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当场就听愣了,找大师?这可是在医院,你找哪门子大师?
站在那里的工人也是一头雾水:“魏矿长,我觉着咱还是住院的好,您放心,这是县医院,设备好,一定能查出病因来得。”
“查个屁。”魏光明喘了一会,才能把话说利索,伸了伸手,示意小陈把他扶起来。
“咱回去,我的病,医院看不了。”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连魏矿长都说医院看不了,那可能真看不了了,而且医院确实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通过魏矿长的话,小陈心里俨然明白,魏矿长这显然不是身体上的毛病,而是心里头的病。
心里头的病可了不得,说明昨晚儿在他没到村委会之前,魏矿长就已经看到了脏东西。
出了医院门,没有先去找魏矿长口中所说的大师,而是先去找了魏矿长的弟弟魏大海,找到魏大海之后,才去了大师家里。
当魏光明把昨晚儿的遭遇告诉了大师之后,大师立马沉下脸来,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的经验,让他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
大师说了,找他算是找对了人,当众夸下海口,不铲除污秽,他是不会罢休的。
因为要把大师带回杨家庄,魏大海专门开了车,很气派的一辆黑色小轿车,怎么也不能怠慢了大师。
能有坐小轿车的待遇,说明魏光明很是看重此人,说起这个大师,姓白,留着白胡子,人称白大师,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很出名,不少有钱的商人都会找白大师看风水。
魏光明以前就和他来往过几次,包括这次村里开矿的选址也是白大师给算的。
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都是能数得着的大人物,而他们都对白大师极为尊崇,因此对于白大师所说的话,他也是深信不疑。
回杨家庄的路上,小轿车狂奔着,同行的有四人,其中就有小陈,至于其余的工人则是骑着三轮车回去了。
这还是小陈第一次坐小轿车呢,还是被魏矿长亲自点名坐的小轿车,简直受宠若惊,坐在后座都不敢像白大师那样,把背舒服的靠在椅背上。
他是坐得端端正正,白大师看出他的拘谨,拍了下他肩膀说:“小伙子,别绷得这么紧,咱俩聊聊天。”
突然被拍了一下,小陈把肩膀绷的更紧了,大师要找他这么一个无名小卒聊天,那他觉着更加受宠若惊了。
白大师没有看上去那么冷淡,说话的时候声音柔和,脸上也尽是慈祥的样子,这才让小陈提着的心放松了下来。
他和白大师又不是一个层面的人,本来就没什么好聊的,只能一路上都在和白大师聊着矿场的事,白大师似乎也有意听些矿场发生的事,甚至还装作无意的去打听一下村里的事。
等大致了解的差不多了,他心里算是对村子和矿场有了大概的轮廓,随即不再和小陈聊天了,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息了起来。
小陈看在眼里,觉着奇怪,刚才还热情的很呐,怎么一转头,一句话都不说了。
可人家是魏矿长专门请来的大师,大师不说话,他也不好惊扰了人家。
而且说实话,第一次坐小轿车的滋味很不好受,魏大海开得飞快,碰到不平的路,颠簸的不行,总感觉胃里一阵翻滚,要不是他强忍着,估计当场就吐了。
好在这种难受的感觉没持续太久,到杨家庄了。
小轿车确实快,要是跟那些工人一起坐三轮车,怎么着也得到晌午头了。
一到了北地,小陈第一个冲下来,他也顾不上车上有身份的白大师了,当即冲着路边的草堆“哇哇”吐了起来。
这一路,可把他憋坏了,车上他是不敢吐的,甚至把车窗摇下来,他也不敢吐,生怕把魏大海的车给弄脏了,魏大海的脾气他算是见识过了,能把他给揍一顿。
这一下了车,他终于能毫无顾忌的吐开了,直到胃里连水都没有了,才一边擦嘴,一边捂着胸口站了起来。
直起腰一看,哪里还有人,魏矿长领着他那个弟弟,还有白大师去村委会了,他赶紧就往村委会跑。
到了村委会门口,正好追上,他指着墙头,邀功似的说:“白大师,你看,这都是咱工人打的。”
“行了,哪那么多废话,让你跟着来,是让你给白大师铺床铺的。”魏光明指使道。
小陈低下头,敢情让他来是铺床的,还以为能成为魏矿长的跟班呢,天天啥活也不用干,跟在魏矿长屁股后面端茶送水就能拿到工钱,是他想多了。
不过,他又咧开嘴,这给白大师铺床的活,也不是谁都能干的,说明魏矿长还是看重他的,当即连连应道:“诶,好好,我这就去。”
“弄干净点,白大师得住几天呢。”魏光明嘱咐了一句。
“白大师,村里条件差,比不上县里,您就委屈一下。”魏光明上前几步,走到白大师跟前。
白大师正在墙头仰着脖子往上看呢,看得很认真,随意的摆着手说:“不碍事,不碍事的。”
“白大师,你看现在这情况到底该怎么办啊?在县里的时候,我和你说了,昨晚儿临睡觉的时候,我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出去一看,不怕大师笑话,我都快吓尿了,你是没看到那玩意,活脱脱的黄皮子模样,有人那么高,长着这么粗的尾巴。”
魏光明比划了一下:“要是那玩意不动,我还以为是又有村民捣鬼呢,结果,那黄大仙竟然自燃了起来,嗖的一下,就烧完了,当时可没人用火点,而且还下着雨呢,它就着了,你说多奇怪,我想出去喊人,没想到又从院子外面飘过来一个,和刚才那个一模一样,也是突然就烧起来了,我是真被吓到了,跑到屋里用被子蒙上头,后来的事我就记不大清了,醒来的时候就在县医院呢。”
魏光明比起昨晚儿,甚至比起在县里的状态,已经好上太多了,至少现在能把话说匀乎了,他觉着这是见了白大师之后才好转起来的,说明人家白大师确实是有点功力的,光是挨近一些,这病就好了大半了。
白大师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看着墙头上的黄皮子问了一句:“这些黄皮子都是你打下的。”
在白大师面前,他不会说谎,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没错,你不知道,这些黄皮子坏了我好事,平时扰得没个清净的时候,实在太多了,不打不行啊。”
白大师捋着白胡子,叹了一口气:“不能打啊,打了是会惹祸上身的。”
魏光明当即心一沉:“大师,连你也觉着这些黄皮子不能打?”
“哼。”
白大师还没说话,魏大海先是不满的冷哼了一声:“我看没那么玄乎吧,几只畜生而已,打了便打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看有人质疑他,白大师也拉下脸来,看着魏大海说道:“那你的鼻子是怎么回事?”
过去不少天了,到现在鼻子上还有一点没掉的硬疤呢。
“我鼻子?你管我鼻子做什么?”
“呵呵。”白大师捋着胡子笑了两声说道:“咱还是去院里看看吧。”
魏光明带着白大师进了院子,昨晚儿下雨,好不容易在墙边那找到一点没冲走的灰烬。
他指着地上的灰烬说:“大师你看,这就是昨晚儿黄大仙自燃了之后,留下来的。”
白大师没有说话,蹲下身,用手指捻了一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突然眼睛一眯。
“大师,怎么了?这玩意到底是啥?总不能真的是黄大仙吧?”
魏光明还是不大相信,可是昨晚儿看到的,真没法解释,莫名其妙的又生了一场大病。
“死人的味道。”白大师冷冷的说了这句话。
魏光明听得心惊,别人再怎么扯黄大仙,他都不会相信,可要是白大师说是黄大仙,他是一点都不会质疑的。
“白大师,你得救我啊,你要是说不能打黄皮子,咱以后就不打了,是不是不打黄皮子,我的病就好了?”
白大师沉思了一下:“因黄皮子而起,就要以黄皮子结束,你这病不会好得那么利索,惹了黄皮子,这事还真不好办呐。”
魏光明立马明白过来,朝着魏大海说:“快去车里拿钱。”
等魏大海拿来一沓钱交给了白大师后,脸上的褶子才松散开来,把钱装进口袋,笑意盈盈的说:“其实啊,想治好你的病,也没那么难。”
果然,白大师还是有办法的,魏光明立马问:“怎么治?”
“这村里是不是有什么神婆之类的人?”白大师没直接说怎么治,倒是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想要拿到更多的钱,他哪能这么干脆的就给解决了,必须得往邪乎事上扯。