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师让小陈把斗法的消息散播出去,目的不言而喻,就是为了把人气聚起来,把场面弄大一点,也好让这一带的村民知道,那神婆并没有啥本事。
一来到村里就和神婆杠上了,这本不是他的本意,他是看出魏矿长遇到的这些邪乎事,肯定是有人捣鬼罢了,但是他不能明说,做他这一行当的,要是把啥都往明处说,那还干个屁啊,所以把这事搅的越邪乎越好。
到了最后,越是难解决,他魏光明给的钱就越多。
想让这件事更邪乎一点,一下子,他就想到村里的神婆,只要和神婆联手,那是要多邪乎就有多邪乎。
奈何去找了神婆?也不知怎么的,那神婆就是不愿和他配合,还说这种脏钱,她不屑于去拿。
嘿,奇了怪了,滑天下之大稽,谁不了解谁的把戏,那老妖婆子倒表现的高尚得不行。
等小陈回来的时候,白大师把他招呼过来:“小陈啊,这么快就回来了?”
白大师怕他没有通知到位。
“白大师,您就放心吧,别看我回来的快,我保证村里的人一准全都知道了。”
“哦?这么确定?”白大师还是有些不相信,觉得这小后生不实在。
“白大师,您是不了解乡下,像这种热闹的事,那跟刮风似的,一阵风吹过去,全村都知道了。”
小陈只是到有人堆的地方随便那么一说,他就知道,这任务就算完成了。
“呵,哎呀,我算是才看出来,你小子表面上说话没个谱,心思还挺缜密,怪不得魏矿长如此器重你。”
能得到白大师的赞美,小陈这心里简直美上天了,如果说刚才那番话能让他美上天,那接下来白大师的一句话,才是真的兴奋到顶点。
白大师望着他,突然神秘的说:“怎么?我看你资质不错,要不要做我的徒弟?”
小陈当场如遭雷击一样伫立在那,他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比那晚看到黄大仙还觉得不可思议。
白大师是什么身份的人,多少有钱大人物争相追捧的大师,那是高山一样的人,他小陈又算个啥,出来卖力讨口饭吃的普通工人罢了。
要不是因为魏矿长的缘故,他别说给人家白大师提鞋了,这辈子以他的身份,压根连人家大师的面都见不到。
白大师竟然要收他为徒?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是老家的祖坟上冒青烟了,跟了白大师,可以直接飞黄腾达了,那都不算啥,重要的是将来所有人都会尊重他,天天都有小轿车坐,会有大把大把的钱,还当个屁的工人。
他现在心里激动极了,好半天都没说出来话,不赶紧答应是不行的,万一白大师反悔了怎么办。
“白大师,我,我当然愿意跟着你,哦,不对,不对,是师父。”
“欸,我就是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
小陈又愣住了,这不是拿人开涮嘛,害他白白激动了一场。
眼见小陈失望,白大师捋着胡子,颇为爽朗的笑了两声,说道:“你是资质好,但咱俩的缘分还未到。”
“收个徒弟也要讲缘分?”小陈嘟囔了一句。
“那是自然,一切都要有神灵下契约的,在这个前提下,你要帮着神灵做事,那神灵一看你这小伙子可以,说不定就准了你做我的徒弟。”白大师仰着脑袋,扯了一通。
扯的神乎其神,可能在别人听来,只觉得这老头在说鬼话,但小陈听得不一样,他想往上爬,甚至想象一天和白大师站在同样的高度,俯看着魏矿长,包括所有有钱人都对他点头哈腰的。
小陈听了,只觉得看见了希望。
忙说:“白大师,神灵让我做什么事?您尽管安排,我保证誓死完成神灵交代的任务。”
白大师看到上钩且听话的小陈,满意的捋着胡子说:“我和神婆这次斗法,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你去给我弄条毒蛇来。”
“毒蛇?”小陈没想到神灵交给他的任务竟然是找毒蛇,不过,随即他想了一下说:“白大师,您还是对这乡下不了解,不比深山老林,这小村子里压根没有毒蛇,倒是菜花蛇很常见。”
农村最常见的就是这种蛇了,身上花纹形似油菜花,被乡下人称为菜花蛇,没有什么毒性,喜欢吃老鼠,也被称作好蛇。
“菜花蛇?一里有菜花,十里无毒蛇。”白大师轻轻念叨:“是我疏忽了,也罢,那你去找来一条菜花蛇,记住啊,体型越大越好。”
“欸,记住了白大师,您就放心吧,保证给您找到。”
“不是给我找到,是给……”白大师指了指天上。
小陈立马会意:“我懂,我懂。”
“懂就好,记住啊,这事是神灵的旨意,不得告诉外人,否则会遭天谴。”
小陈当场吞咽了一口唾沫,随即重重的点了下头。
交代完了小陈的事,白大师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剩下的就等斗法开始了。
至于什么时候开始,暂时还没个明确的时间。
村里人更不得而知,只是听说北地魏矿长这几天老是遇到邪乎事,到县里请来一个大师,结果不知怎么的,那大师竟然和村里的杨奶奶杠上了,还要斗个什么法。
是叫斗法嘞,可具体咋斗啊,谁也没听过这档子事,更别说知道怎么回事了。
懒汉好奇啊,直接跑到神婆家里去问,结果神婆只是说,这是个老传承了,没想到那来的大师还有点本事,连斗法都知道。
懒汉不太满意神婆的回答,刨根问底的,什么叫斗法?
神婆笑了笑,告诉你可以,但你得替我跑一趟。
懒汉答应了,跑一趟不算啥,他要是知道了别人都不知道的斗法,压根不用神婆安排,他自个儿就跑到村里炫耀自己知道去了。
最后关于斗法,神婆倒是和他解释了一遍,不过他听得云里雾里,觉着不可思议,最后神婆让他跑腿,是让他去找东地的国全,说让国全抓一只黄皮子。
然后关于为什么要抓一只黄皮子?神婆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说了。
神婆不说,他只能去东地找张国全,神婆让张国全抓黄皮子,那说明张国全肯定知道。
到了东地,他把神婆交代的事告诉了张国全,急忙忙的问:“国全,杨奶奶到底为个啥让你抓只黄皮子?”
张国全听得一怔,很诚实的回答:“我哪知道,我连村里传的斗法都不知道咋回事,这杨奶奶咋莫名其妙的又让我抓黄皮子?”
懒汉显得有些失望,村里的第一手消息,算是不能打听到了。
他只能把神婆说的斗法给张国全解释了一遍。
“杨奶奶说,就是一人点上一根香,插进粮食里,谁的香烧的快,谁就算是赢了。”
张国全感到不可思议:“这?就叫斗法?也没什么惊奇的地方,谁烧的快,还不是谁先点,谁的就快,再说,既然是斗法,为了公平起见,那肯定同时点了,烧完也是同时的啊。”
这算哪门子斗法?他还以为是多神秘的事呢。
懒汉摸着脑袋:“谁说不是呢,我当时也这么想的,可杨奶奶说,为了赢那大师,所以才要让你捉只黄皮子来。”
“这都哪跟哪儿,黄皮子还能给你当场吹快点啊?那还不如你懒汉去呢,我看村里就属你嘴快,什么捕风捉影的事,到了你嘴里,那全村都知道了,还是你去的好,等杨奶奶斗法的时候,你使劲儿在那吹。”张国全趴在小卖部的柜台上,双臂撑着。
“国全,你看你这话说的多埋汰人。”懒汉弄了个脸红,扔下一句:“反正我把话带到了,抓不抓黄皮子,那是你的事,我可不管了,省的你再说我多嘴。”
懒汉不想再和张国全说话,转身就走,临走的时候不忘顺走一把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