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头一点儿也没感到害怕,相反一脸自信。
“哼,你现在知道怕了,我爸是……”
“住口。”
张国全回过头,看向巷子口,喊话的人,让他有点惊讶,竟然是黄永康。
“黄叔,你可来了。”混混头兴奋起来,这下他不用怕了,告状似的对黄永康身边的马刀喊道:“刀哥,他打我。”
马刀只是看了张国全一眼,没有说任何话。
在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黄永康生气的对混混头说:“让你不要惹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被黄永康一顿指责,混混头终于蔫了,低着头不敢再吱声。
“行了,那就带走吧。”民警秉承着原则,周围老百姓都看着呢。
“黄叔,救我。”混混头带着哭腔,害怕似的对黄永康说道。
张国全心里诧异,这个混混头身份果然不一般呐,和黄永康竟然认识,还很熟悉的样子。
而黄永康走到民警跟前,低头说了几句,民警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你看,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明白,这样,也不能坏了你们的规定,你们先把人带走。”黄永康最后提高嗓门对民警说了一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谁也不能挑衅法律。”
明显的,这句话是说给周边民众听的。
“黄叔……”
“闭嘴,还嫌你惹的事不够多,要不是你爸……”黄永康看了一眼围观的人,停下了嘴里的话。
他走到混混头跟前,小声的说:“周围人都看着呢,把你爸的名号报出来,你不是坑你老子。”
“黄叔,我知道错了。”
“你先去,等会我让人再把你带出来,就当去玩了。”
尘埃落定,混混头只好跟民警走。
走的时候,混混头经过张国全身边,威胁的说:“你等着,这事不算完。”
“不要威胁人啊,罪加一等。”民警适时的喝止了他。
黄永康望着离去的混混头,满脸无奈。
“黄总,你认识?”张国全示意了一下离去的混混头。
“张矿长,不好意思,大水冲了龙王庙,来,咱到一边说。”
黄永康怕被周边的人听了去,把张国全带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低头说了几句后,张国全这才知道刚才的混混头,明明年纪不大,却为何如此嚣张了。
“方副县长的儿子?怪不得……”
“张矿长,就当今天这事没发生过。”
“算了,反正也没出啥大事。”
“张矿长大人有大量,我在此先感谢张矿长了。”
以黄永康这的身份,犯不着低头。
恰恰是他这种行为,让张国全意识到,能屈能伸的人,才是最让人忌惮的。
黄永康离开了之后,月月走过来:“大哥,这次谢谢你了。”
“没事。”张国全低头看了一眼月月,一开始没认出来是有原因的。
和洗脚城那晚见到的不一样,那一晚,月月的穿着还算正常,没有经理莺莺看上去,就给人一种风尘味。
而今天再次见到的月月,和莺莺几乎没什么两样。
立了夏的五月中旬,已经明显能感受到夏季带来的燥热了。
天气燥热,男人也燥热啊,尤其是月月穿成这样,不过膝的短裙,露出白花花的大腿,低领的衬衫,一低头就能窥视到里面的风景。
穿成这样走在大街上,吸引别人目光的同时,免不了有些人心猿意马,老实人还好,顶多心里想想,真碰上那样的混混,他们可顾不了那么多。
“大哥救了我,还不知道大哥的名字呢。”
“哦,我叫张国全。”
“张大哥,今天多谢你了。”月月准备来金店买首饰,昨天有个客人给了她小费,领导说的没错,被人家摸一下,果然能挣来很多的钱。
她拿着钱,想把自已好好的装扮一下,到了金店,发现又买不起,只好去旁边的古玩市场看看。
古玩市场不止卖些玉器,老古董啥的,免不了有些小摊贩卖些女孩子用的小首饰,谁知被几个小混混盯上了。
“你没事,就早点回家吧。”张国全交代了一句,又对身边的小禾说:“咱们也回去吧。”
“这是嫂子吧。”月月没有就此离开,主动问起来。
小禾赶紧摆手:“不不不,我是员工。”
月月脸上闪过一抹开心,员工正常,可张国全接下来的一句话,给她浇了一盆凉水。
“以后别穿成这样。”
随后,张国全就没再说话,带着小禾离开了。
月月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已身上的时髦衣服,撅嘴嘀咕起来,给你摸,你又不摸,给别人看,你反倒不乐意了,男人咋都这么自私。
回去的路上,小禾心不在焉,她有个疑问憋在心里,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快回到杨家庄的时候,她还是问了出来。
“张矿长,你和那姑娘认识?”
如果张国全说不认识,定然心里有鬼。
“算认识吧,见过一面。”
小禾点头,这个回答,倒也不算否认。
“她是干什么的呀?”
“洗脚城的。”张国全一点儿也没有犹豫的脱口而出。
“洗脚城?”
怪不得穿成那样,一个女人家家穿成那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你去洗脚城了?”小禾略带愠怒,声音里有质问的语气。
“啊?去过,大金牙带我过去的。”
小禾气的跺了下脚:“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张国全没在意的问。
“张矿长,你别忘记自已的身份,你是矿长,怎么能去洗脚城那种地方,算了,也不怪你,都怪那死胖子,以后啊,你离他远一点。”
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人,跟着大金牙的这段时间,张国全的确变了很多,无论是说话,还是办事,都有大金牙的做事风格,但这些怎么说,也算是往好的方向变。
可……可怎么还把大金牙的恶习,给沾染过来了。
“放心,胖子的小煤窑有着落了,他该去干小煤窑了,我也会忙起来,哪还有时间见面。”
光是想想就头大,现在有了足够的资金,买班车,扩大矿场,光这些事,都够他忙活了。
对了,还有收麦子。
从高处俯望,一块块麦田,像金黄色的旗子,随风飘扬。
六月一眨眼的时间就到了,乡下的村民从纳凉的杨树林子里站起来,从牌场放下肩膀上的砖头走出来,从小河清凉的河水中游出来,他们全都奔到成熟发黄的麦田中。
收麦子的季节,是劳累的,同时,也是喜悦的。
一捆捆成熟的麦穗被放倒,一块块金黄的麦田被割掉,像小孩子身上穿的清凉夏衫,大地上打满了一块块灰色的补丁。
跟侯行长商议了一下,借的五万款子得以能够延期两年,这样便有了足够的钱,再去购置一辆班车,也能抽出来一部分给大金牙,作为小煤窑的启动资金。
班车的事交给夏素娟去办,大金牙有了资金,却没有立刻着手开展小煤窑的事。
“老弟,我先留下来,帮你割麦子,但是哥哥可提前说好,这几天辛苦,你得好酒好菜的招待着。”
那张国全自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多一个免费的劳动力,能给他节省下来一半时间。
杨家庄到处都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最开心的当属四个孩子了,昭阳,夏竹,虎子,香草,在麦地里疯跑玩闹。
为了应付割麦子,国正小学专门放了十天“麦假”,让老师和学生能够回家割麦子。
四个孩子闹腾的不行,也不嫌刺挠,当你把一车麦子拉回打麦场时,昭阳带头,爬到盛满麦秸的驾车子上,把大金牙累的吭嗤吭嗤的直叫骂。
累了的时候,张国全和大金牙戴着草帽,坐在田间地头上,看着四个孩子在不远处疯闹,一边喝着从井水里刚拔凉的啤酒,一边吃着变蛋,短暂的休息上一会。
大金牙胳膊肘撑在地上,拿着啤酒瓶,感叹道:“嗐呀,可真他娘个惬意,我现在算是明白了,瑶瑶为啥总是念叨着过安稳日子,什么狗屁金钱,权力的,咋也没有累的时候,坐在这地头上,喝瓶凉啤酒来的舒服。”
张国全喝了一口啤酒:“胖子,你打算在哪干小煤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