,只会偶然在酒馆听到有人贬低农家时一剑将其劈成两半,然后默默离开。
陆纬在陈胜被逐出农家之前,在大泽山中并不出名,后者不知道很正常。
今年陆纬在江湖上连胜立名之时,也没有宣传自身农家堂主身份。
这一点虽然在有心人那里不是秘密、多花些心思能调查出来,但陈胜一贯不会去仔细调查对手身份底细。
他只是在酒馆里听说江湖上新出了位青年剑客、连胜了几十场剑客战斗,因此才好胜的找到其人,意图仅为比剑而已。
“我,不是魁隗堂主。”陈胜语气低沉,对陆纬的态度明显好了些许: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农家身份,还有这几回合交手中巨阙已认可他的实力。
“你若认为自己不是魁隗堂主,那便是认为自己是农家叛徒。”
陆纬大胆的揭开陈胜伤疤,并在陈胜突然锋利的目光注视下,平静道:“逃避就是你的巨阙剑道?你该找回自己的农家身份!”
“你以为你很懂我的剑道!”
陈胜举剑,巨阙剑尖重新指向面前青年。
“你的剑道,当然只有你自己才会懂。”吞海剑上剑气环绕出现,陆纬淡然一笑:“虽然大家都是农家同僚,但相较言辞交锋,我们眼下的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
‘农家同僚’四个字,令陈胜坚定的内心一颤,他不由得让自己身姿更加挺拔一些,声音苍哑:“这句话我很喜欢。”
“无论这场战斗的结果,我都可以将我得知你行踪的方式告诉你。”
话音刚落,两人身影爆发间逼近,巨阙与吞海的剑气锋利程度一点不比之前要留情多少、反倒更加犀利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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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在山下镇子买了一辆马车,我们明天就下山。”
端木蓉小心的推开简易屋舍的木门,看见念端清醒的坐在床上,轻声说道。
“马车?”念端摇了摇头:“山下那个镇子只是由几个村子临时拼接的贫苦之地,你怎会在哪里买到马车。”
“是不是经常上山的那几个猎户卖于你的?”
“是。”端木蓉一怔,低眼点头。
“他们都有不俗武学在身,身份绝不是本地猎户,我不是说了让你不要与他们无故往来么。”
“但,师父,我们一路南下,要回镜湖。没有马车的话,你的身体”
端木蓉抬眼看了眼念端,又很快垂首:“他们对我们没有恶意、一年以来还一直在帮着我们。”
“人立于世,欠下的人情,都是要还的!”
念端看着乖巧弟子,叹气一声:“医者对于各家势力,都是值得利用的对象。”
“我一个老妇,已命不久矣,死后价值全无。那些猎户背后之人,是想要施恩之后,图谋你啊。”
“师父!”听到念端说出‘命不久矣’,端木蓉忍不住抬头惊呼出声,眼光一颤后坚定无比道:“一报还一报,此趟南行,路途遥远,这辆马车对我们很重要。”
“至于欠下的人情,弟子日后出手为那背后之人救下几个病人就是!按师父所说,他们贪图的不正是弟子的医术吗!”
“真陷进去后,哪会再留给你脱身的机会”
念端摇着头,不再言语,只转头远眺望向窗外澄澈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