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带上的光点,逐渐汇聚成一竖字,不过这字的内容,一点也配不上苍劲如松的字体。
字迹:在下柳如风,蜀州最风流,家财万贯,现缺一位暖床小妾,可否与云歌姑娘一叙?
这样的内容,实在是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兄台,这下你要出名了。”苏玄笑道。
苏玄原本以为,是他答出了云歌出的题,可没想到居然看到这样的内容。
该不会是这柳如是写的内容,真的很受用吧?
“名声不过身外物。想知道自己是何人,问问自己便是了,何必在乎他人眼光?”柳如是淡然道。
这时候,阁楼上出现一位小娘。
“云歌姐姐原话:‘登徒浪子!拿着钱去飘香楼,自然有大把的姑娘愿意给你暖床,别在这丢人现眼!’”
柳如是抬起来来,朗声道:“倡条冶叶,登徒浪子,很是般配,请小娘回去告诉云歌姑娘,让她考虑一下。”
此话一出,醉生楼内爆发出哄堂大笑。
很显然,柳如是这话是在开玩笑。
不过他一点也不在意别人的嘲笑,他背着左手,右手拿着折扇,抬头挺胸,笑意风轻云淡。大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既视感。
苏玄倒是看出来了,这柳如是潇洒是真潇洒,风流也是真风流。
人能这样随心所欲的活着,才是世间最痛快。
想想自己,虽挂着兵部侍郎的头衔,肩上却背负着原本不属于他的重担。
苏玄暗自给柳如是点了个赞。
实名
羡慕!
片刻之后,那一竖字忽然飘散。
不过,飘带并未收起,紧接着又有金光点点浮现。
所有人又抬起头来,看了上去。
“又来?莫非又是哪位登徒浪子,惹恼了云歌姑娘?”
“这云歌姑娘,确实有点意思,我越来越想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了。”
……
此时,金光再度汇聚,成了一首诗。
诗曰:
请看醉生楼上月,已映洲前芦荻花。
蜀州孤城多歧路,每依北斗望京华。
落款:苏东坡。
“好诗好诗!这首诗的内容,貌似非常符合画境!”
“读完此诗,在下都有几分失意感。借景消愁,郁郁不得志。望京华却又望不到京华,不正是我们想看云歌,却又看不到云歌吗?”
“确实是好诗,这位苏东坡,没听过名字啊,何许人也?”
……
苏玄倒是没有想到,云歌在嘲讽完柳如是之后,又把他的诗亮了出来。
老杜的诗,能不是好诗么?
“公子深藏不露,失敬了。”
“不值一提。”
那小娘朝下扫视一圈,脸上露出俏皮的笑容,朗声道:“云歌姐姐请苏公子上楼一叙。”
苏玄立马走上了楼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苏玄身上。
经常来这里的常客就都知道,这个叫苏东坡的,肯定是第一次来。
人家第一次来就能见到云歌姑娘了,他们在这里挥金如土,却连云歌姑娘的声音都没听过,可真是羡煞旁人。
阁楼内。
云歌穿着蓝白渐变的留仙裙,脸上
并无妆容,却异常精致,头发双螺髻,以淡蓝色的微小鲜花结成的束起,两鬓飘下青丝,秀美当中略显成熟。
她手中拿着苏玄写的诗,若有所思。
“蜀州孤城多歧路,每依北斗望京华。”
云歌望向阁楼外,却不知在思何事。
“云歌姐姐,他上来了!”
云歌稍显惊慌,赶紧起身,藏了起来。
苏玄走进阁楼,里面的装饰与外面不同,稍显淡雅,却又不失精致。
阁楼内幽香四溢,却不见有人在。
苏玄走入,将包袱与佩剑放在桌上,随后走到旁边的案台前,只见上摆着一副未完成的画,还有他写的诗。
古代的青楼女子,真这么喜欢才高八斗的文人么?
一开始苏玄还以为这只是传说,可现在她步入阁楼之后,却信了。
这时候,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从后面蒙住了苏玄的双眼。
“你是?”
苏玄的耳畔一道如流水一般清澈的声音:“你别管我是谁。我们能够在茫茫人海中相识,也算是一种缘份。”
“我……”
“别说话,我们试试一起闭上眼睛。一,二,三。”
云歌将双手松开,苏玄果然闭上了双眼。
“猜猜看,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云歌问道。
“你是一个女人。”
“还有呢?”云歌又问。
“你是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女子。”苏玄答道。
“还有呢?”
苏玄都没见过这女人,自然不清楚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从目前来看,苏
玄觉得自己说的没错。
“那你猜猜看,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时候,云歌的声调变了,变得格外冷清起来,有点像白雪,一张嘴就是跋扈。
“你现在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但是你很快就会成为一个伤残人氏!你包里面一文银子都没有还敢来我们醉生楼!”
苏玄一惊,立马睁开眼,只见一绝尘貌美的女子,双手掐着细腰。只是她这张美丽动人的脸庞上,却确实尖酸刻薄。
他赶紧扭头一看,自己的包袱已经完全被翻开了。
苏玄被云歌唬得一愣一愣的,问道:“不是说好的答上题,就能与你共谈风月么?”
“知不知道醉生楼是什么地方啊?没有钱你谈什么风月?来人,给我打断他的腿脚,扔出去!”
苏玄一回头,只见背后站着四个手持木棍的大汉,朝着他虎视眈眈。
“好哇,你们挂羊头卖狗肉,仙人跳到本公子头上来了?”
“扁他!”
四个大汉一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