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破坏了我的大计!如果你乖乖地配合,那现在找到巨像之心的会是我才对!!”
欲望母树通红着双眼,即便是诅咒削弱的银光向着她的全身攀爬都不再理会。
因为已经破灭了!
她全盛时期都不可能是万机之神的对手,那现在更不可能是!
而失去了先机,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而一切都是因为面前的这个人类!
“啊——!!”
一声撕裂而绝望的长啸。
她撕裂地猛地伸出庞大的根系,将他吞噬到了庞大的树干当中, 疯狂地要将他碾压嚼碎,要将所有的恨意都施加在他的身上。
血淋淋的树干当中,她再一次化身成为了那个绝望的少女,用层层叠叠的血肉藤蔓将林恩那庞大的头颅束缚,双眼当中含着绝望的泪珠,一片的通红,撕裂地用化作尖木的手臂,一刀一刀地刺在他的身上。
“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我要把你切碎!”
“我要让你死我葬身之地!”
她大叫着,疯狂地攻击着林恩的头颅。
而在狂乱的诅咒和疯狂当中,林恩依然是维持着限时诅咒清除的威能,恶意道:
“把希望——放在别人的身上——本就是一种——愚蠢的行为!——你永远也不可能离开——这片地狱!——就算离开了——你去了上界也是一个废物——炮灰!你的那些子民——也全都是因为你的愚蠢——而死!”
咔擦——
林恩那庞大的头颅直接就崩断了那被他削弱了诅咒而化作植物的藤蔓。
庞大的头颅重重地冲击向那个少女,脖颈下蔓延出来的触手汩汩地捆缚在她的身上,在那极致的疯狂当中,限时诅咒的银光,疯狂地蔓延在她的身上,破坏着她身上的诅咒。
“我杀了你!”
那些恶毒的话,让那个少女声嘶力竭,双眼当中一片痛恨的湿润,身上蔓延出来的尖锐的藤蔓,在银光中疯狂地撕扯刺入林恩庞大的脸颊和头颅。
疯狂地相互攻击, 相互撕扯对方身上的血肉,恨不得将对方撕成碎片。
同样都是用层层叠叠的面具将自己伪装起来的混乱生物,在疯狂彻底地压制了理智之后,那剩下的就只有最本质的恶毒和欲望。
因为对于他们这样精于心计的人来说,失败是最不能被接受的结果!
而这次的失败!
也是让他们全都掀开了对方身上最后的一层伪装!
就像是疯子一样相互地扭打。
疯狂地在对方的身上留下刺骨的伤痕,仿佛只要能给对方造成伤害,就能够发泄出心中那巨大的痛恨。
而在外界。
头顶那庞大的黑暗也已经是重压而下,让那遮天的血肉巨树的树冠,咔咔咔地断裂,宛如血雨。
本体受到的重创,也让树干当中的那个少女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在银光对诅咒的削弱中,身体也在不死诅咒状态下的林恩重重地撞击在了内部的树干之上。
她的目光变得一片绝望和空洞。
就像是三千年前,她就这般亲眼目睹了那一座座驶向星空的方舟,在她的眼前轰然炸裂。
让她求而不得。
一直到燃烧的地狱,被欲望的诅咒带上重重的枷锁,让她带着那份恨意,在那地狱的深处,一步步地爬到现在的这个位置。
被诅咒所吞噬。
被欲望所淹没。
而是否心里依然保留着当初的一丝本心,是否在这残忍的外表之下,连灵魂都已经被这片地狱所吃尽。
哗啦啦啦——
时间的流逝,林恩那庞大的头颅,也终于是随着咒瞳的失效,失去了那不死的庇护。
他的身体不断地扭曲出人类的轮廓,但那双眼中的恶意和疯狂,却依然是没有消散,那个少女的双眼一片的通红,几乎咬碎了牙齿,满脸的泪水中,手臂长啸地穿透了他的胸膛,从他的后背穿透而出,抓出了他的心脏。
鲜血的飞涌中,几乎染红了二人的身躯。
她疯狂地撕扯起了他的身躯, 撕咬他的肩膀,撕裂他的胸膛,手指在他的皮肉之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就像她知道。
她随时都能够杀了他,将他碎尸万段,将这个害得他失去了希望的男人,彻底地吃到肚子里。
但诅咒削弱的银芒,也在他的身上不断地闪烁干涉,让她几乎无法再控制住自己的力量。
无法再控制住自己的意识!
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地替我找到巨像之脑呢?
杀了你!
彻底地杀了你!
你这个卑鄙的人类,你这个根本不懂坠落者苦痛的家伙,你根本就不配……
嗡——
可也就是那一刻。
骤然的刺2入,让一切的思绪戛然而止,就像是心底里为了抵挡那狂涌的欲望和恨意的最后一堵墙的轰然倒塌。
她的瞳孔放大, 撕扯着林恩血肉的手指,更是深入了他的骨骼。
在那一片蠕动的血浆中。
满是内脏和血肉的树干的最深处,那裹挟着恨意的欲望,也终于是在那一刻,化作了狂涌的洪水,淹没了仅存的理智。
在恨意和血液的流淌之下。
一切的思绪都在疯狂的互相伤害之下,变成了最本质的欲望和镇压。
就像是在黑暗的丛林当中。
强者对弱者的支配,就是要占有和控制弱者的一切,让他们屈服!
一声痛苦的声音。
那个被抵在树干上的少女,死死地咬着银牙,双眼当中巨大的恨意和悲屈,她的指甲用力地在那个男人的身上撕下一块块血肉,尖啸着就像是一只野兽,撕咬着他脖颈上的血肉。
藤蔓的蠕动!
疯狂的攻击!
但却依然没有将他推开,没有制止他疯狂的侵犯。
就仿佛那欲望和绝望混合在一起,能够化作那让人暂时迷失和忘却的剧毒,在恨意和失败中,和自己最痛恨的男人,和那个泯灭了她仅有的希望的男人,疯狂地进行着最原始的本能和伤害。
时间都仿佛失去了意义。
蠕动的血浆和藤蔓中扭曲的肉体,就像是在宣扬着这片地狱最本质的混乱。
一切都狂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