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站起身,愤怒的看向张国全:“辞退我?你休想,我可是矿长钦点的副助理,矿场又不是你家的,要辞退也得是苏矿长发话。”
周生知道自己不能走,只要不走,他就还有挽回小禾的希望,一旦走了,小禾的父母看不上他不说,还会把自己的未婚妻拱手让给张国全。
无论出于哪种原因,他都不会走的。
“好,我现在就去向苏矿长请示。”
张国全给苏锦城拨通了电话,他把情况进行了说明,本以为苏锦城会义愤填膺的同意他的请求,立马让周生离开矿场。
没想到,没想到两人因此竟然爆发出第一次激烈的争论,真得是第一次,连张国全都觉着不可思议。
苏锦城竟然没同意周生离开矿场,这让张国全感到不解,明明是一个德行不足的祸害,为什么还要让他留在矿场。
苏锦城没有说明缘由,只说,这一切都是你张国全自找的,想解决,凭自己的本事。
张国全搞不懂他的想法,而自此之后,周生像没事人一样,矜矜业业的投入到工作当中。
只是小禾算是因为这次事之后,彻底受到了伤害,再见周生的时候,两个人就像陌生的路人。
周生好几次想打招呼,但都被小禾无视了。
周生并没有太在意,两人总归是有感情的,他相信过一段时间就会忘了这件事,也会慢慢原谅他。
直到两人的婚期越来越近,本打算等开了春,两人就会举办婚礼。
现在虽然还是严冬,但一眨眼的时间,过得可快了。
周生有点着急,他准备去找小禾谈谈,无论如何,都得让小禾开口和他说话。
本来是想把小禾带到没人的地方说婚期的事,可小禾坚持要在空荡的矿场上说。
来来往往的都是工人,只有这样,小禾才觉得有安全感。
“小禾,这么长时间,你气也该消了,你知道,咱俩的婚期快到了,这几天咱让双方父母商议一下,要不把婚期提前也行。”
小禾看了他一眼,只觉得眼前的男人让人陌生。
她曾经喜欢过他,把他当成家人,直到现在,她才明白,那不叫喜欢,从一开始,就是周生在追求她,后来怎么在一起的,现在想想,连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能是因为他的才华,可能是因为他的死缠烂打,总之,她打心眼儿里,愿意和这个男人过一辈子。
直到因为上次的事情,她是真得害怕了,她害怕面对这个男人。
她不想去见吴大疤瘌,可他哀求着让她去,现在想想,直让人恶心。
尤其是在酒桌上,吴大疤瘌让她喝点酒,她同样哀求的看向她的未婚夫,没想到,他却装作没看见似的,甚至还帮着吴大疤瘌说话,最后,她生平第一次喝了酒,以前总是听说,酒很辣,可那一次,她没有尝出辣,只有苦涩。
小禾看着陌生的周生,开口说话,语气平和,好似一切都如过眼云烟了。
“周生,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喝酒。”
周生想起上次喝酒的事:“那又怎么了,我以前在大矿干的时候,那女的都很能喝,不比男人少喝,哦,你不喜欢喝酒是吧,以后不让你喝了就是。”
小禾摇头说:“过了年,煤炭开始涨价,你向吴大疤瘌提出涨价的说法。”
“是啊,所以才有了那顿饭。”
“可是你不知道,吴大疤瘌最初就是愿意给高价的,最后张国全拒绝了,只是因为吴大疤瘌看我的眼神不对。”
周生脸上一阵难看:“所以,他不适合当这个助理,要不说苏矿长有先见之明,小禾,你放心,要不多久,我会把张国全挤下去,到时候矿场就是我说了算。”
小禾无力的笑了:“你压根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咱俩的婚事取消了。”
“取消?”周生忙拉住离开的小禾:“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小禾挣脱开:“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以后咱俩没有任何关系。”
“为什么?”周生咆哮起来。
“为什么?你应该问问你自己?或者你应该想想是因为什么?咱俩走到这一步,是我觉着不认识你了。”
“是因为张国全吗?”周生又去拉住她,不让她离开。
好不容易有一次说话的机会,没说清楚,周生是不会同意她离开的。
“正是因为你来了矿场,咱俩的感情就变了,我知道,肯定是因为张国全的缘故,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周生,你真是一个王八蛋。”
小禾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他除了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从来不去想想自己的过错。
她是真不敢想以后和周生结了婚的日子,幸好,一切都不算晚。
周生已经开始生气,也已经彻底失去耐心,自己好心好意的来找她,却被一顿冷脸。
“别以为我不知道,村子里都传你和张国全有一腿,你和他单独去过外省,而且还是一去好几天,本来这事我没打算说出来,因为我相信你,现在看,恐怕我信错了人。”
听到这话,小禾应该生气的,可是她并没有,相反一身轻松。
“是,我喜欢张国全,他善良,会顾忌我的情绪,对每个工人都很好,所有人都会不自觉的向他靠拢,包括我,这是你做不到的。”
周生发出冷笑:“哼,果然,果然是这样,你终于承认了,枉我还一直相信你。”
周生一脸痛苦的转身离开,小禾哪里好受,但这一刻,她告诉自己要坚强。
小禾一直站在矿场,太阳快落了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国全站在了后面。
“柳科长,工人都下工了,你怎么还在这站着?”
小禾没有说话,甚至,因为和周生说了那些话,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张国全了。
她不该那样说的,不是因为周生的缘故,她不后悔和周生说出那样的话。
只是,张国全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说出那样的话,对张国全,对人家妻子来说都很不公平。
这样想的时候,她不敢看向张国全关心的目光。
“你和周生,真的就这样断了?”
“嗯。”
“既然如此,没必要强求,反正那种人确实不怎么招人喜欢,你还那么年轻,这样,我帮你物色一个,保证比他优秀,村里是不行,我有个朋友,平时我叫她素娟姐,人家是大城市的,帮你物色一个优秀的不成问题。”
张国全一片好意,谁知小禾却生起气来:“张国全,你是不是总这么善良?是不是以为别人都会感谢你的好意?你凭什么帮别人定下人生?”
张国全愣在原地,挠着头自问:“我也没说错什么,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火,莫名其妙。”
吴大疤瘌来矿场的那一天,是周生接待的,张国全正好不想看见这个人,甚至对吴大疤瘌的这次到来是为了什么事,他都懒得过问。
一直在给他的水泥厂提供煤,也一直都合作的挺好,至于是不是因为周生的缘故,就不得而知了。
周生选择在食堂招待吴大疤瘌,有单独的包间,包括饭菜也是让孙经理单独准备的。
碍于张国全的这个助理身份,期间让他过去一块吃饭,但他没去,并嘱咐期间不准喝酒,否则不能上工。
周生并没有听进去,在这期间,马寡妇几乎全程在场。
还记得上次马寡妇的丈夫,也就是青山,因为在小煤窑干活,砸断了腿,这段时间一直在家养伤,家里的重担子就算落到了马寡妇身上。
这是马寡妇说得。
后来,买了摩托车的解放,来小卖部打牌,张国全才知道,马寡妇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