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灼热的目光，轩杰没有马上回话，被人关心的画面许久未曾出现了。
至于有多久，他自己也记不清了，似乎是同伴狠心离开的那天...亦或许是忘记了。
执掌杀戮的神，成为战争兵器为自己的目标挥剑，心在鲜血中早已麻木。 然而此刻，麻木的心犹如即将干枯的树枝，被从山上牵引的清泉整体浇灌。
“在考虑下吧...阿杰！”布耶尔再度的恳求，将轩杰思绪拉回。
他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无奈的做出退让，很难相信这会是杀戮神做的事情。
“那好吧，不过我必须声明，如果事情到了不可控的状态...你们必须要远离法阵。”
说这句话时，轩杰眼神坚定的注视着布耶尔，像是在与之做某种交易。
交易双方都已抛出筹码，若认同才能继续合作。
沉思片刻，布耶尔同意了这个要求，虽然有把握能抵御虚空力量，但这是会对她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
这就像一颗参天大树，承受农药带来的腐蚀还可以接受，可也绝对不会轻松且没有后遗症。
虚空是介于大陆与深渊之间的物资地域，由于长期受到深渊影响，那里已经不适合任何人或神逗留。
商谈好对策后，各自回去进行准备了，进攻时间定在傍晚时分。 宫殿出奇的安静，花神和赤王都已离去，阳光透过窗户斜射在地板上。
“阿杰，今天晚上无论战果如何，还请不要恋战尽力就好...”
坐在椅子上沉思的轩杰，被布耶尔的关心声惊醒。
他很久没有被关心过了，那股温暖深入心灵，发出的光与热足以与太阳争辉。
“知道了，我与虚空对峙许久了，战斗时照护好你自己便是，”冷冷说了句，轩杰就离开了宫殿。
他不是故意摆出冷态度，而是心里一旦有了顾忌，就没办法走的更远。
停留在阳台上，和煦的风迎面吹来，将细长的发丝扬到身后。
阳光很刺眼，轩杰抬起头与之直视，辉煌的光芒背后却是虚无。
夜晚，千余精英严阵以待，眷属、侍从和军队都已待命。
这次进攻是秘密进行，所以连须弥的居民都不知道，街面上只有小部分人走动。 临走前，轩杰本想去莲娜的粥摊吃些东西，却没有看到餐车。
周围的邻居表示，那对母女已经许多天没来了。
轩杰觉的有些诧异，虽然说生意一般，但夜晚的巡逻队都会照护生意，在加上走商的人多少能赚些。
也没有多想，稍作思绪后觉的只是没出摊，于是就没在逗留了。
可军队刚出发，莲娜母亲就着急慌忙的出现了。
头发披着模样慌乱着急不堪，眼神乱瞟又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队伍趁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的摸索到第一处防线边。
这里是普通军士以及少量有魔力的眷属驻守，强攻的话无异于打草惊蛇，在没把握快速拿下的前提这个险不能冒。
谁也不知道后方的咒术之神，破罐子破摔的前提下，能不能将虚空裂缝打开。
“按照计划行事吧，我们...”布耶尔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目光扫视一圈后，竟少了个人。 “嗯？阿杰去那里了，怎么不按照原定计划来？”
赤王转过身在扫视一圈，确实没有看到轩杰。
“那个家伙临阵脱逃不太可能，唯一的可能是...独自进入到腹地了。”
所有目光统一看向那闪烁紫色光芒的法阵，距离看起来不远路途却设置了好几处防御。
即便是神，想要悄无声息的潜入也没有可能。
赤王虽然与轩杰不对付，但对于他的实力也是心服口服。
咒术之神铸就的高墙内，尸骸发出的臭味越加浓厚许多。
之所以轩杰没有按照计划行动，原因有二。
其一是不愿意大树，被沾染罪恶的污渍侵染，其二就是有变故，他察觉到的虚空能量更大了。
这说明虚空的裂缝正被尝试打开，如此布耶尔她们过来也用处不大，过来也仅仅是添乱罢了。 行走在满是臭味的路面，那些用木板长框装着的尸体上，连只苍蝇都没有。
或许这些只会遵循本能的生物，也会处于本能的恐惧虚空吧。
“真是奇怪...法阵明明没有松动，那虚空的气息为何会增强呢？”
法阵散发的气息与先前相差无几，这表明问题没有出在这里。
就在轩杰陷入思绪之际，“轰”的一声能量爆破，彻底打断了思维。
“是外面！”轩杰转过身，发现军队方向升起浓浓黑烟。
这是魔神的力量发生了碰撞，从那浓烟中...虚空的气息若隐若现。
不好！
轩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正准备使用力量暴露踪迹时，法阵出现了颤动。
一道黑影从中脱颖而出，围绕她周身的黑暗力量，让人本能的屈服于恐惧。 那是...虚空的力量！
轩杰很清楚这股力量来源，大陆上的魔神接纳的虚空力量绝没有这么纯粹。
虚空想要将力量输送出来，必须要经过法阵的阻扰，多少会出现些磨损。
消磨后的虚空力量很轻微，因此对魔神的影响也很有限。
唯一的困惑就是，虚空凭什么与封印法阵对抗，它们又是如何将力量输送到大陆的。
这些都是疑点，但轩杰此刻没有那么多时间考虑，他飞到城墙上没有马上出手，依旧隐匿于黑暗中。
因为与赤王它们作战的，并不只有咒术之魔神...还有另外两个实力强大的魔神。
它们通体黝黑，身上环绕的能量气息轩杰从未见过，却充斥着威胁。
“虚空...深渊！”
轩杰看出了端倪，这并非是某一种力量体现的形式，而是虚空与深渊融合的结果。 两股力量同时出现，必须要搞清楚其中原因，否则参战了用处也不大。
如果咒术之神破罐子破摔，那事情的影响可就大了，躲在暗中才是利益最大化。
轩杰转过身，不在注视战场的腥风血雨。
他抬头看向天空，瞳孔被无数的迷惑所填满。
如果虚空出现天理不做回应，这还可以给出解释，虚空曾经也是大陆一份子。
可深渊气息都来了还按兵不动，这点无论从那看都不合理，深渊是实打实的敌人。
“愚蠢的人之神，真就觉的自己战力非凡了？我没去找尔等，你们到亲自送上门了。
这样也好，那就用你们当做祭品，一同见证新世界的诞生吧！”
咒术之神的声音很尖锐，说的内容更是大胆，很难相信这些是从魔神的口中说出。
“哼，原来是这样！”一直没有露面的轩杰，此刻明白了一切。 他们的敌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咒术之神与之同伙，而是携带着深渊力量的虚空意识。
具体的实现方式轩杰不知道，也对虚空能透过大阵感到疑惑，可这些都不重要了。
现在一切都摆在眼前，眼前种种都不会是魔神能够完成，若是带上虚空就都合理了起来。
“有意思，居然是接纳虚空时因为重伤缘故意志薄弱，被直接夺舍了。”
看出端倪的轩杰不在犹豫，转身向着后方法阵走去。
阵法还在发出光辉，以此掩盖正在逐渐开启的虚空裂缝。
“小心！这些家伙的实力太强了，我们根本就不是对手！”花神抚着胸口，鲜血从嘴角流出。
三神中就赤王的实力较强，他被咒术之神死死拖住，且有被压制的迹象。
“该死！她居然这么强，在别人的地盘作战太艰辛了...”
赤王飞在半空中，身上的铠甲散发出金黄色光芒。 手中汇聚出一团黄色能量，将其朝咒术之神抛去。
“砰”的一声，攻击砸在紫色的护盾上，没能造成半点伤害。
“就这样吗？呵呵...那今天都留下吧，能为大业献身你们应该感到荣幸...嗯？”
咒术之神赫然一惊，赶忙转过身看向法阵方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居然有老鼠可以逃过我的探查！就算这样又如何，裂缝又岂是你想关就能关的？”
说罢就往后飞，赤王想要阻拦却发现树王与花神支撑的很艰辛。
“靠你了，我们只能拖住这两个家伙，”赤王唤出黄沙巨人，朝着黑甲的魔神砸去，双方再度打成一团。
这次的局势有些超出预料了，轩杰感受到有人靠近，当即汇聚能量轰向裂缝。
这个举动让整个法阵都动摇了起来，同时飞过来的咒术之神，也察觉到了来者。
“这股气息...是杀戮之神！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做足了准备恭迎虚空，并且制造了这个大阵用来规避气息，未曾想还是被发现了。
“虽然充能还没有满，但目前的情况也只能是提前开启了，哼...就让我看看杀戮之神有什么了不起的吧！”
与下面的虚空生物不同，咒术之神没有半点恐惧，汇聚力量就朝轩杰冲了过去。
轰的一声，法阵出现裂纹，随即紫光冲天而起。
半空中浮现出一道巨大裂缝，从中透露出的紫色光辉让人感到压抑。
两位魔神凌空对峙，轩杰手持双剑平静的看着前面，问出了心中疑惑。
“你的诞生与虚空有本质不同，既然夺舍后是新生大可选择条明路走，不必遵循那可笑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